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瑶是昭武帝最为宠溺的掌上明珠,其身份地位尊崇无比。
正因如此,当武安侯耳闻目睹慕汐瑶所言及她投来的凌厉目光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惧意,刹那间双膝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只见慕汐瑶冷哼一声,娇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戏谑之意,缓缓说道:“武安侯啊武安侯,究竟是你一时疏忽大意,还是压根就没将本宫与父皇放在眼中?居然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当今郡主!武安侯,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大罪?”
然而,待到她说后半句之时,神情却骤然变得严肃而冷峻,令人不敢直视。
武安侯闻听此言,身躯愈发颤抖不止,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从额头滑落。
他颤声回道:“本侯……并无罪过,实在是那安阳郡主出手打伤人在先,本侯只是想要……”
话说至此,武安侯突然止住话音,显然不知该如何继续辩解下去。
慕汐瑶面若寒霜,甚至都未曾向武安侯投去一丝目光,冷冷地道:“想说什么?怎的武安侯这会儿反倒缄口不言了?无妨,待到面见父皇之时,再慢慢诉说罢。”
言罢,她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武安侯跪在原地,惶恐不安。
说完之后,她轻轻地搀扶起身旁的慕清念,目光望向叶府门口,迈着步子缓缓走去。
在即将动身之际,她细心地给自己身旁的玉鸾做了一番细致的安排。
她将曾经由自己的母后精心为自己所培养的众多人员之中的夏南和飞流二人特意留了下来,并守护在慕泽言的身侧。
同时,她还郑重其事地嘱咐这两人,无论发生何种情况,都决不能擅自离开慕泽言半步。除非确定慕泽言已经脱离了危险之境,否则万万不可现身。
待到慕汐瑶转身离去之后,方才那位从武安侯手中夺下宝剑的神秘黑衣男子,毫不犹豫地挟持着武安侯,紧紧跟随在慕汐瑶等人的身后。
而此时的武安侯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奈何那黑衣男子手法高明,竟在瞬间点住了他的血道,致使其全身犹如被冰封一般变得僵硬无比,不仅无法动弹分毫,就连开口说话也成了一种奢望。
于是乎,武安侯只能在这诡异的状态之下,无可奈何地随着那黑衣男子一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宽敞豪华的马车之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直到慕清念登上马车,她似乎才真正回过神来,神情仍有些恍惚地轻声问道:“阿瑶,我们如今可是要去皇宫。”
慕汐瑶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她轻柔地回答道:“没错,念念莫怕,此刻咱们正是要进宫去面见父皇,请父皇为你主持公道,定要严惩那可恶的武安侯!”。
慕汐瑶对待自己的亲人向来都是无比温柔体贴,此时此刻她的话语更是饱含着关切与安慰之意。
“阿瑶,我是不是又闯祸了啊?”慕清念低垂着头,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幕幕场景,眼眶逐渐泛红,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地说道。
“不,念念,这怎么能怪你呢!错的明明就是那个可恶的武安侯和那帮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们!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呀,不管怎样,父皇绝对不会责怪你半句,更不可能惩罚你的。哪怕父皇真要责罚于你,别担心,还有我在呢!我定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的。”
慕汐瑶深知此刻慕清念心情低落,于是赶忙柔声安慰起来。
然而,仅仅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慕清念内心深处情感的闸门,将她所有的委屈与痛苦一股脑儿地释放了出来。
只见她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下,抽噎着哭诉道:“阿瑶,那个武安侯实在太过分了!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骂我有娘生没爹养,还扬言要取我的性命!若不是你及时派来的人出手相助,恐怕我这会儿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呜呜呜……”
慕清念刚开始诉说时,情绪尚算稳定,但随着回忆的深入,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泣不成声。
而一旁的慕汐瑶见此情形,心疼不已,连忙伸出手轻轻擦拭掉慕清念脸颊上的泪水,同时轻声细语地继续哄劝道:“好念念,快别哭啦,哭得我心都碎了。放心吧,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那个武安侯付出代价,好好替你出一口恶气的!所以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嘛?”
慕汐瑶静静地凝视着已经入睡的慕清念,那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慕汐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疼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深知慕清念自幼便失去了父亲,这个残酷的现实如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深深地烙印在慕清念幼小的心灵深处。因此,对于任何人提及关于父亲的话题,慕清念都会格外敏感和忌讳。
此时,身处马车中的慕汐瑶轻轻拉起一侧的窗帘,目光投向车外,轻声呼唤道:“玉茗。”
声音虽轻,但却清晰地传入了不远处玉茗的耳中。
玉茗闻声迅速来到慕汐瑶的身边,恭敬地应道:“主子。”
慕汐瑶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定,她压低声音对玉茗吩咐道:“等我们抵达皇宫之后,你立刻将武安侯的罪证呈交予父皇。”
玉茗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而她不禁为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武安侯暗自叹息。
毕竟从此以后,这世上恐怕再无武安侯此人了。
但她深知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于是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好的主子,我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