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清垂睨下来,冷道:“没规矩,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拂绿一脸惨白的回眸看了一眼姜玉瑶,只见端庄的坐在座椅上,翻了一页账本:
“拂绿,去上茶。”
姜玉瑶手里的那颗药丸子在手掌里被捏成了粉末,她吓得双脚都冰凉了下去。
方才的对话,不知道鹤砚清有没有听见。
他这种满腹心思的人,听见了也会当没听见,然后故作试探,来套自己的话。
完了完了,这下一点底都不清楚了,姜玉瑶快疯了。
鹤砚清一手背在腰后,面色平静得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来看看你。”
姜玉瑶起身,扯了扯嘴角:“拂绿不会泡你喜欢的那道茶,还是我亲自去吧。”
药丸子都捏成粉末了,再不去,就得化在手里了。
刚要从二楼最深处的那间雅间里走出去,手臂被人一把拽住,她一时心慌了起来:
“怎么了?”
鹤砚清揽过她的肩头朝屋子里面走去:
“将近年关,朝务渐渐都停了下来。
过两日,带你去一趟王府在山上建的连理山庄,下人传信,山上可看雪景了。”
姜玉瑶神色躲闪,哎呀呀,那药丸子几时才能让她吞下去呀!
她咬着牙:“好。”
鹤砚清垂眸看了她一眼:“你怎的了,在紧张,还是在心虚?”
姜玉瑶呼吸低沉着,小脸儿都给急红了:“我三急行不行啊!”
一把推开鹤砚清,自己便开了门跑了出去。
鹤砚清回过头来,坐在姜玉瑶看账本的椅子上,低眉时,唇角还笑了笑。
那笑意温和沉溺,像是三月春风吹开湖面的缱绻涟漪,温柔孟浪。
姜玉瑶跑了出去后,总算是将那颗药丸子给吞了下去。
这药丸子,拂绿告诉她,必须事后每次一颗,一次都不能断。
拂绿的金鱼银簪子里,其实也装不了几颗。
不久后,就得去补一次药。
再次将门推开,鹤砚清坐在她的书案前,并未做个什么,也没翻她的账本,只是在那边姿仪端方的坐着。
姜玉瑶从拂绿手上接过茶盘:“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拂绿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将门带了过去,留下姜玉瑶跟世子二人在屋子里。
姜玉瑶记得鹤砚清第一次饮茶便是饮得老枞水仙,她将茶盏端了过去:
“泡的老枞水仙,适合这季节品。”
鹤砚清没看那茶一眼:“过来。”
姜玉瑶不敢忤逆他,绕过书桌,抬脚走到鹤砚清身边。
世子伸出手臂环过细软的腰肢,姜玉瑶整个身子便落在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挣扎着要起身:“世子,这里可是茶楼,外边都是人呢。”
他歪着头瞧着面前的姑娘,嘴角的笑意漫不经心:“让我抱一下你。”
男人并不打算放她走,于是乎,蜷得更紧了。
他伸出手掌揉了揉姜玉瑶的长发,觉得那云鬓上的簪子玉环有些碍手,便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给取下,扔在了桌上。
三千青丝宛若鸦瀑一般倾泻而下,头发上抹的茉莉花精油,香气氤氲。
姜玉瑶忽的侧眸,不经意间对上鹤砚清已经开始有些发红的长眸,他正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
“好香,很好闻。”男人黑眸半垂,语声开始变得磁性起来。
长发披肩,更衬得面前女子容颜秾丽姝色,添了几分妩媚慵懒了。
香腮胜雪,红唇乌发,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未等姜玉瑶反应过来时,她腰间的绸带已经被鹤砚清解开:
“一时来兴致了,瑶瑶。”
男人嗓音低沉沙哑起来,吻在了她的耳珠上。
姜玉瑶浑身一机灵,本能的抵抗:“这是在茶楼,世子你清醒点儿好吗?”
鹤砚清哪里会听这些话,起身将那茶楼账本覆在了地上,将怀中美人按在了那书桌上:
“安分点儿,今日不会让你吃苦头。”
姜玉瑶憋红了眼眶,青天白日的,好不羞耻,鹤砚清这个混蛋已经浑然没了底线。
她双手被钳制在头顶,反抗俨然是无效的,只能让那混蛋由着来:
“鹤砚清,你可是白日,你也太不讲规矩了!”
男人深邃的眉眼似笑非笑,冷戾的眸眶逐渐被欲填满。
他扯着唇角,手指抬起她下巴微仰:“谁让你那么招人。”
他笑了起来,看着她面颊上逐渐散开的红晕,如同春日灿烂的艳桃,鲜艳饱满,潋滟多滋。
冬日暖阳,轻飘飘的盖在紧紧纠缠的两道人影身上,一道一道的红痕在冷白的肌理上清晰了起来。
一室春华,彼时热茶已凉。
姜玉瑶三千青丝铺开在书案上,眼角微微泛红着,唇瓣有些干涩。
鹤砚清难得体贴的勾下腰去给她捡起衣衫,抱着她,给她穿了起来。
姜玉瑶虚着力,推了推他,自己将衣袍拿了过来:“我自己来。”
鹤砚清也没跟她计较,欢愉过后的男人,往往对人会多几分通融。
二人将衣衫穿戴好后,姜玉瑶便坐到了房间里客座上,离他远些。
但浑身无力,身子便软软的靠在上边。
待她休息了一会儿,鹤砚清起身走来,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上京城里有一家专卖各国来精油的店家,精油质地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姜玉瑶摇首:“不去了,累得慌。”
即便方才的欢愉他已用尽全力,也唤不起她半分在事后对自己的依恋之色。
鹤砚清甚至在她的眼底看见了厌烦,他黑眸微沉。
突然的,攥着她的手又再自己鼻尖放了放,漆黑瞳孔里的光,晦暗了几分去。
鹤砚清笑着,抽出一方丝帕沾了些水,给她擦拭起手来:“你手上有墨汁,给你擦一下。”
姜玉瑶神色冷淡,但不会奋力的甩开他的手。
她承诺过鹤砚清的,不会跟他拧着来,能做到这样,已经是自己的极致了。
擦完手后,身子被拉了起来:“去买精油,走吧。”
还是那样,他不会管自己想不想去,重要的,是他想去。
“你先走一步,我再理理裙摆就出来。”姜玉瑶无奈的应了他。
鹤砚清点首,开门走了出去。
他将那方给姜玉瑶擦过手的丝帕交给了朔风:
“你回趟王府,让府医查一下,这上面的药味,跟一些褐色的粉状物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