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啊,这刘正轩还极具巧思,深知军械对于战局之关键作用,竟苦心钻研,为李矩将军研发出了连弩这般威力惊人的神兵利器。那连弩威力非凡,一次可连发数矢,射程又远,在战场上一经施展,敌军瞬间大乱,根本难以招架。而且,他更是亲力亲为,不辞辛劳,帮李矩将军训练出了一支纪律严明、技艺精湛、英勇善战的神机营,使得我军在战场上如虎添翼,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啊!”
纪瞻的这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让朝堂上的大臣们愈发惊叹不已,众人交头接耳,纷纷对刘正轩的惊世才能赞不绝口,一时间,赞叹之声如潮水般在整个庄严肃穆的殿宇中回荡。
司马睿坐在龙椅上,听闻众人的讲述,原本因国事操劳而略显阴郁、愁眉不展的面容,此刻如春风拂过般绽放出欣慰的笑容,龙颜大悦之下,他微微欠身,目光中满是赞赏之意,朗声道:“诸位爱卿所言极是,李矩将军及麾下众将士此次战功卓着,功勋盖世,当重重有赏。尤其是这刘正轩,既有奇策助我军破敌,又能研发、训练精兵,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朕以为,其功不可没,理当封其为关内侯,以嘉其勋劳,也好让天下有才之士知晓,我大晋必不亏待功臣呐!”
司马睿此言一出,朝堂上先是短暂地陷入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众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消化着皇帝的这一决定。
然而,没过多久,镇东大将军汉安侯王敦便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身华丽且尽显权势的朝服,头戴入云之冠,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与强势,先是不紧不慢地向司马睿行了一礼,而后微微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陛下,臣斗胆进言,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啊!虽说李矩将军此次又立战功,确实值得大肆庆贺,但这刘正轩,终究不过是个出身低微、名不见经传之人,此前军中并无什么响亮的名头,也未曾经历过诸多大型战事的重重考验。仅仅凭借这一次献计以及研发些军械、训练个兵营,便要封关内侯这般的高位,臣觉得此举实在太过草率鲁莽,恐难以服众啊。”
王敦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着朝堂上的诸位大臣,见不少人面露犹豫之色,心中暗自得意,接着又不疾不徐地说道:“再者,这研发军械、训练士兵之类的事,军中自有诸多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久经沙场的教头,焉知这不是众人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成果,却被他刘正轩一人独占了功劳去呢?”
“况且我大晋如今刚刚立国不久,正是需要谨慎制定封赏之策,以安定各方人心,维护朝纲秩序、法纪严明的时候呀。若今日因这刘正轩开了随意加封的先河,日后军中将士们见有利可图,皆为了追求爵位和封赏而争功夺利,那朝堂上下、军中内外,势必会乱象丛生,乌烟瘴气。这对于我朝的安稳昌盛来说,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啊。还望陛下三思啊!”
吏部尚书周顗听了王敦的话,心中颇为不满,他皱了皱眉头,轻咳一声,出列说道:“王将军,话虽如此,但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之士皆是出身平凡、默默无闻,凭借自身的真才实干与赫赫战功,一步步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啊。这刘正轩此次所献之计,以及他研发连弩、训练神机营之举,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此次战役大获全胜的关键所在。若无他的智谋和这些实实在在的突出贡献,我军怎能如此顺利地收复豫州?”
“若因惧怕破坏规矩便埋没这样的惊世之才,那日后谁肯尽心尽力为朝廷出谋划策、效命疆场呢?况且他既有军事谋略,又懂军械技艺,还能练兵强军,这般全才更是世间罕有,凤毛麟角。朝廷若不加以厚赏,那才是真的寒了前线将士们的心,让那些有才能的人都心灰意冷了呀。陛下,还请您慎重考虑啊!”
王敦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犹如乌云密布,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他斜睨了一眼周顗,语气变得生硬且冰冷:“周大人,您这话可就有些不妥了。规矩乃是立国之根本,基石所在,岂能因为一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就轻易打破?况且刘正轩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仅凭这一战以及这些所谓的发明创造,还难以完全定论,怎可贸然给予如此高的爵位,让他一步登天呢?朝廷的爵位官职,那都是有着严格考量和规制的,不可肆意妄为,胡作非为啊。您身为吏部尚书,更应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紧张万分,大臣们都感受到了王敦和周顗之间浓浓的火药味,也深知这背后牵扯的是朝中各方势力的暗中较劲,一时之间,众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卷入这场激烈的纷争之中,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祸端临头。
司马睿见状,心中暗自权衡利弊,反复思量。他深知王敦在朝中势力庞大,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很多时候自己都不得不顾及他的意见,若此刻强行按照自己的想法封赏刘正轩,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朝堂动荡,甚至危及朝局稳定,天下大乱。
可又觉得刘正轩此次战功显着,若不加以厚赏,实在对前线将士们有所亏欠,也怕落得个不重视人才的恶名,让人寒心,对朝廷失去信心。他思索良久,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缓缓道:“王爱卿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朝廷的规制确实不可随意破坏、肆意践踏,然刘正轩之功确实不可忽视,若全然不赏,也着实有失公允,寒了那些为朝廷拼死效力的将士们的心呐。”
王敦见司马睿态度有所松动,赶忙趁热打铁,再次进言道:“陛下圣明啊!臣有一想法,既可以表彰刘正轩的功劳,又能维护朝廷的规制。可封刘正轩一个末等的爵位,虽说品级不高,但好歹也是对他此次战功的认可嘛。至于官职嘛,臣以为暂且不必授予,让他先在军中好好历练历练,也好看看他是否真有真才实学,日后若能继续屡立战功,再行晋升加封也不迟呀。如此一来,各方都能顾及到,还望陛下斟酌一二。
司马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心有不甘,觉得这样对刘正轩实在委屈不公,可此刻权衡再三,也不愿因这刘正轩之事与王敦起太大的争执,进而影响朝堂的稳定和谐,天下安宁。于是,他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也罢,就依王爱卿所言。传朕旨意,封刘正轩为亭侯,且不授予官职,着其在家中安心度日,待日后观其表现,再行赏赐。至于李矩将军以及其他参战的诸位将领,着吏部会同兵部,仔细梳理他们的战功,务必拟定出合适的、公平公正的封赏之策,尽快呈于朕知晓。”
“陛下圣明!” 众大臣齐声高呼,可这看似整齐划一的呼声里,却藏着各自不同的心思。有人为刘正轩感到深深的惋惜,觉得他遭此待遇实在不公,本应凭借卓越的战功与非凡的才能在这东晋朝堂上大放异彩,一展宏图,却被朝堂权力争斗所累,屈居末等,还无官职,可又惧于王敦的权势,不敢再多言半句;也有人暗自庆幸这场朝堂上的纷争没有牵扯到自己,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明哲保身,继续稳固自己的地位,保住荣华富贵。
李矩班师回洛阳之时,并未依循来时的旧路,只因他心系豫州境内残留的石虎士兵。要知道,石虎的军队此前占据豫州长达两三个月之久,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如同恶狼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豫州城搅得民不聊生,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不堪言。
那些远从后赵而来的士兵,本就思乡心切,如今又连连战败,更是毫无恋战之意,一心只想带着抢夺来的财物尽快返回故土。而李矩深知,若不将这些残余之敌剿灭,他们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刺,随时可能再次伤害豫州的无辜百姓,给这片刚收复的土地带来灾祸。于是,李矩率领大军沿途仔细搜寻敌军踪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