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脑海中计划着要赖上林姝,身体也是这么行动的。
只见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着众人施了一礼,不伦不类的自我介绍道:“诸位贵人有礼了,在下怀木!”
起身时,怀木瞅准时机,装作体力不支的往林姝方向一倒,嘴里还配合动作喊着:
“哎呀!这位姐姐快让开!女男授受……”
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姝早已迅速跳开,甚至还将许靖韵一同拉远了些!
紧接着,‘砰……’的一声皮肉砸到地上的闷响传来,黄土路上激起一阵尘土。
“嘶……!”怀木手腕和脸颊都被地上的石子划伤,此时算是伤上加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心中不由暗骂:这女人怎么回事?叫她让开还真让开了?
怀木揉着摔伤的地方缓缓起身,身前的伤口似乎也在渗血了,但他却似有意般露出伤处,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林姝,声音甜腻的道:
“这位姐姐,你怎如此狠心!”
一旁的纪莞等人对此可谓是目瞪口呆;凌华南瞧着林姝一脸揶揄;许靖韵的手更是重新搭在了林姝的腰间,缓缓用力……
林姝隐晦的地方伸手握住后腰的那只手,皱眉抿唇,声音冷漠又疏离的拆穿:“你假摔!我不是你姐姐。”
怀木脸上浮现几分尴尬,但似乎这种场面见过了,很快就恢复了,干笑着自己打圆场:
“哈!我……我可能是失血过多,一时间没站稳!不知这位姐姐名讳?”
林姝听到这人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莫名觉得刺耳,怎么阿竹喊时自己觉得理所应当呢?也不知阿竹伤势如何了!自己醒来后,整个国师府已经人去楼空,故而剩下的巫族人去哪了也不甚清楚!
怀木见林姝表情有些凝重,还自认为贴心的补充了一句:“今日多亏了这位姐姐与诸位,日后怀木不知可否侍奉在姐姐左右……”
旁边的纪莞等人都要气笑了:……她林姝是‘这位姐姐’,我们就是‘诸位’!
“不可!还有……”林姝拒绝,随后顿了顿,打量了怀木一番,才继续不耐烦的说着戳心窝子的话:
“观你模样,二十有五了吧!我年方十八!”所以别乱认姐姐!
“噗……”许靖韵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余人,就连一向爱阴着脸的凌华南,以及那些隔得近着的亲卫都有些忍俊不禁。
“你……”怀木有些难堪,但到底不敢冲林姝发难,便将矛头指向了其身旁唯一的男人的许靖韵:“你笑什么!”
在怀木的思想里,男子生来就是要依附女子的,眼前这男人也就是运气比自己好一点,先遇上了林姝,有何资格笑话自己!
许靖韵挑眉,一脸轻蔑的微昂起下巴,那表情显然就是在说:自然是笑话你!
怀木还欲再说什么,纪莞生怕等会儿惹怒了许靖韵,这个南离世子让人揍他,赶忙出来打圆场,顺道询问男人的情况:
“那个怀木公子,咱们先来说说你的事!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林子里那两具尸体,你可认识?”
怀木闻声,转头看向纪莞,见其声音虽粗犷,但长得倒也是难得的俊美,比之林姝是差了一些,不过也属上上品了!
于是,他脑中又开始算计了起来,眼珠一转,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开始编:
“我乃是安县人士,林中的乃是在下的姐姐及其孩儿。
我是安县县令的未婚夫郎,本打算于半月后成亲,可谁知那县令的正夫容不下我,昨夜竟连夜派人去家中纵火灭口。
好不容易逃出城,姐姐也为了保护我不幸殒命,还害了她唯一的孩儿也……呜呜呜……”
说着,怀木已然泣不成声,他本就是刻意将自己往惨和孤苦无依上说,好借此跟着这些人。
这不,纪莞这傻子都已经捏紧了拳头,义愤填膺的想要替其抱不平了!
许靖韵似笑非笑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是这样吗?可那安县县令正夫一开始既同意了你入门,却又为何要在成婚前派人杀你呢?”
还有一点,许靖韵没说,那便是,一个姐姐真的会为了自己的弟弟牺牲自己的女儿吗?
“这……可能是因他不能生!听闻他嫁进顾家已多年,却一直未有所处,其妻家早已对其不满了,至于我进门一事乃是顾家定下的,他心中不忿,自然想要除掉我……”
怀木骤然听到这番质疑,一时也顾不上和许靖韵拌嘴,急忙自证,末了,还三指朝天,发誓道:
“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怀木发誓可是一点不带怕的,反正他说的这些本就似真亦假,只看怎么说!
许靖韵嘲弄一笑,回头看向林姝。
林姝抿唇想了想,对凌华南,道:
“分两道走,你先带外祖去孟州府与爹接头,我去一趟安县。”
“好。”凌华南点头,这事既遇上了,有活口不说,还涉及了朝廷命官,那便不好不管了。
凌华南刚要转身,似乎想到了什么,遂从腰间荷包里取出自己的私印递过去:“拿着这个。”
林姝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拿她定北王的名头给自己震慑地方官用呢!
林姝接过看了看,又递了回去,在凌华南疑惑的目光中从怀里(实际上是空间里)掏出一块长型方印,上面刻着明晃晃的‘钦差’二字。
凌华南眉梢一挑,倒是忘了,凤晗那家伙还给这逆女封了个钦差大臣!
众人商议好,便就此分道扬镳,凌华南带着自己的亲卫和南离使团先去了孟州府;而林姝、许靖韵以及纪莞三人组则是跟着怀木去安县。
纪莞翻身上马,精神奕奕的道:“走喽!去安县!”
怀木看着原地只剩下她们几人,这时才算反应过来,不由内心慌乱,语气也带着些急躁:“去哪?安县?”
“是啊,怀木公子,我们带你去给家人找公道呢!难道你不想去?”
许靖韵一脸狐疑的道,他自然能看出对方的慌乱,遂故意刺激对方,谁让他方才想赖上林姝的!
怀木嘴角嗫嚅了一下,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
“自……自是想的。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算了吧!况且对方是县令正夫,在安县一手遮天,我们……”
“放心!我们既然敢管,定能给你讨个公道!”纪莞这铁憨憨完全看不出对方的不乐意,还贴心的安慰着。
怀木都要气死了,他当然知道这几人不简单,可就是这样,他才不想她们去安县!他卖惨只是想跟着这些人离开!
许靖韵见状,忍俊不禁。
“走吧。”林姝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都应声启程。
一路上,怀木坐在纪莞的马上,心中焦灼不安: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那些事被牵涉而出,那自己必死无疑!早知便不该招惹这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