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情愫翻涌。
祁厌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低头紧盯着那张死死咬着的唇,牙印很重,深的像是要见了血。
双眸一滞,再也忍不下去唇间相贴,祁厌在那一道印迹轻柔拂过。
感受着他的紧绷,善意提醒:“小心点,出血了。”
秦钰脑子里全无理智和节操,听话松懈。水花乱颤,扑在两人全身四周。
从二人间滑落的喷头不息,暧昧的气氛始终不停。
草草擦干身体,秦钰回去时候腿还是软的,此刻看着裹好睡衣的祁厌,嘴里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怎么,傻了?”
仿佛前段时间的争吵,都像在调情。
“咳、咳咳咳——”
秦钰被呛了一下,恨不得拍烂自己的脸。
迎着那调笑,他一股脑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实。
“啪嗒”一声,屋内瞬间隐入黑暗。
感受着旁边的床位塌陷,秦钰又一抖,匆匆转了个身,又很快恢复如常。
放松是放松不了的,仍心有余悸,恨不得刚刚场荒诞的闹剧自己清除。
依现在这个架势!照这样发展下去!他这个身体怎么可能攻得过祁厌?
他非但身高低大半个头,身材估摸着能有他一半强壮,就谢天谢地。
天杀的零零三和那尽会图自己安乐,不顾旁人死活的读者,要不是“卖身契”在零零三手中,他真想罢工不干了!
还有一点。
孟小宇这个关键角色,如果祁厌与他就那么划清界限,后续没有一点暧昧来往,他怎么能把时间空出来解决反攻问题?
再说,孟小宇的突然出现本就是有所图,不怀好意,还有那个叫蒋什么船的,一看就像个坏痞子。
他们两个,绝对有问题。
听着身侧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秦钰思绪又慢慢飘远。
对待这一无所知的剧情,还能顺利完成的,好比让他这样的学渣短短几个月考上清华。
“零零三。”
想来想去,他还是没忍住叫出系统。
【嗯。】知道他没睡,零零三淡淡应了声。
“哟,你们系统大晚上不睡觉?哦不对,不充电啊?”
零零三:【……】
【并不需要。】
“行吧,那没事了。”秦钰就是纯无聊,见他不给面子,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
睡不着,难受地翻了个身。
一抬眼就瞥见夜色中在,那规矩睡着的,一动不动的俊脸,鼻梁山根直挺高耸。双目紧闭,眉眼温顺倒是老实不少。
看着看着,又一股郁气升腾,秦钰颇嫌晦气重新背过身。
祁厌只要还跟他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个定时炸弹。哪怕到现在,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被……那啥,谈不上夜生活过勤或者纵欲过度。
但就如刚刚那种场景,如果再来,真是有够头皮发麻的。
祁厌这个烫手山芋,他真不想要。
一夜未眠,直到天空近破晓,秦钰的眼皮才撑不住地合上,睡了过去。
不多时又被闹钟吵醒,他睁开酸涩难忍的眼看了眼时间:八点零五分,还早。
扭头看了眼身侧,早已空荡荡,祁厌应该起早走了。
他松口气,重新盖上薄被,继续享受冷空气的美好,然而下一秒突然腾起,四肢并用地换好衣物,奔出去洗漱。
该死,他这个蠢脑袋,只顾着思考自己的事情,忘记主线任务还在当个打工人。
还好还好,闹钟救他狗命。
十分钟极限洗漱完,立马开车出了公寓。
踩着点打完卡,秦钰推开办公室门,赵天天已经正襟危坐看着什么文件。
见他到了,赵天天笑着打了招呼,而后又道:“对了霄哥,十点有个会议,你帮我去开呗,等会我还要回家一趟。”
秦钰点点头:“哦,好。”
见他点头,赵天天又补充:“就是董事会那些人讲点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我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身边需要有人代一下,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帮我做个记录就可以,其余没什么了,麻烦你了霄哥。”
“不麻烦,这有啥。”
秦钰听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立马乖乖点头。
“行,现在没什么事,你先自己忙会吧,我还有几个文件没签字。”
“好的,赵总。”
秦钰打开电脑,把昨天的市场趋向分析,和风险评估数据重新比对,记录。
十点半后,秦钰指尖夹着小册子回来,满目呆滞。
赵天天早回去了,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
秦钰一晚上没睡好,此刻脑袋昏沉,疼的要炸开。
但领导不在,下面的部门一些有争议的事情,都要经过他上报之后,再签字审批,晕头转向,一整天可算是忙碌地结束。
头痛的难受,秦钰把车就停在公司,打车回去,一进门连衣服都没力气换,直接躺倒。
【秦钰,你看着精神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秦钰蒙着被子,眼睁不开,软着声音哼哼:“没事,太困了,等我睡好就行。”
【行……】
零零三盯着他看一会,脸也不红,它也摸不到秦钰的皮肤,感受不到体温,只能作罢应着。
秦钰这一睡就睡到十一点多,睁开眼感觉整个人都在恍惚。
他是被热醒的,但不是夏末酷暑的那种闷热,而是自己发烫的身体,正在源源不断传输热气。
抹了一把脖子,黏腻难受,他掀开被子坐起身。
头还是疼,嗓子也哑的干涩。
【秦钰,你发烧了?】
零零三一眼能看到他脸上,渗出的密密麻麻汗珠,整个脸颊部通红。
得,一觉起来直接烧熟了。
秦钰手背碰了碰额头,果然很热。
“他大爷,真够倒霉的。”
果然,昨天洗澡太久,又吹了一夜空调,还没睡好,他不发烧谁发烧?
