等江先生跟两个学生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那两个学生脸上一点惊讶的神情也没有,她就知道娇娇肯定跟他们说了这件事。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先生想问问你们意下如何?”
江谨赋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先生,我现在还没有能参加乡试的资格,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
一旁的周承恩也疯狂点头。
“先生,这件事还太早了,等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学识尚浅,哪里能参加乡试!”
“我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要是过不了,他指定要拿我出气。”
江先生一愣,随即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说的乡试,是那个朝廷的乡试吧?”
“除了那个,还有别的吗?”
看着周承恩一头雾水的样子,江先生这才笑着解释道:“你们所知道的那个乡试,也不是你们想参加就能参加的。”
“在此之前,你们还必须通过县试,府试,院试,然后才有资格参加乡试。”
周承恩听得眼花缭乱,他哪里懂得这些,反正只知道他现在没资格参加乡试就是了。
于是周承恩开心了。
没想到下一刻,江先生却又话锋一转:“我跟你们说的乡试,其实就是这附近几个乡,每年举办的一场考试。”
“考试的榜首,明年可破例参加府试,若是通过,便是童生了,这可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所以先生才想让你们两个去试一试,难道你们不想往高处走吗?”
江谨赋摇摇头,他还真就不想。
他好不容易从那上面走下来,傻子才继续往上走呢!
“先生,我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考试的地方人那么多,我一看到人就喘不上气。”
而一旁的周承恩却不是这么想,虽然他也很想金榜题名,奈何自己的脑子不争气,于是只能摇了摇头。
江先生的眼神扫向他,就听周承恩认真地说道:“先生,我才不去那个什么乡试,万一到时候没考上,我爹可不管难不难,反正撸起袖子就想揍我一顿。”
“我可不能让我爹找到好借口揍我一顿。”
江先生抽了抽嘴角。
没想到自己的三个学生,一个是女子不能参加考试,另外两个虽是男子,可是却志向各异。
一个说什么见不得人,一个说什么不能给老爹找到打他的机会。
江先生努力深吸一口气,这才让自己压下那股想骂人的冲动。
“考试而已,就算考不上也没有关系。”
“这可是一个证明你们自己的好机会。”
“先生,我不想证明自己,我觉得自己已经挺好了。”
“对呀先生,你说我认字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去考取功名?万一以后像我爹一样,整天被知府大人叫去骂个狗血淋头。”
“你说做这样的官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有点小钱,然后做个地主来得快活。”
“以后再跟我们族里的叔伯一样,娶三五门小妾,生一群子女,到时候和我祖母父亲阖家团圆,岂不是更好?”
周承恩话音刚落,一旁的娇娇便忍不住感慨出声。
“你可真有钱呀!你居然想娶那么多媳妇,到时候你要怎么分呢?总不能一个媳妇剁一块吧!还是你们要一块睡呢?”
“真是乡下土包子,谁说娶那么多媳妇一定要一块睡的,我不能今天在这个这里睡,明天去那个那里睡,我想在哪睡就在哪睡。”
眼看着两个学生的话题越来越偏,甚至隐约有种要吵起来的感觉,江先生立马出声阻止。
这个该死的话题,可不能让他们继续再说下去了!
明明他们是在说考试的事情,怎么就扯到这方面来了?
江先生实在是有些佩服自己这两个学生的脑子,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够玩到一块去了?
只是江谨赋这孩子能跟他们玩到一块,也是挺稀奇的事。
这孩子显然就是一块读书的好料,要是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有些可惜。
于是,最后在江先生费尽口舌的劝说中,江谨赋和周承恩还是答应了。
当然,江谨赋是因为被江先生缠得不耐烦,于是便只能先答应下了,心里却打定主意到时候要逃跑。
反正那该死的考试,谁要考就考去吧!他才不去!
至于一旁的泪眼汪汪的周承恩,全都是被娇娇恐吓,加威逼利诱的。
因为娇娇说了,江谨赋现在住在他们周家,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去参加乡试,而周承恩没有,到时候周县令知道这件事了会怎么想?
周承恩只是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以他爹那小心眼来看,绝对会认为是他比不过江谨赋,或者是上课的时候没有认真读书。
可想而知,到时候他爹会如何唠叨了,说不定还要奉行那套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狗屁理论。
于是周承恩只能被迫参加乡试了。
江先生说的那场乡试很快就来了。
昨天下饷,江先生就带着江谨赋跟周承恩到镇上去了。
听说江谨赋和周承恩这些考生要在考场过夜,所以江先生早早就带他们过去了。
一大早,娇娇来到考场前,就看见江先生坐在一旁的大树下等着。
“先生。”
娇娇开心地跑了过去。
江先生也笑着看着她,拍了拍一旁的座位说道:“快坐下,这么热的天,你从村里来到镇上,一定很热,赶紧坐下歇歇。”
“先生,我不热,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江先生笑着说道:“没那么快,才开考没多久,还有得等呢!”
“你今天是特地来等他们考试的吗?”
娇娇摇头,“我是跟我五哥他们来镇上做买卖的,我五哥和大嫂现在在宣鹤楼,我待会就要过去找他们。”
江先生点头,原来是这样。
于是娇娇又等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无聊至极,只能先行跟江先生告辞,跑回宣鹤楼找她五哥跟大嫂了。
等娇娇来到宣鹤楼时,就听东东说,大嫂跟五哥正在楼上包间跟朱掌柜谈生意。
于是娇娇便熟门熟路地跑了上去。
毕竟宣鹤楼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