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保根瞧着媳妇生气出去了,他哪能看不出来媳妇是什么心思。
家里晾晒的几十斤干菌子,都是三个孩子辛辛苦苦上山采的,她不舍得送人。
林皖苏有了想让齐红梅学习如何用手法正骨的心思,也想让她学习如何诊脉。
她稍一思忖,对齐红梅说道,“小齐,你来给牛老伯诊一下脉。”
齐红梅怔了一秒,她很快明白林皖苏的意思,立即应了声,“好的。”
然后上前认认真真开始给牛老伯诊脉。
这是齐红梅第一次给外人诊脉,看上去一脸严肃。
齐红梅见过林皖苏两次给人诊脉,她是个聪慧的,早就留意如何诊脉,她私下还给自己诊了几次脉。
林皖苏见齐红梅诊脉的姿势标准,一上手就找到了脉门,并且瞧着非常沉稳。
她心里不由的再次感叹,齐红梅真是学医的天才。
此女可教也!
齐红梅诊脉之后,还跟林皖苏说了脉象如何。
她之前翻看了几本线装古医书,对于各种脉象大致有所了解。
别看齐红梅是第一次给外人诊脉,说的还挺头头是道。
“嗯,不错。”林皖苏点点头,接着又给齐红梅补充了一些脉象的知识。
齐红梅得到林皖苏的认可,非常开心。
林皖苏从挎包里拿出来针灸包,取出银针,准备给牛老伯施针疏通筋脉。
张翠萍在院内跟苏秋菊说了几句话,很快又回到屋内,正好看到林皖苏拿出银针,她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拦着,“我刚才问过了,你并不是医院的专业医生,你把我爹的腿扎坏了怎么办?”
原来,张翠萍刚才在院里问了苏秋菊,才知道林皖苏并不是专业医生。
同时,苏秋菊也告诉她,林皖苏的医术非常精湛。
张翠萍得知林皖苏并不是专业医生,她回屋就是跟牛保根说了此事,不想让林皖苏给牛老伯治疗腿伤。
“保根,她根本不是医院的专业医生,万一给咱爹的腿治坏就麻烦了……”
“闭嘴!”
不等她说完,牛保根瞪眼朝张翠萍吼了一嗓子,“咱爹的腿再不治就废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牛保根看的出来,林皖苏熟练的诊脉,查看他父亲的腿伤情况,她一系列诊断,瞧着比杨医生更是专业。
牛老伯何尝看不出来儿媳妇的想法,说起来,儿媳妇也是个孝顺的,是他的腿伤连累了一家人,唉,不治也罢。
都说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儿子儿媳妇在床前尽心尽力伺候他一年多,也算是尽了孝心……
对于牛保根夫妇的反应,林皖苏神情坦然。
她心里明白,医者仁心,但也有一句话,医治有缘人。
牛保根吼了一嗓子之后,张翠萍不敢再吭声。
林皖苏开始给牛老伯的腿部施针,她施针的手法又稳又准又快,一根根银针精准的刺进各个穴位。
齐红梅眼睛眨也不眨,站在一旁认真观摩学习,用心记着林皖苏施针的手法和穴位。
牛保根一脸紧张的看着林皖苏施针,他还问了老父亲一句,“爹,疼不疼。”
牛老伯含含糊糊说了一声,“不疼,就是有些酸酸沉沉……”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咕咚”一声,张翠萍双眼一翻,身体一软晕倒在地。
牛保根父子都吓了一跳。
牛保根慌忙上前扶起媳妇,“翠萍,翠萍,你怎么了?”
这时,林皖苏已经施针结束,需要留针十五钟。
林皖苏见张翠萍晕倒在地,扫了一眼,淡然对牛保根说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你媳妇就是有点晕针。”
晕针?
什么晕针?
牛保根父子没有听明白林皖苏所说的话,都有点发懵。
林皖苏又对齐红梅说了一声,“小齐,掐一下她人中穴,她很快就能醒。”
“哦……好的。”齐红梅怔了一下,按照林皖苏所说,她蹲下身掐了一下张翠萍的人中穴。
其实,齐红梅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
林皖苏只是给牛老伯施针,并没有给张翠萍施针,她怎么会晕针?
不出所料,在齐红梅掐了张翠萍的人中穴之后,她很快就幽幽转醒。
瞧着张翠萍醒了,牛保根父子这才松了口气,也放下心来。
张翠萍刚转醒,抬头瞧见牛老伯腿上的留着十几根银针,她又觉得头好像有点晕晕的。
林皖苏对牛保根说道,“你扶她出去吧,她不但晕针,还有点低血糖,让她喝点糖水,躺在床上歇一会儿。”
牛保根连忙扶媳妇出去,让她回西屋躺在床上歇一会儿。
牛保根回来之后,还是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懂就问,“我媳妇怎么会晕针呢?”
林皖苏却是问他,“你媳妇平时生病扎过针吗?”
牛保根摇头苦笑,说道,“我媳妇几乎没有生过病,有点小病也从不去看医生,她扛扛也就过去了,并且她胆量小,几个孩子生病扎针的时候,她不敢去看,都是我陪着孩子们去扎针。”
林皖苏这才给他解释,“各人体质不同,有一些人是晕针敏感体质,自己身体被扎针或者是见人扎针,心里就会产生恐惧,再加上精神紧张,就容易出现头晕心慌,甚至晕厥,这也是身体的一种应急反应。”
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人是晕血敏感体质,有的是自己受伤流血出现头晕,有的是见别人流血也会出现头晕心慌,严重的也发生晕厥,但都不是大问题,也不用太担心,醒来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齐红梅点点头,她好像听懂怎么回事了。
牛保根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他媳妇是晕针体质,怪不得会晕针。
说话间,林皖苏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到了,可以取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