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因为讨厌我,你就想要杀了我吗?”白胭往四周有声响的地方看了过去,“我看不见的吧?你虽然令人恶心,但我不认为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要我死,究竟是你自己的心思,还是有别人的命令呢?”
阮晓慧顿住了脚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只一瞬,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阴恻恻的表情。
“白胭,看来你也知道自己惹人讨厌,多的是想要你死的人!”阮晓慧哈哈大笑,“没想到吧,你也会有这一天!”
随着阮晓慧再度逼近,原本沙沙作响的山林中忽然闪出两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白胭觉得其中一人的长相眼熟,脑中回想片刻,她倏然捏紧手中的工兵铲,惊呼道:“是你?”
为首的男人将头顶帽子摘下,浑浊的双眼滴溜溜地转,“哟,这娘们记性还挺好的,居然还能记得我!”
男人正是白胭他们在兖州时遇上的人贩子。
白胭咽了口口水,怎么会是人贩子?怎么出现的人不是与谭贺桉相关的人员,又或者是大队里的内鬼?
“你们怎么会?……”白胭语气诧异,眼前的情况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了,难道阮晓慧骗自己出来,不是听谭贺桉的命令,而是自己的行为?
如果是这样,那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人贩子同谭贺桉应当没有关系,那自己这样以身犯险又有什么意思?
是谭贺桉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出手,还是说其实对于他们的目的来说,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如果她猜错了,不仅是他们今日白跑一趟北岩山,到时候因为人贩子和阮晓慧联手想要绑走自己的事,说不定还会闹大,打草惊蛇后,再想想办法钓出谭贺桉深埋在大队的内鬼,可就更难了。
思及此,白胭心里便觉烦躁。
再看向白阮晓慧的时候,表情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想不到吧?在兖州你命大,让你得救了,可你没想过我竟然会在京州碰上了他们这群人吧?”
也许是认为白胭已经是瓮中之鳖,阮晓慧倒也不急着喊人将她绑走,反而为了看白胭绝望的表情,阮晓慧刻意拦住了其他人。
“是吗?看来这些日子你在京州,没少花心思嘛?”白胭的视线从男人身上转回到阮晓慧面前,“你既然留着时间,不就是故意看我会害怕的表情吗?不如详细说说,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你以为他们是普通的人贩子吗?”阮晓慧被白胭刻意摆出的表情给吸引了,她笑得阴邪,“对对对,你害怕了!那我说些会让你更害怕的事怎么样?普通的人贩子,只是将你卖到山里做人家老婆,但我觉得这种手段,似乎太便宜你了。”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人贩子,他们想要贩卖的,不单单是你这个人,”阮晓慧拉长的语调像是断了弦的乐器,嘶哑难听,“他们要卖的,是你的眼,你的心,你的肝,你身上所有的东西,哈哈哈哈!”
她猛地跨前一步,一旁矮从的枯枝被她走过的身形噼里啪啦折断洒落泥地上,“凭什么你就得高高在上,一到大队里,不管是孟鹤川,还是其他人都对你好,对你喜欢?而我就要受到大家欺负,被人看不起?”
“不过就算你运气好,就算你风光那么久又如何?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阮晓慧朝着两旁的男人使眼色,他们对白胭形成了三角的包围姿势,“别怪我,白胭姐,要怪啊,就怪你自己的胆子那么大,竟然敢一个人参加野外拉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运气很好,永远不会遇上危险?”
听着阮晓慧带着威胁的话,看着朝着自己围近的男人,白胭重重叹了口气。
她出乎意料的垂下工兵铲。
男人们对视一眼,以为这是她认命了,淫笑着说:“反正是死,不如老实点,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大哥,这娘们长得漂亮,反正最后都是死,不如死之前咱俩先玩玩?”
“不行!”阮晓慧似乎还有忌惮,“我就是不想让白胭舒服才找了你们过来的,你们必须快点解决掉她,如果是其他人来了,要把她带走,恐怕她就死不了了!”
男人听不明白阮晓慧的话,但白胭却留了个心眼。
阮晓慧的意思是,除了眼前的人贩子,还有人来?
会是她们猜测的内鬼吗?
还没等白胭细想,阮晓慧已经在催促他们抓人,“别废话了,赶紧动手!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将她骗了出来,如果被发现了,不仅是你们抓不到人,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阮晓慧动手推了一下右边那个曾经在火车站与旅馆与白胭有过接触的男人,她的话让男人们动了起来,大家尖刀舔血都是为了求财,有钱了什么女人找不到?
白胭知道今日是无功而返了。
不,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方才她套话,说出了邵金绑架自己以及年三十家属楼火灾的事,阮晓慧对此都没有表现出吃惊,反而一副知情的模样。
抓了她进行审讯,不一定问不出蛛丝马迹。
她望着逐步朝着自己逼近的男人们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安慰道,“更何况,也能为民除害了,人贩子猖獗,买卖妇女儿童已经够该死的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狗胆做那些挨千刀的勾搭,刚好一窝端了!”
她眉眼倏然转冷,不跑不躲,直勾勾地望着阮晓慧,“阮晓慧,我的运气确实一贯都好。”
白胭朝他们三人的背后抬了抬下巴,“你不是也很吃惊,我哪里来的胆子敢参加野外拉练?因为有人愿意借我胆子啊。”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由远至近,由小变大,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阮晓慧同那两个人贩子吃惊回头,他们来时空空荡荡的山林路中,突然站起了身穿迷彩服的大队队员。
而在队伍之首站着的,是同样一身作战服打扮的孟鹤川。
“孟,孟总工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是我通知他来的呀。”白胭站在原地不动,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晓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