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是郑赝真实身份的事情会让祝文清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但是郑赝的伤是实打实的。
而这个时候也是珍珠翠银几个起来打理院子的时候。
因为郑赝受伤,几个人都轮流守着她,就怕晚上有些什么事情。
而看到自己的主子受了伤生命垂危的时候才意识到,她们真的是被惯养的太好了
遇到些什么事情连做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不像是给主家做事儿的到像是享福来的。
这次的打理院子没有平日里细细碎碎的聊天只有,赵诺哗啦啦打水的声音。
门打开了,进来的除了出门买菜的翠银还有一夜没怎么睡的祝文清:“祝二公子,您请进。”
祝文清点了点头,手里还抱着一个画轴,轻轻推开了正屋的房门,鹭白听见声音看了过来,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鹭白姑娘。”
“你过来了”鹭白也很憔悴,没有平日里的温和明朗:“她好好的一个人出去了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身边没有侍卫跟着么?”
鹭白在宫中做事儿,有些事儿她还是懂的:“那儿都是皇子公主打猎的地方怎么会有猛虎?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鹭白不说还好,一说祝文请进就知道郑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受的伤:“鹭白姑娘,您是忘了您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出了皇宫的么?”
鹭白听了祝文清的话脸色唰白,祝文清又轻言:“哪怕做到了这个地步,八皇子都还想办法想去榨干她的血”祝文清的喉结滚动,似叹似怪:“真是个疯子,也是个傻子。 ”
鹭白这次回身看了病床上虚弱的郑赝,祝文清知道鹭白对于李书霖的重要性,李书霖本来是没有弱点的。
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是很可怕的,但是庆幸的事,鹭白敲开了李书霖的心门成了李书霖的弱点。
“一个人的命值钱到,想让人去一命换一命,来换的前程坦荡,步步高升。”
李书霖感动确实是不假,但是郑赝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那个猛虎给李书霖的恐惧,激发了,李书霖内心深处最重的另一面。
哪怕郑赝快死了,李书霖当然愿意相信她。
同样也发现,这个人的身份的特殊就说明她的命也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祝文清似是恳求,他知道自己在李书霖面前说不上话,看着风光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的:“鹭白姑娘,算我求你,别让她的血白流。”
“可,我能怎么做呢?”
“我记得您孤苦无依,若是她成了你的义妹,这个事儿看起来不大,但是您在八皇子心中的分量很大,好不容易有了家人,他不会愿意让您伤心的。”
郑赝对鹭白不错的,鹭白喜欢郑赝,这是不争的事实,鹭白点了点头:“好,这事是我占了便宜,八皇子那里我会去说。”
“多谢你。”
鹭白让了出去,祝文清把手中的画轴放下,坐在了郑赝的床边。
“平日里那么生龙活虎的,哪里来的胆子竟然去做这种的事儿?”祝文清眼中的难过与心疼盖不住:“何必如此逞强”
郑赝安安静静地这一夜的难受已经过去了,祝文清看着郑赝这模样,便不再说话怕扰了她的宁静。
病弱,脆弱,祝文清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两个词能和郑赝有关系,可现在却发生在郑赝的身上了。
平日里,举手投足,嘴巴不饶人了些,但她在那儿就是立地生辉,步步生莲的,眼中的明媚张扬,不扭捏,进退得体,可哪像现在啊。
就躺在那儿眉头蹙着,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样生怕一碰就坏了。
祝文清想了想,从袖袋中拿出来一个荷包,轻轻放在了郑赝的被褥下面,放在这儿就是不想让郑赝知道。
“林姑娘,恕我无礼,这荷包带着我的祈愿,愿你早日康健。”祝文清又看了看她,便走了,轻轻的带上了,正屋的门。
郑赝这边依旧睡的安稳只等了到了中午的时候才醒来。
自然是看见了祝文请留在那儿的画轴了,那是蒋非山的月下竹影昙花图
“姑娘,奴婢给您挂起来?就挂在您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郑赝忍了又忍:“好,那就,那就挂起来吧,当心些。”
珍珠找了工具把画挂起来,等挂好了郑赝才问:“祝文清来过了,什么时候?”
“天才亮的时候就过来了,那个时候姑娘您才安稳的睡下,祝二公子就坐了一会子瞧瞧您就走了”
“没说什么么?”郑赝惦记着,自己在这场局中稍微的利用了他一下,担心祝文清恼了。
“没有,但是这不是给您留了一幅画解闷儿么?”
是了,郑赝想起来松了一口那应该就没有在生气是真的不想吵醒自己吧,还是要找个机会去说一说的,郑赝如此想着。
这次出了这个事儿,婉仪学院也是去不了了,索性请辞,郑赝其实很喜欢这个职位的,但是婉仪学院里面都是世家女,自己明面对八皇子投诚的事儿已经宣扬出去了。
如果继续在那儿,反而不成,惹人诟病。
“这次是夷郎中救了你,可是要好好感谢她的”徐令妤借着,徐家人挂念的事儿的借口来看看郑赝。
其实她现在的身份不该出现在这儿,因为她已经是个元王妃身份,元王党和八皇子党,如何走的如此近?
“夷郎中是个不容易的女子”郑赝叹着:“那时候她也才十四岁,兄长暴毙,没了法子,去求了沈家。”
“我会出手”徐令妤接话:“因为大皇子的事儿,沈家和夷家不说别的已经有了隔阂,但是三皇子对她颇有关照,我就没多管。”
至于三皇子为什么对夷清念多加关照郑赝明白但也没有说,好友的事儿还是要保密的。
“瀚海阁的万宝堂,有三本孤本那是尤锦娘尤郎中流传下来的”
这个徐令妤记得,这还是两个人偶然所得,徐令妤明白郑赝什么意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不用说,这救命之恩了。
“她想进御医院可沈妃这横插一脚,不上不下的怪尴尬的。”
两个人正说着,夷清念还真的要来了。
夷清念多少是挂念郑赝的,医馆和家中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赶快过来了,见到了徐令妤不免惊讶,但是看到了两个人的距离和氛围。
夷清念能坐上夷家家主靠的可不是运气。
毕竟她能十四岁扭转局面,怀里揣着三皇子和祝文清的关系守口如瓶,斗了三年坐上夷家家主之位,灵敏的嗅觉还是有的。
这位徐令妤和这个郑赝并不像民间传言的那样。
夷清念转眼又看见了那幅画,那是非山大家的月下竹影昙花图,皇家人才会有。
三年前,自己在三皇子那儿见过,那是不是也说明,郑赝也知道了祝文清和三皇子的关系?
夷清念赶紧的收了自己的心神,有些事儿不是自己应该去考量的。
“夷郎中,您过来了?”
夷清念赶紧快步过去:“快快别动,扯了伤口可就不好了,今日感觉如何,伤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夷清念刻意没有去问徐令妤为什么在这儿就是留下引人遐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