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洄,不是的,我....”
温怀月紧张的差点忘了怎么说话,最后只能无力解释:
“你听错了....”
顾洄这段时间状态很差,接到警方电话时醉后方醒,随便换了身衣服就过来了。
此刻的他,胡子拉碴,眼神空洞,头发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衣服上全是褶皱,凌乱邋遢。
再也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姿态。
温怀月咬紧唇瓣,眼中有心疼也有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顾洄应该还是光鲜亮丽的傅氏cFo,怎么会沦落到被警察审讯的地步?!
她亲手把她最爱的男人拉到了深渊之底,和她一起,彻底堕落。
从今往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温怀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顾洄因为太过愤怒,脸庞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我车祸那段时间,你接近我照顾我,是你自己来的,还是傅行深安排你来的?”
“我....”
温怀月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是傅行深安排的。”
他转身就走。
温怀月急急忙忙跟上去,哭着抓住他的手臂:“我想见你,我没有办法,傅行深不安排的话,我怎么可能在傅董事长眼皮子底下出现在你面前?!”
“我是因为太爱你才和他合作!”
“呵....呵呵...”
顾洄猛地停住脚步,笑声瘆人,大力甩开她,指着她的脸,面容扭曲:
“你爱我?你的爱在哪里?爱到毁了我的人生吗?!”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温怀月索性不装了,哭喊道:“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有这个下场,我不知道傅行深手里居然有那么多张底牌,连董事长的位置都能抢到手。”
“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希望你和楚归梵不要订婚,我受不了!”
她眼泪横流:“我受不了你娶别的女人!当年在出租屋里,你抱着我发誓,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才过了几年,你忘了你说的话了吗?!”
顾洄寒着脸,盯着她充满泪水的眼眶,心里发紧。
“我告诉过你,那不过是逢场作戏!楚归梵爱的人是傅行深,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别说订婚,就算结婚,傅行深也能用尽一切手段逼我们离婚!”
“到离婚分财产的那天,我才有机会分得她手里的股份,才有机会真正进入傅氏核心阶层。董事长当初说过,只要我和她结婚,就会把他手里剩下的股份全部转给楚归梵,当她的嫁妆,保她一世安稳!”
温怀月面色发白:“我不信,一旦你结婚,绝对不可能放手。你分明对她有好感,你爱她!”
“你蠢不蠢?”
顾洄气得发笑:“董事长当年只给了傅行深三分之一的股份,剩下三分之二全部给楚归梵的话,我就有和他抗衡的能力。拼到最后,公司鹿死谁手谁都不知道。”
“可是这些话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我每次问你为什么想娶她的时候你都一脸不耐烦。我根本没有安全感....”
温怀月哭个不停,“你一直拒绝我,没有给我任何承诺,连怀星入狱你都没帮过我们。我被封杀三年,你一次都没联系过我,我想见你还要用自杀来威胁!”
“顾洄,我跟了你八年!为你打了两个孩子,你这么对我,我怎么能不寒心?娱乐圈是什么地方,见人下菜碟!我落魄了,谁都能踩一脚,谁都能欺负我。”
“而你无动于衷。”
顾洄身形僵直,脑袋发懵,急喘不停,脸庞涨得通红。
“那是你们姐妹咎由自取!”
“何况那时候我和你的关系爆出来不久,多少双眼睛盯在我身上,我怎么帮你?直接给你们的账户打钱吗?这不是上赶着把把柄交给傅行深吗?!”
“你知道他有多难对付吗?!啊?!”
温怀月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脑发晕,眼前白光阵阵。
两人沉默了很久。
“归根结底,我们都有错。”
温怀月声音早就哭哑了:“我错在不该相信傅行深,不该和他合作,一听他能让我东山再起就昏了头。”
“可是你的问题更多,但凡你给我一点暗示,给我一点安全感我都不会绝望到今天这种地步!”
顾洄无力摇头:“我那时候说过很多遍,分开,对彼此的未来都好。”
“相爱、合适和能不能在一起,是三个不同的问题。”
“我们只满足第一个条件。”
她震住。
眼泪都忘了流。
分手四年,他第一次承认爱她。
可惜已经晚了。
他们两人的未来没有归路,更没有坦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挽回,不如尽量补救。
“顾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怀月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深呼吸,说:
“警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查到我和案子的关系,就算舅舅不供出我来,警方也可以通过证据链定我的罪。”
顾洄沉默抽烟,眼神透过烟雾落到她身上。
“虽然你按照我的要求给舅舅转过一笔钱,但是那个账户是我的,应该构不成犯罪。放心吧,到时候警察问起来,我会帮你瞒过去的。”
“就当是对你的补偿,毕竟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害的。”
她像交代后事似的喋喋不休。
“你补完税之后,身上的积蓄肯定消耗的差不多了,这几个月我存了不少钱。”
温怀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我应该用不上了,都给你。”
他没接,看了她很久。
“怀月,自首吧。”
顾洄闭了下眼,艰难道:“自首的话,可以从轻发落,你还年轻,出来后....依然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海风静静吹,白烟缓缓飘。
警察局角落旁的榕树下,一男一女面面相对,空气平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