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宫鹤意料之外的是,报警当天,警方的调查结果不但没有排除林宫蝉的嫌疑,反而加深了他的嫌疑。
林宫蝉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嚣张到狗路过都会被他踹一脚的自己,会狼狈地戴着银手铐,被两个警察押着进看守所。
嬴启孜和林宫鹤无奈,只能回林宅等消息。
他们虽不放心林宫蝉,但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做。舆情控制、交接律师,除此之外,还得照顾到家里老人的情绪。尤其是梁纫兰,整日茶饭不思,担心着林宫蝉在狱中吃不吃得好,睡不睡得着,会不会挨打。
林宫蝉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突然降下来一遭这种苦,他怕是有的受了。
……
半个月后,“11·1青大宿舍杀人案”进行了公开庭审,庭审过程全国直播。
一般的杀人刑事案件,从立案到开庭,三个月都算快的了。若是案情复杂,等个两三年都是很常见的。这件事因为舆论关注度极高,社会影响恶劣,上面施压,加派人力,下面的人全都开足马力,加班加点把材料和证据赶出来。
与此同时,东泓法务部也分出一拨人协助辩护梦之队,可谓是神仙打架。
庭审开始之前,网友们早早就从各大平台进入了直播间,人数之多,许多平台系统甚至直接崩溃,程序员含泪抢修,关注度不亚于七年前的爆炸案。
毕竟,顶级豪门对阵贫困单亲母亲,随便一个小点都有可能成为人们伸张正义的机会。
再往大了说,这是一场钱权与正义的较量。让人们看看,这世间是不是有钱有权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庭审开始,被告林宫蝉、公诉人、曹志远的母亲李芬芳、法院方面人员、案件相关证人、双方律师团、翻译、旁听人员一一入席就坐。嬴启孜和林宫鹤也“全副武装”,低调地坐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作为旁听人员参加庭审。
林宫蝉状态很不好。倒不是因为警局里生活条件不好。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也是受害者一方,录完笔录也就可以出去了。后来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
本来林宫鹤是在警局里等他的,没想到自己一进去就是十五天,林宫鹤不得不去外面为他控制这件事情。前段时间奶奶寿宴,东泓也积压了许多事情等待他去处理。嬴启孜则要去安抚爷爷奶奶那边。他从委托律师口中一天天了解到,证据一天天地增加,而且对他越来越不利,奶奶还因此生了一场病。
他愧疚,觉得愧对所有家人,每一天都在自责。
简短开场后,庭审很快进入了正题。
公诉人开始展示案件的证据,并结合证人证词对案件进行还原。
十一月一日当天,曹志远同贺思年于十八点四十分点出寝室楼,前往薛番组织的派对。
林宫蝉于晚上七点左右到了学校门口,并遇见了程曦,闲聊一会儿后同跑腿小哥一起将行李搬到330寝室。
林宫蝉第一次到达寝室时间为十九点二十六分。
十九点四十五分,家政人员到达,帮他收拾了床位和打扫卫生。
二十点三十三分,薛番打来电话邀林宫蝉去派对。
二十一点零七分,林宫蝉到达悦宾酒店668包厢参加派对。
二十一点十三分,贺思年被林宫蝉赶出派对。派对上偶遇在悦宾兼职的程曦。
之后,程曦在派对上被除林宫蝉、薛番和曹志远三人外的参与人员以“逛三园”游戏为难。林宫为其出气,罚这些成员喝酒,被曹志远指责。林宫蝉为挣回面子,喝了三瓶半葡萄酒,当场喝醉。众人不欢而散。
二十二点三十九分,林宫蝉被程曦和曹志远一起将林宫鹤扶上出租车返回学校。
二十三点零八分,出租车到达寝室楼下,程曦步行回女生宿舍,曹志远将林宫蝉扶上三楼寝室。
二十三点二十分,曹志远与林宫蝉进宿舍,在酒精影响下拿起曹原桌上的水果刀插入曹原脖颈连捅数刀,致其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死亡。
十一月二日早上八点十六分,林宫蝉清醒并报警。
以上,通过学校监控、贺思年、薛番、程曦、林宫鹤、派对参与人员及其他相关目击证人的口供、林宫蝉手机消费及通话记录、林宫蝉的血液检测报告、现场物证及法医尸检结果可以证实。
另外,补充一点,贺思年之所以被林宫蝉赶出去,是因为今年十月七日,林宫蝉因帮助被贺思年骚扰的程曦而结怨。但经过查看学校监控等调查,贺思年不具备作案条件,嫌疑已被排除。同样,根据警方对案发前几天内其他接触过曹志远的人,及曹志远社会关系的全方位调查,以上人员均被排除嫌疑。
下面开始法官发问……
的确,这个过程十分地合理和完整,每一个字都有相应的人证物证,几乎没有什么辩驳的余地。
但梦之队不愧是梦之队。
法庭辩论环节,辩护律师团开始猛烈反击。主要集中于几个漏洞上:杀人过程没有目击者在场,学校监控无法拍摄到学生寝室内部状况;派对上的几句口角不足以驱使林宫蝉杀人报复;林宫蝉饮酒后记忆混乱,口供极大概率有误。
【妈呀,大佬们就是大佬,这也能抓住!】
【切,也不怎么样嘛。比如没有目击者,同样也无法证明林宫蝉就没有杀人呀,更何况刀上还有林宫蝉带血的指纹。】
【就是就是,听说林宫蝉在他们富人圈子里就是个混不吝的,成天惹是生非,又有林家庇护着,脾气不知道多大呢。这几句口角让他没了面子,我们林大少爷脾气冲又喝了酒,他要是不杀人我才不信呢。】
【呵呵,酒后记忆混乱就同酒后乱性这个说法一样扯蛋!凶手的借口罢了。】
……
双方律师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直播间评论区也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庭审以暂时休庭,择日再审告终。其实,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毕竟证据对林宫蝉实在太不利了。若不是“辩护梦之队”,光这几个有些牵强的论点,早就被推翻了,林宫蝉此时说不定已经被判刑了。
【什么啊,看了一整天,就这个结果?果然有钱能使磨推鬼啊。什么狗屁择日再审,就是给林家拖时间找人顶罪罢了。】
【我说,林家直接随便拉个人顶上去就完了,何必费一大笔钱找什么辩护梦之队给我们演戏呢?把律师费悬赏出去,有的是人争先恐后替林宫蝉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