【有药吗?吃点。】
“没有,没事我能扛,等会喝点热水就行了。”
秦钰没放在心上,起身去冲澡。
零零三出声阻止:【你肉体凡胎怎么抗?】
见他又习惯性冲温水,忍不住呵斥:【别用温凉的水,你还嫌着凉身体不够冷啊?】
秦钰本就烦躁,愤恨地调了热水,哑着声音有气无力:“我说你一个系统,那么矫情,之前怎么没感觉你那么近人情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而你秦钰,是我的本钱,我不能容许你有任何损失。】
秦钰一噎,对着面前空气直瞪眼:“神经病啊你,搞得跟告白一样,肉麻死了。”
【……】
零零三沉默。
这个宿主太自恋,它不想理。
秦钰一脸不爽地洗完澡,出去刚巧碰上外卖小哥送药,他接过回厨房倒了杯温水,一口气吞下。
重新裹得严严实实开了落地窗。
临近立秋,但绥昭的气温反升不降,除了前两天夜间下了雨,但一觉醒来仍如火烤。
秦钰把手机随意丢在躺椅上,撑着双臂眺望远处。
但被建筑挡的严实,没有浅水湾那触目可见的绿化和清泉。
窗外仅有的光亮,还是对面那未熄的灯光,头顶没有一颗繁星,压抑的难受。
“嗡……”
手机震动,秦钰暗骂一声弯腰捡起手机,狭长的凤眼微垂,躁意倾泻。
大半夜的除了祁厌那事儿比,没人会打扰他。
果不其然,页面上大大咧咧躺着“傻*逼”二字。
“喂,有事?”
秦钰刚刚喝了药,嗓子被浸润比刚才好了不少。虽然没有干巴得像狗啃一样,但还是涩的不行。
“睡了?还是生病了,鼻音那么重?”听着那明显不耐的声音,祁厌却听出了与往常的不同。
谢霄这个人,睡觉很沉,真睡着不会那么快接电话,而且正常睡着的只会嗓子有异。
“昂,小感冒,没事。”
“吃药了吗?”
“废话,我又不傻,有病不治。”秦钰恼他。
“到底什么事啊,一点多了,别说你他大爷的睡不着找我聊天,老子不是催眠师。”
生病的人总是情绪不大好,出口便咄咄逼人。
祁厌迁就他,尽量温顺:“有没有看到客厅沙发上有个U盘,早上换完衣服忘记拿了,你帮我看看在不在?”
“U盘是吧?”
秦钰听话地进去,在沙发上环视一圈,看到了扶手上那黑色锥形的外壳。
“看到了,要给你收起来吗?”秦钰捏过,放到眼前看了看,问道。
“对,明天、不,今天下午要用,我今天睡醒了回去拿,你放桌子上吧。”
秦钰把小东西握回掌心,刚想应声,突然敏锐听到祁厌那边翻文件的声音,还有鼠标咔咔的声。
“你还在忙工作啊?不愧是绥昭的天之骄子,风云人物,太卷了吧。”
祁厌没理他的调侃,捏了捏眉心:“前段时间和遇舟公司交接的那块地皮,到现在手续才算真正办全,今天开的会是关于郊区建设和一切规划展示,进行完整的交接,那个U盘很重要,这两天忙忘了没备份,小心别摔坏了。”
秦钰指尖把U盘甩上甩下的动作戛然而止,愣了愣,心虚地放到旁边桌上。
而后想了想,道:“中午我给你送吧,我跟赵总请过假了,你那么忙还是早点休息。”
“好,你也……”
话音未落,祁厌的后半句被打断:“阿厌,和谁打电话呢,这么愁眉不展?”
