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家那么多孩子，马德林自己都只能吃土豆干了，他居然要自己准备精米白面，想干嘛？
“师父，你要精米白面，莫不是给傻柱准备的？”
“卫国，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马德林笑容消散，板着脸说道：“柱子是我老兄弟的关门弟子，你前天一直傻柱傻柱的叫，我就想说你了，今天你还如此，是觉得我真不敢收拾你吗？”
马德林并没有压低声音，办公室内坐班的十余人都停下了交流，看似和以往一样，却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你如此不礼貌，我怎么好意思带你上门？”
“记住，以后要叫柱哥或者师兄，要不然，四九城的爷们儿们，绝对会说你没有教养的！”
“至于精米白面，是因为为师准备这次出差回来，就带着你上门，给你柱哥站台，好叫他那些遭瘟的邻居们看看，柱子也是有长辈和兄弟站台的！”
“可惜为师本事差了点，也就弄到了不到200块钱的物资，你再帮我买…借点精米白面，等以后我发工资了还你。你小子别和老三一样，打我那点存款的主意，我那可是给柱子留的。”
赵卫国人麻了，办公室的人都惊呆了。
听马德林出师的徒弟吐槽过，说他疯了，今日看来，那岂止是疯了？
“师父，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我才刚上班，连第一个月的工资都还没领到，全身上下掏不出一…十块钱来，还得紧着一大家子人生活，若是三五十斤玉米棒子还好，咬咬牙也能淘换，可这精米白面，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哇！”
“怎么就无能为力了？”
“你爹不是轧钢厂的三级工？你家的不是在纺织厂做做仓管？你别跟我说，两三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马德林声音很大，办公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究竟是什么样的大病，才会带着徒弟倾家荡产地去帮傻柱，帮一个狗都嫌弃的货色？
“师父，这可就冤枉我了！”
“我老赵家可不是富裕家庭，以前就我爹是城市户口，靠着每个月三四十的工资和44斤粗细粮，养活我们家六口人，还要孝敬爷奶、帮扯二叔，一个月能攒五毛钱，都能让我爹乐呵半天了。”
“如今，我连第一份工资都没领到（不足一个月，合到下个月领），我家的入职还在我之后，还被那杀千刀的狗崽种偷了父母一辈子的积蓄，要不是还有点慰问品撑着，我家早饿死了，哪拿的出两三百块钱啊！”
看着办公室人都在，赵卫国决定演一波，说不得还有转机。
特么的，傻柱万亩空间的，还有那么多强力外挂在，能看得上你这点破烂货？
决定了，改换门庭，必须改换门庭。
赵卫国的话，彻底触到了马德林的底线，再加上之前几个逆徒的事情，马德林一脚踹了过来。
赵卫国本来想躲，又强行稳住身躯，老老实实挨了一脚，反正只此一次，办公室的人不会任其乱来的。
就当了解师徒恩怨好了。
特么的，狗系统，害人不浅！
“混账！”
“别拦着我，我打不死这孽徒。”
“还没钱？没钱那是理由吗？”马德林在四五个人的阻拦下，依旧脾气火爆，思维严谨地分析起来：“你爹在四九城生活了有10年了吧？”
“就算每年交一个朋友，10年下来怎么也得有10来个朋友了，你们家还有三个工位在，去找朋友邻居借200块钱，很难吗？”
“柱子师父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落难了，我给他两三千块钱的物资，只是临了临了，缺那么一点点，你就不能先给劳资垫上？”
赵卫国大庭广众之下挨了一脚，只觉得已经把“师父”这个称呼的恩情都还了，再不济还有10多块钱的拜师礼呢，也就不到两小时的交情，怎么都够了的。
“如果是我师父遇到难关了，这两百块钱我就是去借，也一定会借来，但给傻柱，我办不到！”
赵卫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想再搭理马德林。
么的，就算你再好为人师，但你对傻柱的处理方式，还是让我很不爽利。
你不要名声，老赵家20口人还要呢，赵家湾上千族人还要呢。
“看看，你们看看，这冲师孽徒，都还没学什么呢，就摆明了要做背叛师门的混账，这样的徒弟，哪个敢要？”
“老王、老皮，你俩说说，你们敢带一个注定会背叛的徒弟？”
“别拿柱子说事情，你特么明明和柱子是邻居，难道不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吗？我兄弟临终前念念不忘的关门弟子，品性能差到什么地方？”
“我pei，说实话，劳资还看不上你呢！”
刚说完这句话，有两个带杠的师傅，眼睛都亮了。
“哦～不知道我赵卫国做了什么事情，就这么让师父瞧不上了？要不，您老人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大家捋一捋好了。”
“你在狂什么？不就是得了几个表彰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为劳模了呢！”
“品性不佳，得了荣誉只会为祸四方！”
“马师傅，这话过了，卫国的为人，咱们所里谁不竖大拇指？别这么说！”看着越来越不像规矩，常五出声阻止了闹剧。
可怒上心头的马德林，并没有借机下台，反而更加恼怒地指责道：“常科长，你们都被这小人给骗了。”
