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济盯了一会就要回去上课了,盯梢这个工作就落到了霍南岳身上,毕竟自己布置新家那会,薛元龙和常文济都出了不少力,自己理所当然也要帮回去。
等他去做饭的时候,在门口盯梢的又成了秀秀。
秀秀一个白嫩水灵的姑娘坐在家门口,引起了来来往往邻居的注意。
她穿着一身浅色碎花的长款布拉吉,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研读着选集,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肩头,几缕碎发如飘丝一般随着秀秀的吸气呼气轻轻摇曳。
斑驳光影穿过廊口跳跃,落在秀秀身上却变得静谧安然,似一朵娇花如沐艳阳,充满诗意和韵味,让她们不敢轻易打破这样的风景。
直到有热情的军嫂大姐,没忍住上前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媳妇啊?”
秀秀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来人,沈来庆被这样一双瞳如水杏的眼睛惊了一下,看侧脸的时候就觉得这姑娘俊,一看到正脸,更是让人心跳都乱了。
“噢,我是霍南岳霍团长家的。”
沈来庆思索了一下,觉得秀秀眼熟,再加上自家男人提起的霍南岳恍然道:“哎,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给咱家赚了好多钱的程秀秀同志?”
秀秀腼腆地笑着点头:“是我。”
沈来庆更激动了:“我是军校蓝政委家的,你叫我来庆嫂子就好,哎呀这霍团长年轻有为,看媳妇的眼光更是了不得啊!”
秀秀笑道:“哪里,分明是我眼光了得看上了他。”
秀秀在内是上,对外肯定是要给霍南岳面子的。
沈来庆很自来熟的就和秀秀三言两语地聊了起来,闻见菜香味和里面传来炒菜的声音,心下了然。
她挤眉弄眼的问道:“里面不会是霍团长在做饭吧?”
秀秀挑了挑眉:“男人刚结婚都这样。”
她还不确定沈来庆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没有直接说明自己不会做饭,免得只一天,自己就成了家属院里的懒媳妇。
沈来庆深有体会道:“可不嘛,我和我家那个刚结婚的时候,那也是有求必应,后边生了孩子再想使唤他就难了。”
霍南岳正好吆喝了一声:“媳妇快来吃饭了。”
沈来庆见状也不好多留,便说:“那我也回去做饭了,下午再来找你玩昂。”
秀秀应了一声,没有拒绝。
在家属院这个地方,还是左右逢源的好。
外面的风是风,里面的枕头风也是风,说不定还真能抓着机会帮到霍南岳呢?帮了霍南岳,也是帮她自己。
霍南岳把自己做的菜端出来,又殷勤地给秀秀盛好饭。
秀秀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看来霍南岳的厨艺确实了得,简简单单的土豆炖粉条子和豆角焖肉,做的色香味俱全。
霍南岳不停地给秀秀夹菜,嘴里还嘚嘚叭叭的:“媳妇,我和你说,我这炖粉条子的手艺可有水平了,就是我娘也比不上我!”
秀秀嗦了一根粉条子,劲道爽滑还入味,她眼睛一亮,止不住的点头:“好吃。”
看着秀秀眼里闪着愉悦的光,霍南岳狠狠满足了,大方道:“好吃就多吃点,咱家目前还不缺这两口子肉,我攒了可多肉票了,待会全都给你!”
吃完饭后,霍南岳麻利地收拾着餐桌,动作迅速又漂亮,他果然很适合做家务。
秀秀就摸着滚圆的小肚子瘫在沙发上,看着霍南岳在厨房里贤妻良母地收拾着刚才自己做饭弄乱的‘战场’。
哎呀,这小日子过得真是舒坦啊,难怪男人喜欢娶媳妇呢,这样爽的日子竟然让他们过了那么久!
不过好在,她现在也过上了。
收拾好后,霍南岳就擦干净手,把自己藏着存款的小匣子塞到秀秀手里:“这里边都是我这些年存的钱,还有我的军功章。”
秀秀没有碰那几枚勋章,数了数匣子里装着的钱,竟然有两千四百块。
“你可以呀,竟然存的住那么多钱。”
霍南岳挠了挠头,颇有些羞涩道:“这些都是我从军以来的工资和补贴,除了寄回去给我老娘,还有我自己掏钱包充军资的,其他的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干脆就全存老婆本了,以后咱俩,你管事。”
秀秀在他饱满的唇上啄了一口,又蹭了蹭他的鼻子:“奖励。”
并且十分大方的给霍南岳发了十块钱:“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我要五块钱就够了,十块钱有点多,我都不知道怎么花。”霍南岳眼里瞅着五块钱,看样子是真的不想要那十块钱。
饶是秀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给你就给你,不知道怎么花就存着,男人出门在外兜里哪能没有钱呢。”
秀秀觉得自己简直太深明大义、善解人意了,霍南岳嘻嘻嘻地收下这十块钱,感动道:“媳妇,你对我真好!”
秀秀对自己那么好,怎么能没有回报呢。
饱暖思y欲,他一把将秀秀抱起来直奔卧室而去。
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薄暮西山了。
秀秀狠狠踹了一脚哄自己起床的霍南岳,嗔怒道:“今晚你自己去睡小房间!”
霍南岳哪能依啊,自己刚结婚就分床。
于是他死缠烂打,又是撒娇又是撒泼,说什么都不去小房间睡。
秀秀被他缠的没办法。
“不分房可以,但是得分被子!”
八月十五就是秋,即便如此被霍南岳抱着睡还是很热。
霍南岳嘴上答应了,于是将秀秀扶起来道:“走吧,别让老爷子久等了。”
喜宴的时候,邢先生没有留下来吃,当时就说好了,结婚第二天的晚饭到军大院吃。
邢先生早早就让分配的保姆做好晚饭,待霍南岳和秀秀到的时候,把饭菜热一下就可以准备开饭了。
他们到的时候邢先生正在书房看文件,刘克钧将二人带到书房,也不知道邢先生出于什么心思,把文件递给秀秀,让秀秀看。
“你看完后有什么感想。”
在邢先生的眼神示意下,秀秀只能垂头看了看文件,斟酌用词良久,最终只引用了一句话。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感。”
她不明白邢先生是什么意思,这样的文件也是她此时的身份能看的?他是在试探自己吗?
“所以你认为此项可行咯?”邢先生无悲无喜道。
让秀秀摸不准他的态度,霍南岳正想出言缓和一下气氛,秀秀抢先道:“不知道,爷爷,我只是一个眼界不高的群众,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
邢先生无奈的笑了笑:“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敢,你放心,我不是为难你,而是看你的眼界有多高有多远,显然,你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
秀秀的心稍微定了下来,她谦虚的笑了笑:“让爷爷见笑了,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邢先生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道:“你说你是人民群众,这事要问的就是人民群众,问你也不算问错人,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平,你们自己注意着点。”
“爷爷放心吧,多亏您教导,我们心里都有数。”霍南岳道。
“就你会贫嘴,行了,下去吃饭吧。”
秀秀温婉的笑容在她转身随他们下楼的那一刻消失,视线不断在那份文件上流转。
风云将至。
邢先生签字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是心有所信。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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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是好人,超级大好人。
看的人越来越少,是不好看吗(怀疑自己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