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挑剔!
住持白了虞黛映一眼,抱紧手上的酒坛子,瞥了瞥那半边坑的东西,还哼了一声。
老子本来只想埋些酒,谁让那些人,一个个跟有病似的。
有金银珠宝没地放,非要送过来,老子还嫌这些东西占了坑呢。
瞧着这足足填满半边坑的箱子,住持还是想打个商量:“这些东西,老子一个方外之人,也用不上。”
“你既然是代表戚家,来要老子的东西,这些老子全给你。”
“那酒,你再给老子一坛。”
“不要。”
“你个死小心眼的!”
“就是不要。”
虞黛映见住持气着大骂她,想起戚家人嘱咐的话,惬意地笑着:“您如今可是入了佛门,有酒也不能喝。
晚辈能分给您一坛子,您得知足,要是您不满意,晚辈可只分给您一碗。”
住持一听,当即抱着酒坛子往旁边挪了几步,瞪了她数眼才解气,切了一声。
一坛子就一坛子,大不了老子日后再埋呗。
“哦,对了。”
虞黛映忽然笑着看向住持:“每年姨祖母的生辰,晚辈都让人来取酒,您可别忘记了。”
“......”
死丫头真能惦记!
住持杀气都起来了,却见她扬了扬腰间的玉牌,气呼呼忍着。
瞧着坑里的酒,都给他们分完了,气得心口忽然都疼起来了。
一个个,都是没有良心的!
老子都这样了,还是埋给亡妻之物,都能昧着良心抢走。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
呸!
虞黛映看向抱着酒骂骂咧咧的住持,耳边却是回荡着戚家人的柔声细语,便由着住持骂她。
思念埋着的酒,怎么能孤零零躺着,总要有人惦记,在乎回应的呀。
住持的亲人,可还有戚家的人在呀。
见半边坑的酒都分完了,笑眯眯看着能填满另半个坑的大大小小箱子。
打开一看,不是黄金白银,就是珍珠玛瑙翡翠,瞧着色泽也知晓其珍贵。
不愧一个个都是勋贵大族,弥足珍贵之物就是多。
住持在浮光寺待着都要有四十年了,能填满这么大的坑,这些人还真是有毅力,天天送呀。
挺好,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虞黛映满意地乐笑几声,甚是大方:“这些东西,殿下和侯爷要是喜欢,也给你们分分。”
“孤有酒就可。”
宿珒栖看向喜笑颜开的虞黛映,瞧她嘴角翘起来的弧度,也是轻笑几声。
见住持心疼的样子,指着这些酒,还挺愉悦道:“还是要这些酒,才能看到住持难受的样子。
孤品尝起来,方能更有韵味。”
这臭小子!
住持狠狠瞪过去,瞧着满是坏心眼的皇长孙,见他还笑得温润如玉,大骂几句。
“小病秧子,喝吧,喝不死你!”
真是跟他那个死祖父,一样讨厌!
“住持要是再骂孤。”
宿珒栖见住持忽然又逮着他骂,弯了弯眉梢,指着这些酒说。
“本来孤没打算送给皇祖父尝尝,想一人独享,可住持要是这么骂孤。
孤觉得作为孝顺的长孙,还是要和皇祖父同享。”
那死皇帝的德行,还不得笑疯了?
住持都能想到皇上喝着美酒,一边抚掌大笑的画面。
不能想,越想越气。
要不是怀里抱着酒,定要一铲子砸死他!
“要不,孤再想想,这些酒还能送给谁同乐?”
“.......”
瞧住持忽然就止住了骂声,宿珒栖忍笑,心情甚是舒适,见郡主将这些箱子一个个打开,里面都放着信。
走过去瞧了瞧,不禁感叹:“住持入佛门之前,不愧是有天之骄子之名。
这些夸赞之词,孤瞧着都能感受到他们对住持的敬佩。”
住持的母亲出自显赫世家,父亲又是兵马大元帅,姨母乃一国皇后,表弟是一国储君。
住持自己更是有天纵将才之名,怎么能不算是天之骄子?
瞧瞧先太子都败了,住持更是入了佛门,还是有人追过来,想要和住持成就一番大事。
这几年,想追随者更是多了。
宿珒栖深有趣味地笑了笑,拿起一样翡翠摆件瞧了瞧,笑道。
“这样的物件,非是皇亲国戚,很难能拿出手,倒也是大方得很。”
“嗯,看这些物件和信,要猜出是哪些家,还是要费些心思。”
没有得到住持的回应,他们自然不会暴露身份。
可是以住持的身份,他们不挑动也不行。
虞黛映将每一个箱子里放着的信封,都拆开看,还递给皇长孙殿下和威南侯,让他们一块瞧着。
不然这般多,天亮都看不完。
她白天还要去祈福呢,哪能不留点时辰眯一会儿?
说到明日祈福......
虞黛映看向抱着酒坛子独自愤怒的住持,好奇问。
“高阳大长公主,可是您的亲表妹,这些年,公主殿下有没有往浮光寺做什么?”
闻言,威南侯拿着信的手顿住,也看向住持:“公主殿下,和住持联系过?”
“她还敢找老子?”
住持提起她就咬牙,却也不想恨,当年之事,无非还是成王败寇,谈何恩怨?
“哼,当年若非她挑动那些家族叛变,老子的荣大将军府,还能被血洗了?”
话落,却是想起来什么,见他们都还看着他,哼声说。
“不过,老子倒是听说当年将军府抄家,好些东西都入了她之手。”
“她似乎有意搜罗这些东西,比起我们将军府,我母亲的娘家之物,她好像更想要。”
“也便是簪缨世家的兰家,如今也是抄家流放了,几年前兰家的族人,寄来一封信。”
“说是那死女人,一直在打探兰家立身的古书,更夺走了许些家传古籍。”
威南侯皱眉:“兰家的古籍?本侯记得当年抄家,兰家放火烧了自己家中的藏书阁,好些都化为灰烬。”
兰家同寻常的簪缨世家不同,他们以符巫起家,南凛国最开始的医术,是以巫术为主。
那会儿的兰家,可谓是巫术的鼻祖,后来巫术逐渐被人称为邪术,兰家就不以符巫立足。
不过兰家在时,钦天监和太医院的主权,皆是握在兰家之手。
却是没人见过兰家用过什么巫术,便是符咒也是少见,只听闻兰家是以此起家。
威南侯看向这些酒坛子上的符文,眉心不禁拧了拧,似乎他是在公主殿下那里,也看到这样相似的符文。
那是兰家的符巫之术?
可公主用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