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上了!”
慈恩寺另一处寮房内,裴恒之又充当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师。
暗卫大气也不敢出。
“公主只是和沈大人交谈了几句,沈大人也只为公主戴了下簪子,没有别的逾矩行为。”
“那你还想怎样?”
裴恒之反问,难道还要亲眼看着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吗?
花心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迟早有一天公主府都要住不下。
将暗卫打发出去,裴恒之独自生了会儿闷气,想就这么找上门去,但想想端王妃与她一个院子,自己贸然闯入,怕是会被打出来。
他只好起身写了封简短的信,又把暗卫叫过来,低声吩咐:
“把信送过去,她若愿来,你就安全把人带到,别被端王妃看到了!”
“是!”
暗卫拿了信,穿梭在殿宇间,很快便到了夏为仪院外。
只是他还想再靠近,却有人朝他出手,拦住他的去路。
对方身手不凡,几个招式下来他竟有些不敌。
显然,这是公主新增的暗卫。
“自己人,我找公主,还请兄弟莫要阻拦。”
他不得不自爆身份,对方看他片刻才收手,翻下墙头找了个丫鬟低语。
丫鬟朝他招了招手,他便把信纸交给对方。
信送进屋后,没多久夏为仪便出来了。
暗卫将她带到裴恒之住的地方,对方早早在门口等候着。
“你怎来了?”
好歹也是首辅,天天不干正事。
“想公主了,就来了。”
他起身牵住她的手:“出去逛逛?”
今晚的月色很好,不用灯笼就能看清路。
“走吧。”
二人走向小树林,月光从稀疏的枝叶间隙中透过,投射出斑驳的光影,落在夏为仪素色的裙摆上,好似画了一张黑白的水墨画。
“我从前,还未见过如此明亮的月色。”
裴恒之清楚她说的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地方,没有月亮吗?”
“有,只是很多时候看不到,而且,没有这般干净透亮。”
裴恒之一知半解,也不继续追问,牵着她走到半山腰的溪边。
月光下,潺潺溪水镀了层亮银色,四周有虫鸣,却更显寂静。
他脱了外袍铺在石头上,让她坐下。
夏为仪觉得,他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公主能和臣聊聊那个世界吗?”
夏为仪和他聊了聊那个世界的经济和政治,裴恒之听得不可思议。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她来这,倒是吃苦了。
“至少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那般景象了,公主还是聊聊别的吧,比如你们节庆应该如何过?”
夏为仪想了想:“很多习俗和这里一样,只是精简很多,更多的还是因为可以放假,不过遇到调休就不好了。”
“何谓调休?”
她是没上过班的,不过接触的人多了,自然清楚大家的抱怨,便将调休好好解释了一遍。
裴恒之听完,居然笑了:“提出这个的人,可真是个……畜牲。”
夏为仪笑出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说得对。”
又聊了聊别的,裴恒之问她:“你们那边的生辰,是如何过的?”
她想了想,道:“我的话,会在酒店办个生日宴,把一群好朋友邀请过来,心情好还会点几十个男模陪酒。
我妈,也就是娘,会为我从国外订做一个蛋糕空运回来,但她本人不会回来。另外就是给我转账几百万,我爹,什么也不做,只是会发多一点的钱……”
裴恒之不大理解几百万的概念,便问她。
“按购买力来算,一千万,应该是一两万两白银吧。
不过也分人,若是拿去消遣,还不够给弟弟们点几瓶酒。就像那望月楼,我点一瓶酒,就会有小哥哥来陪我,酒越贵,人越好看,服务就越细致。”
裴恒之又明白了一点,她以前的生活只会比现在奢靡,也比现在玩儿得花。
他心里哼哼两声,颇有些嫉妒。
“那蛋糕是什么?”
“是一种烘烤出来的糕点,这里没有烤箱,不过,做糕点的那种土窑应该也可以。就是奶油不好弄,只能用鸡蛋清和牛奶打成粘稠的泡沫状……”
夏为仪同他解释,只是她又不需要自己做蛋糕,只能将自己偶尔刷到的做蛋糕的视频讲给他听。
他听得十分仔细,遇到不懂的还会问她,像个好奇宝宝。
等夏为仪说完,月亮被云挡住了一半,周遭立刻暗了不少。
都说月下看美人,裴恒之清冷的面庞在昏暗的月光下更显俊美,像是清冷佛子,让人想要将他沾染上凡尘气息。
想做便做了,夏为仪摸上他的脸,指尖顺着脸颊往下,划过棱角分明的下巴、性感的喉结、清晰的锁骨……
“这是野外……”
万万没想到,最变态的他也能说出这样害羞的话。
夏为仪是个随性的人。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寻云哥哥不想体验一下吗?”
她说得太具有诱惑性,裴恒之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不觉,便被她压在了身下,像一匹才被她驯服的野马。
远处暗卫见状,纷纷退出两里地外,惊飞了林中鸟儿。
微风阵阵吹拂,乌云将皎月完全掩盖,苍穹之下的世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感官和听觉因此不断放大,男女共奏的乐曲,顺着淙淙溪水流向远方……
……
等月亮再次从乌云后探出头,裴恒之背着夏为仪任劳任怨上山。
谁让刚才出力的不是他。
“驾,走快点!”
夏为仪趴在他背上拍他肩膀,将他当成马了,裴恒之一点也不生气。
反正已经被骑过了。
从脸骑到下腹。
他脚步快了点,步子却小了一半,实则速度一点也没快。
他想多背一会儿。
只是二人没有下多远,很快就靠近山顶,走到寺外的银杏林。
一股酸溜溜的情绪突然涌上来。
“公主看上沈寄了?”
夏为仪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有意见?”
裴恒之冷哼:“他可是你表兄。”
“又不是亲的。”
她满不在乎道,突然想到什么,凑过去在他耳边叮嘱:
“你可不许绑人!”
他脸上露出不自在:“知道了。”
想吃还不要他绑,虚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