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期快要结束,各县的抗洪都做的不错,县令们交上来的银子基本够用,有些灾情不重的县还有剩余。
沈书榕收到大掌柜信件,嘉县由于雇佣大量人手,这才堪堪扛住,花费不少。
但要加固第二道防线,还需要不少银子。
沈书榕很高兴,接下来就要着手对付水匪,通船 。
只要通了船,花出去的银子,很快就能成倍赚回来。
嘉县其实并不大,其他县城一半都不到,但却是她自己的地盘,最大的港口自然要定在这里,陆水运的中转枢纽。
以后八成的船运都会受她管控,谁还敢小觑她这个女娃娃?
谢云兆看着她在地貌图上,标出属于她的蓝图,热血又庆幸,庆幸榕榕的一切,他都可以明着参与,因为他是她的夫。
坐回桌案,沈书榕提笔写信,却不是回大掌柜的信,开头三个字很显眼,九公子!
“承载量最大的码头交给莫家,莫家在当地影响力最大,我们能省心很多。而且那个莫尘,年轻有本事,其他东家也愿意听他的。”
谢云兆刚还呲着牙笑,突然垮脸。
九公子,最小白脸那个,他记得。
榕榕竟这般看好他吗?
他一严肃,眉眼变化很明显,尤其那双狐狸眸,由喜到冷,深邃吸魂。
收起微勾的唇角,独特的冷峻魅力外溢,很难让人忽视。
沈书榕注意到,她说的哪里不对吗?
“相公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谢云兆没想到会被她发现,努力扯了扯唇角:“没事。”
沈书榕想掐他,怎么又不说?
刚刚好像提了莫尘,又酸了?
“莫尘长得也不错......”
谢云兆脸又垮了一分。
“他读书也好......”
谢云兆的嘴角彻底垂了下去。
沈书榕团扇遮脸,低笑出声,她男人太逗了。
谢云兆不知道她笑什么,想到莫尘这么高兴吗?心更堵了。
沈书榕屏退下人,坐去男人腿上,勾着他的脖子,认真仔细打量他的表情。
谢云兆把人搂紧,别滑下去,发现她在盯着,被瞧得脸由黑到红:“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干净的很。”
沈书榕主动送上香吻,谢云兆一只手上移,扣住她的头加深,直到沈书榕呼吸不畅才松开。
她的额头贴上他的:“能者居之,我用人只是看重他的能力。”
谢云兆的唇角缓缓勾起,凑过去啄她的唇,她在哄自己。
他也明白,毕竟他们不能一直在临州,但是心不受控制,就是听不得。
“我知道,应该的。”她应该能听出,他很懂事的。
沈书榕脸靠着他肩,发簪戳到他的脸,冰冰凉的,谢云兆还蹭了蹭。
“以后我们会有更多人要用,他们都归相公管,相公不会嫌麻烦吧?”
谢云兆仗着她看不见,嘴角笑出了最大的弧度,榕榕的意思,以后往来信件都会经他的手。
“当然不会,本就是我的差事,是我麻烦娘子。”男人声音明显带了喜意,抓过喉结处作乱的小手,放进嘴里......
......
京城汪家老宅,汪老爷子收到鲁国公手书,皱眉思索,财库如今越来越弱,若是合作,未必能赚,反倒容易亏损。
而且汪家现在已经足够,不需要再扩宽,可鲁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
沉默一阵,提笔写回信,先应下来,具体等谈的时候再否,也算不失礼。
傍晚,鲁国公府的家宴已经准备好,黎霜的病好的差不多,但她不想离开国公府,三姨母每日照顾她,只有谢云争婚礼出面过。
今天的家宴,母女俩都没人请,怕惹新妇不痛快。
但过了今日,娘俩都没了继续留下的理由 。
谢云争一天没回新房。
李婉儿心气再高也挡不住身体难受,早上回去又重新上药,同样没去找谢云争,家宴她还有的熬。
你侬我侬的小两口回来,沐浴更衣后,各换了一套同色同纹的衣衫。
沈书榕瞧着,她定制的好像没有这个颜色。
谢云兆装没看到她的疑惑,拉着人走出去。
婢女在后边笑,这是姑爷定的,姑爷这点小心机真容易被发现。
郎才女貌这个词如果说给二人听,谢云兆会不会觉得是在骂他?
厅堂内的亲戚都不敢这样夸,但二人从气质,身姿,面容,甚至衣着,都很般配,不这样夸好像也不对。
一众女客犯难,绞尽脑汁想别的词,才子佳人也不对,谢云兆就跟才没什么关系。
其实也不是必须夸,但二人的确般配,就想夸。
“云兆与郡主真是般配,好一对金童玉女,快让二婶瞧瞧!”
这个词一出来,大家纷纷跟着夸起来。
谢云兆喜欢听到般配二字,谁夸看谁顺眼,尤其看二婶最顺眼。
给了几个笑脸,叮嘱沈书榕有事让人去找他,心满意足的去了男客那边。
李婉儿没想到,谢云兆会送沈书榕来,她都嫁过来一个月了,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走。
吐槽后又撇撇嘴,心里泛酸。
国公夫人叫她,换成笑脸应声过去。
谢云争不想多喝,以伤未全好,每桌敬了一杯就坐回去。
谢云兆今日不是主角,安静的吃饭。
旁边坐下的谢云争却主动跟他搭话:“京城汪家,金银玉器生意做的不错,汪老爷子也是爹的好友,我让爹帮你联系了,他们同意和你谈谈生意。”
“约在明日上午巳时,有时间和几位掌柜商讨,如果能谈成,长公主和郡主,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谢云兆皱眉,装兄友弟恭上瘾啦?
爹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们俩就差没机会能杀死对方。
抬头看看主位上的爹,爹也笑眯眯的,期盼的看着他。
是了,爹一直是蒙在鼓里那位,谢云兆眉头舒展,声音响亮:“多谢爹,多谢大哥,我一定会抓住机会,不让你们失望。”
厅内又响起声声夸赞,他们两兄弟感情真好,又都这般出色,鲁国公以后就安心享清福吧。
鲁国公听着两个儿子被夸,骄傲极了,敞开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