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箱箱嫁妆被搬走,苏婉儿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她眼眶泛红,身子微微颤抖。
如意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姨娘,您就这样把陪嫁都给了大人,万一他……”
吉祥忙打断道:“如意,你莫要乱说。大人对姨娘情深意重,定会说到做到的。”
如意瞪了吉祥一眼,转向苏婉儿道:“姨娘,您可要想清楚。这是您在这府中最后的依靠,如今全给了大人。日后若有变故,您可怎么办?”
苏婉儿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信夫君。”
如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姨娘,您就是太单纯了。男人的话怎能轻信?”
吉祥又插话道:“如意,你再这般胡言乱语,小心我告诉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如意冷哼一声:“我这是为姨娘着想,你就知道巴结大人。”
吉祥气道:“你这是不知好歹,大人对姨娘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如意看向苏婉儿,焦急地说:“姨娘,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好歹留一些,别全给出去。”
苏婉儿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必再说,我心意已决。”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
心中感慨:怎么办?自己真的好像,中了沈如风的情蛊。
如今,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只要沈如风心中有她,别再有别的女人,就足矣。
募集银两,还差整整二十万,沈如风不得不另辟蹊径。
他差人在闹市区,搭建募捐台,设功德榜。
凡捐银者,不论身份,均可提名功德榜。
沈如风亲立募捐台,呼吁百姓捐银。
他长相温润俊美,倒是吸引不少妇人前来。
一日下来,募捐台人声鼎沸,倒是热闹得很。
沈如风累得精疲力竭,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到晚上清算时,也才募集到十万两。
还差十万两,明日就是最后期限,沈如风感到一阵绝望。
思来想去,他乔装打扮,只身前往厉王府。
他从后门,悄悄隐入。
府中小径幽深曲折,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他决绝的身影。
那身影,在月色中显得单薄,颇具美态。
这般俊美的皮囊,还真得京中有些人的青睐。
穿过几处回廊,来到厉王的书房。
他轻叩房门,那敲门声显得有些突兀,里面传来厉王低沉的声音:“进来。”
沈如风推门而入,只见南宫晖坐在书案前。
烛光摇曳,映得他的面容,一半明亮一半阴暗,更增添几分诡异。
沈如风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殿下,下官无能。赈灾款仍缺十万两,明日便是最后期限,求殿下救我。”
他的额头紧贴地面,倒是格外的顺从。
南宫晖眸色染过一丝异样,这是沈如风第二次上门。
初见十来岁的他,到底还是稚嫩了些。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心气颇高傲。
养了这些年,如今倒是相貌越来越好,最主要脾气似乎磨平,更加乖顺啦。
南宫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他身前,冷声道:“子逸,不要动不动就跪。不过十万两,你缺本王便给你。”
说罢,南宫晖扶起他,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宠溺。
烛光下的沈如风,俊美的面容更显动人。
那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眼神中透着几分哀求,莫名地勾人心魄。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蝴蝶振翅,欲飞不飞。
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因紧张而失去血色。
他的肌肤白皙,在烛光的映照下,如同羊脂玉般温润。
那优美的下颌线条,勾勒出一种别样的倔强。
这副面容,既有着女子的柔美,又有着男子的坚毅,不分男女地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诱惑,让人难以抗拒。
沈如风低声道:“多谢殿下,下官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他的声音,含着一丝刻意的讨好。
南宫晖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那是一种扭曲的欲望。
他忽然伸手,抬起沈如风的下巴,语气暧昧却又透着寒意,“赴汤蹈火倒是不必,你如此聪明,该知晓我要的是什么?”
沈如风身子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强装镇定,艰难地说道:“殿下,下官愚钝,不知殿下所求。”
南宫晖冷哼一声,手上的力度骤然加重,迫使沈如风与他对视。
“子逸,在本王面前,你还要装糊涂吗?”
沈如风的心跳愈发急促,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殿下,下官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虚情假意。”
南宫晖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脖颈处,却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本王要的,是你的人。”
沈如风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想要挣脱南宫晖的束缚,“殿下,不可。我如何能……”
南宫晖不仅没松手,反而手上力度更甚,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沉,犹如地狱传来的嘶吼。
“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自打你上了本王的船,你就无处可逃。”
沈如风紧咬牙关,唇角渗出丝丝血迹。
他眼中满是屈辱和无奈,乞求道:“殿下,求您放过子逸。其他的,子逸定当遵从。”
南宫晖看到他嘴角的血迹,眸子光芒更甚,他指腹滑过唇角。
“子逸,你这是何必?上次你损我死士,侥幸让你逃过一劫。”
“今日你主动送上门,还装着这般不情愿。难道非得给你捆住,你才能乖乖就范?”
沈如风闻言,身子如坠冰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双唇颤抖着,声音几近破碎:“殿下,上次的事,确实是子逸的错。求殿下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子逸吧。”
南宫晖不为所动,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冷笑道:“情分?你该知晓你我的情分,便是顺从。你有今日,靠得都是本王。没有本王,你如何入仕,如何报仇?”
沈如风闭上双眼,选择顺从……
双手紧紧抓住桌沿,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泪水悄然滑落,如同窗外凋零的花瓣,凄美而绝望。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将书房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着,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狂风呼啸,吹得窗棂嘎吱作响,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
屋内烛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一场暴雨,掩盖住屋内的声响,却掩盖不了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