那声音温柔如潺潺流水,不是孟小宇还是谁?
秦钰一下子来了精神,耳朵贴紧屏幕去听。
大半夜的,与合作伙伴共处一室,孤男寡男还是一对旧情人,这不得擦出炸裂的火花?
好家伙,正愁没事情分散祁厌注意力,救命神药自己送上来了。
【宿主,你磕个什么劲?】
秦钰面上的揶揄尽收眼底,零零三又出来破坏气氛,【你这样不主动,不争取,不吃醋,一个劲把自己的攻略对象往外推,何年何月我们才能去下一个世界?】
“谁磕了,男男的爱情我不屑一顾好吗,我只是一时间好奇。”
秦钰发虚,心声低了些,但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怂包。
零零三可不买账,它把秦钰看得透透的。
秦钰脑子里所想的无非是,祁厌能开放到一种程度,既对原主好感满满,又心里爱着孟小宇,希望孟小宇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这种双赢的蠢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有他那个靠不住的宿主会这么想。
【别忘了你弟弟始终不跟你在同一个世界线,提醒一下,冻结的世界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到底是多久无法预估。只有完成一个任务才能得以延续,否则你那个世界崩塌,时间线紊乱,最差的结局可能是,你的弟弟将不复存在。】
这一噩耗,可犹如晴天霹雳,将秦钰彻底地击个粉碎。
“你怎么不早说?”
他简直要疯了,热气上涌,眼角瞬间红了一片。
“你他妈的不去当间谍太可惜了,这嘴比金刚钻都难开!”
零零三无视他的咬牙切齿,机械音淡漠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能拖,当时相信你的话,也是个错误。】
秦钰像个炮仗,差点又要炸,但手机还在继续的说话声将他拉回现实。
他暗啐一口,恨不得将手机捏碎:“零零三,老子有时间再找你算账!”
转而清了清嗓子,故作疑问道:“祁厌,大晚上的谁跟你在一起呢?”
“是小宇,他……”
“霄霄,是我。我和阿厌现在只是合作伙伴,只不过偶尔一起工作吃饭,今天主要是忙到太晚忘了时间,不得已才留宿在阿厌公司,你别误会。”
祁厌还没来得及说完,又被打断。
秦钰:“我不误会,就单纯问一下。”
“真的吗,那太好了。”
手机那端显而易见的高兴,但很快又变了声调:“对不起霄霄,我应该提前跟你说的。我知道阿厌对我已经……”
顿了下,哽咽着:“你们现在很幸福,是有目共睹的,我知道不应该打扰,但是你放心,非必要情况我是不会单独找阿厌的,等这阵子忙完,我就跟着蒋之舟出国。总之,对不起……”
秦钰:“……”
听着那哭腔,秦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是,他委屈个毛线球啊,不应该原主委屈吗?
秦钰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那小美人哭的好有包袱的样子,绝对能惹得男人垂怜。
果不其然,祁厌忙把手机放到一边,有些急的解释:“小宇你别这样,你依旧是我最重要的人,从未变过。”
孟小宇是陪着他度过初创公司时那段最艰辛的时期,也是因为他自己才能变得更好,他不能忘恩负义。
“抱歉阿厌,是我失态了,我只是想让霄霄安心,你们毕竟热恋中,不能让他胡思乱想。”
秦钰:“……”
呵呵。
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愣头青,从不懂之前公司那些小姑娘说的鉴茶之道,但面对这个孟小宇说话的方式,他是真不爽。
“小宇,我和谢霄还没……”
祁厌想说,和谢霄没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可完整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须臾,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也是,他为什么要解释?
他也不知道,只觉得脑子很混沌,明明可以直接承认,可他不愿孟小宇难过,然后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可他明明不打算与小宇复合,但是又不想与谢霄一直不清不楚地度过一生。
也许,他骨子里始终是个混蛋。
秦钰靠着沙发背,站的腿酸。
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歉疚到不行,他实在是听困了。
“你们继续,我挂了,睡醒给你送东西。”
说罢不等二人反应过来,直接挂断。
去厨房重新喝了两口水,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刚挨上枕头,手机又弹出微信消息。
[谢霄,刚刚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睡,明天我跟你解释。]
秦钰瞥一眼,重新锁屏没回。
他不在意,他什么都不会在意,他只想找到一个机会,把攻略任务完成。
毕竟他爱不上任何一个男人,只能祈求祁厌能自我攻略。
所以有时候已读不回,确实是很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