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闭上眼眸,轻轻扬起脸。
容瑾想贴上她的唇,几次都不敢,一如当年在明心堂那样。
她睁开眼,泪水不住地流淌:“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本来要一起离开,去你的家乡,你都忘了吗?”
容瑾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对不起,吉祥,下辈子吧,下辈子也许我会变得好一点。”
他有点激动,微微喘息着说:“你来。”
他拉着陈吉祥来到内间,他看看外面,轻轻拉上门,然后解开腰带,一件一件褪去衣衫,直到浑身赤裸地站在她面前。
宽肩细腰,高挑匀称,优美的肌肉线条,柔密的发丝垂在圆润结实的肩膀上,微翘的下巴上是饱满的嘴唇。
“抱抱我行吗?”他祈求。
陈吉祥抱住他宽阔的背脊:“容瑾……”
“你别忘了我,记住,不要去刑场,就记住现在的我。”容瑾搂紧她的腰身,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里。
陈吉祥想去吻他,被他躲开了:“不准再贪嘴,小馋猫。”他眼底通红,轻轻点着她的嘴唇,柔声说。
容瑾轻轻把她推出门外,锁上门,顺着墙慢慢坐在地上,将手指插入发丝,额头和脸贴在手臂上,深深弯下身子。
陈吉祥跪在地上敲打着门:“容瑾,你开门,不要这样离开我,说好一起去你的家乡,是我没有遵守承诺。”
华玦、华辰、佐鸣宇和吴越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陈吉祥呜咽的哭声。
良久,吴越紧紧抿唇,拉开门将陈吉祥抱了出来,她浑身颤抖,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夜幕低垂,东厢房里,阿萧搂着容瑾,已经睡着了,容瑾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吴越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说:“你有那种药吗?可以提前了结自己的?”
容瑾转过身,茫然地看着他。
吴越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桌子上:“记住,一定在他们绑住你手脚前放到嘴里。”
容瑾点点头,将药丸放在腰带里。
“我会替你好好照看吉祥和阿萧。”吴越蹙眉低下头。
“谢谢你。”他轻声说:“跟阿萧说,我回家乡了,等他大了再来看他。”
吴越点点头,眼眸里有泪光。
他眉头紧锁,沉吟良久,抬头对他说:“你敢不敢再赌一把。”
“什么?”容瑾不解。
吴越站起身,来到容瑾面前,盯着他的眼眸说:“赌吉祥会救你,不吃那个药,如果你赌输了,会酷刑而死。”
容瑾睁大眼眸,他思虑片刻,将腰带中的药丸拿出来,递给吴越:“我愿意。”
和瑰宫。
陈吉祥在帷幔间慢慢穿梭,眼眸专注而深沉。
华玦倚靠在巨大的圆形床榻上,浓密的黑发散落在白色的丝绸床单上。
他随意披着一件暗红色锦缎寝衣,露出结实的胸肌,健壮优美的手臂随意搭在支起的膝盖上。
浓眉低垂,眼眸闪亮,嘴角微挑,饶有兴味地看着陈吉祥。
他知道,陈吉祥在想如何救容瑾,不言不语,静静地思考。
陈吉祥忽然停住脚步,随即转身跑过来,拉起华玦的手:“跟我去太后宫里。”
华玦拉住她:“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太后绝对不会救容瑾,这是引火烧身的事。”
“我自有道理。”
华玦给她披了一件外衣,两人走出宫门。
誉辉宫。
太监在门口拦着:“皇后娘娘,太后现在已经歇息了,谁也不见。”
陈吉祥推开他往里走,华玦有些迟疑,太后说的歇息,可不是单纯的歇息,必定有面首伺候。
他远远跟着陈吉祥,看她直接闯入了太后的寝宫,太监一路追赶:“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果然,帷幔后,太后推开压在身上的面首,气急败坏地看着她:“陈吉祥,你好大的胆子!”
陈吉祥顾不得那么多,她直接跳到太后床榻上,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一定又新设了炼丹房,我要和你合作!”
太后蹙起柳眉,微微坐起身,拉过丝绸被稍许遮了遮身子,嘴角微挑:“这三更半夜的,就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我要救容瑾,当然,不是要你出手,而是要用用你的炼丹房,”她简明扼要地说:“我以后可以帮你炼制别的丹药,只要不是……”
她凑到太后耳边轻声说:“只要不是魂穿之术。”
太后将身子挪了一下,用白润如玉的手臂支起面颊:“好呀,正好我新的炼丹师在这里,寒江,给皇后娘娘问安。”
陈吉祥蹙眉,往她旁边一看,刚才那个裸身男子转过身,对她笑意盈盈地说:“皇后娘娘。”
“让他带你去。”太后慵懒地说:“哀家倒是想看看你能有什么办法。”
“谢了。”
陈吉祥刚要起身,太后拉住她,眉毛一挑:“寒江很有趣,你可以一试。”
“你自己留着吧。寒江,马上穿衣服跟我走!”
陈吉祥带着寒江急匆匆从太后寝殿出来,华玦狐疑地看着她说:“他是谁?”
“太后的炼丹师。”她转头打量了一下寒江,眉如墨画,薄唇上扬,这明显是照着华玦的样子找的,无论身形和样貌。
她揽过华玦的脖颈在他耳畔悄声说:“你的替身。”
华玦瞥了寒江一眼,在陈吉祥腰上捏了一把。
经过一道隐蔽的宫门,他们三人一路沿着石阶下行,来到太后新的炼丹房。
这个炼丹房比之前的更大,房间中央摆放一座铜制丹炉,炉火正旺,旁边是一张宽大的木桌,摆放着各种药材和器具。
墙上挂着一张炼丹图谱,记录着各种丹药的配方和炼制过程。
陈吉祥走了一圈打量了一下各处设施,寒江一直冷静站在门口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给我找来白磷和火碱,分开放。”陈吉祥说。
寒江沉吟片刻,马上俯下身,在柜子里找出两个布包,放在桌子上。
“熄灯。”
寒江听罢,将房间四周的灯熄灭,炼丹房里只有丹炉在燃烧的光亮,映照着三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