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奕蹲下身子将床垫移开敲着床面,看向走来的叶清明,“空的。”
叶清明将床垫全部放到地上,看着床中间的一条缝,俯下身子将耳朵凑上前,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荣宴真的在里面!”叶清明冒出念头,眼睛猩红对着胖子呵斥道,“把床打开!”
胖子以为藏得十分隐秘不会被发现,没想到一抬头对上叶清明幽深的眼眸,颤抖着腿站起身,还想在挣扎,“我真的不知道……”
叶清明不想再听,直接一脚踢上他的胸口,一字一句道,“我让你打开!”
胖子真的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打开,叶清明真的能直接将他弄死,捂着胸膛站起身,走到墙边按到灯光的开关。
叶清明打开手电筒照向床,荣宴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那里,叶清明眼神微颤,俯下身用手轻碰着荣宴的脸颊,冰凉。
叶清明的心口剧痛,眼里一下挤满水雾,将手移到荣宴的鼻息处,还有呼吸。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跌坐在地,在摸到荣宴脸上冰凉时,叶清明甚至都想若是荣宴真的就这么离开他,他一定要追上去狠狠惩罚。
缓过神来,叶清明将荣宴从床里抱出,看向左丘奕,嘴唇嗫嚅,左丘晨是因为他的连累才会被抓,如今荣宴找到,左丘晨却还是没有下落,叶清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左丘奕。
好在左丘奕理解叶清明的心情,即使眼睛已经变得赤红,也只是转过头,“你先将他带到医院。”
叶清明脱下盖在荣宴身上,荣宴现在昏迷不醒,他不知道到底是哪种原因,只有送到王学民那里他才能真的放心。
至于左丘晨,叶清明不得不承认,他很自私,即使他心有愧疚,可他还是想先将荣宴送到医院治疗,想亲耳听到荣宴没事。
“等等!”
叶清明抱着荣宴走到门口,就看见刚刚离开的人一身湿的站在门口,叶清明蹙着眉刚想开口,胖子就着急开口,“老板,就是他!你们要找就找他就可以。”
叶清明蹙着眉刚想开口,侧首一看左丘奕已经冲到门口一拳打上那人的脸。
黎四看着左丘奕脑子嗡的一声,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见左丘奕将他拉起拽到墙上,怒睁着眼,“黎四!”
“晨晨呢?我问你左丘晨呢!”
黎四看着左丘奕,听见他说的话,感觉呼吸都停止下来,看着自己的那双手,“他……真的亲手将晨晨逼死?!”
“我……”黎四微睁着嘴,想到什么立刻挣脱开向外跑去。
左丘奕跟着他往前跑,本以为他是反应过来带他来找左丘晨,可越走越不对劲,黎四最终将他带到刚刚来过的河边。
左丘奕眼神一下阴狠,急切地大吼出声,“你将晨晨扔到河里!”
黎四没有出声,只是直接跳到河里。
左丘奕看着黎四在河里寻找这才反应过来,将外套扔下也跳进河里,两人一圈圈的寻找,左丘奕忍着心里的愤怒,跟着黎四从上游找到下游,依旧一无所获。
黎四瘫坐在岸边,胸口处被左丘晨插伤的伤口因为一次次进入冰河往外冒着血,但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想再一次跳进河里时被人拉住,转过身。
左丘奕忍了一路的怒火终于发泄出来紧咬着下唇,一拳拳砸在黎四的身上,怒吼着,“晨晨将人视为好朋友,三番五次的求着我们好好对你,我们家将你送出国外,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黎四一言不发,每次想开口,喉咙里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让他无法出声。他艰难的呼吸着,握着胸口的护身玉,痛恨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左丘晨。
明明离开的这几年一直在想着如何见面,明明只要他做完这一单就可以去找左丘晨的,他的晨晨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因为他躺在冰冷的河水里,到现在都找不到。
左丘奕看见黎四摸着胸口的玉,几步上前将玉扯下,装进外套包里,言语犀利,“晨晨当时将你救起就是一件错误,他就应该让你在外冻死,你不配带他的护身玉。”
左丘奕说完再次跳进河里,游到对面,沿着河边寻找着,“说不定左丘晨是游到对面躲起来了,他水性最是好,不可能出事。”
但心中的那一点点侥幸还是被现实打败,他又安慰自己,“可能是被人救了,他不可能出事的。”
回到岸边时看到黎四已经晕过去躺在岸边,手里还紧攥着左丘晨的护身玉,左丘奕真的不想管他,但当他拿着左丘晨的护身玉时又想起左丘晨眨着大眼睛将这个戴到黎四身上,“希望我的护身玉可以保佑阿黎在国外平平安安的,早点把事情解决回来找我。”
“铃铃铃……”
手机响起,左丘奕拿起手机,上面的备注是“爸”。
他闭了闭眼,声音尽量平淡,“怎么了?”
“晨晨那个臭小子还不回来!你跟他说,再不回家就永远不用回了,跑的都不知道家在哪了。听见没!”
左丘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机那方传来他妈的声音,“奕奕,你给晨晨说黎四那会打电话说快回来了,他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和他玩了吗?让他赶紧回来吧,玩这么久也该回来了。我们都想他了。”
“谁想他!我就是让他回家好揍他一顿,反正我给你说,你必须把你弟弟带回来,不然你也别回来了,把他宠的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左丘奕红着眼,听见他爸嘴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像平时一样怼道,“有本事你自己跟晨晨说。”
那边果然不再说话,“反正你们两个早点回来!”
左丘奕看着挂断的电话,转过身看着祁奚已经带人来到这河边,将黎四带走。
待在原地,看着那些人像刚刚他和黎四一样,一遍遍找着却没有一点收获,拿着的手机跟千金一样重,他该怎么跟爸妈说,从小宠到大的小人现在躺在河里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