所有人默默吃瓜，只待马德林爆料。
“他赵卫国，和柱子做邻居有10年了吧？还不清楚柱子的为人？”
“什么为人？”
“柱子热情、开朗、耿直、重义气、有本事，这么一个好人，在被易中海等人算计的时候，在被大檐帽故意针对的时候，在被四九城人恶意诋毁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给柱子澄清？”
“你们大家评评理，如此不团结邻里、帮助群众的人，凭何能成为英雄？”
“柱子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又在干什么？”
马德林怒目而视，周围人目瞪口呆。
赵卫国摆弄了下炉火，没看任何人，只悠悠说了句：“那你又在干什么？”
马德林支支吾吾，却辩解不出任何话来，气上心头，直接用拳头来解释，朝着赵卫国就打了过来。
常五肯定不乐意了，你要是有个正经理由，师父惩罚徒弟，只要不出问题，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但你特么为了个狗都嫌弃的傻柱，当着我们的面，对先进大打出手，是不是太不把爷们儿放眼里了？
常五一个眼神，王柱国等人直接上手，将其摁在了地上，左脸贴地的那种。
不狠一点，万一传出个“四科与傻柱是同伙”的谣言来，四科乃至整个铁道派的名声都臭了，说不得就会跟轧钢厂的干部一样，吃花生米的吃花生米，蹲铁篱笆的蹲铁篱笆，可不完犊子了嘛。
“都在干什么？一天天的，闲得很噶？”
话音刚落，黎鸿平黑着脸走了进来，王柱国等人被迫放开了马德林。
原来是常五见事不对，对门口的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找的所长。
都是公家的人，内部闹了矛盾，常五只有调解的权限，最多就是在工作中，给不服自己的人穿小鞋，处罚权和决定权是在所里的。
与其争吵不休，还不如直接把所长请过来过来，让他直接了解事情的原貌，都能当厅级干部的人，政治嗅觉不会差，傻柱名声太差，绝不会让手下人跟他来往过密，这样是会遭牵连的。
“大白天的，你们这又是在弄啥呢？”黎鸿平扫视了下众人，对着常五不满地说道：“常五，我一直认为，你是五个勤务科室里面，最让我省心的，可你看看这弄的是什么事情？上班期间，一群人在办公室打群架，成何体统？
“你就是这么带队伍的？要不要我带你去二科五科看看，人家办公室的氛围是怎么样的？吵吵闹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跟旧官僚一样，什么都用拳头说话呢。”
“领导没领导的样子，骨干不像骨干，明天给我交一份检查上来，要深刻！”
常五一脸委屈地回答道：“所长，这个不能怪我啊，是有的人心瞎了，故意在咱们四科挑事情呢？鬼晓得他们会有什么阴谋呢？”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因为马德林，导致四科的名声受损，常五干脆直接重拳出击，把问题往严重了说。反正自己最多领导责任，必须把原则上唱反调的人收拾一遍，么的，整个铁道派乃至整个四九城民众，都对傻柱不感冒，你丫跳出来为他呐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铁道派和傻柱同流合污呢！
“谁？谁在铁道派挑事情？”
“这个，您就要问问您曾经的搭档，马德林同志了。”
十五年前，黎鸿平还没有现在的高位，和马德林便是搭档，只可惜两人的交流只限于工作，自一路升迁后，二人便再没了来往。一个月前，发生了些不可细说的事情（牵连），自己的心腹也被搞了不少，尤其是基层骨干方面，迫不得已，只好把目光放到曾经的搭档身上，还给他许诺了一张预备表。
貌似，这个决定错了？
黎鸿平皱着眉头，说道：“老常，老马，怎么回事？”
“赵卫国冲师忤逆！”
“马德林不配带新人！”
“…”
办公室本就狭小，众人又相互指责，黎鸿平只感觉吵得脑壳疼。
“都闭嘴，一个一个说，老马，你先说！”
马德林嘴角歪了歪，得意地说道：“事情很简单，赵卫国个人品性太差，配不上那么高的荣誉。我马德林好歹是积极分子，见不得抹黑单位名声的人，好心替他想办法解决隐患，这孽徒居然还敢忤逆！”
“所长，您说说，这样的人不收拾一下，您脸面上也无光啊！”
“我个人建议，应该开除赵卫国才是，免得让整个铁道派蒙羞。”
看着不可置信的黎鸿平，马德林绘声绘色地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指出：赵卫国只有花费足够的代价，取得傻柱的支持，才能挽回赵卫国在民众中的形象，不然的话，堂堂四九城先进，坐视邻居受苦受难、饱受欺压，还以为是铁道派作风有问题呢。
同时，马德林又把自己准备让大闺女改嫁、掏空家底去补偿傻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暗示赵卫国家三个工位在，应该拿出三个月的工资，才显得诚意。
这还是他不知道傻柱曾对王英、唐莲有意思的情况下，若是知道，估计还会怂恿徒弟献妻献母呢，最强主角跟班，后宫必备npc角色。
黎鸿平就像吃了鲱鱼罐头一样，脸色难看地说道：“常五、王柱国、林大壮，你们跟我来一下。”
即将离开四科办公室，脚步顿了顿，吩咐道：“马德林，最近风挺大的，社会闲散人员太多，容易出乱子。你去门岗处，帮王大爷看着点儿门，吃午饭的时候我再让人来换你。”
“赵卫国不用去，把指导员之前教的理论复习一遍，我出车前我要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