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顺手也继续扯了几张写着自己字迹的宣纸过来帮他一起包着:
“你小心些,别烫着手,我会心疼的。”
万恒霖牵着她的一起走了出去,站在马下:“不会的,我皮糙肉厚。”
他眼神透着一股清澈,嘴唇微微弯起:“无忧,你太会关心人了。”
这时候姜玉瑶却哀怨的叹了口气,佯装不舍的道:
“你那日说要去军营,是去送什么来着,为何总是如此着急?”
万恒霖道:“送块东西交给军师,这东西家里一直催促找能人看看,所有人都看不明白。”
姜玉瑶一听就知道是那块古玉,立马就说: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也拿来给我看看,让我也开开眼界?”
万恒霖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
“你总是对许多东西都好奇,不过这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瞧,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姜玉瑶委屈巴巴的瞧了他一眼:“一定是给旁的姑娘的东西,怕被我拆穿是不是?”
万恒霖立马紧了紧的眉头:“怎会,我这几年都在军中,就认识你一位姑娘。”
少年将军清澈的眼睛透着一股纯真,极力的辩解起来。
他瞧着姜玉瑶是真的不开心,还是妥协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是块年代久远的玉玦罢了。”
万恒霖将古玉袖口里拿了出来递给姜玉瑶,想着反正她又跟这里头没什么关系,看看就看看,又少不了一块皮。
姜玉瑶见到那块古玉时,眼神陡了陡,伸手将古玉拿了过来。
这东西都不用多看,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姜家的那枚古玉。
只看了一小会儿,姜玉瑶便将古玉放在了万恒霖手上,语重心长的道:
“对,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且记得一定要放好了。”
她能猜到这东西是万恒霖拿去军营里给军师破译的,看来这淮南城中暂时没人能破译这块古玉。
想来这也是好事,为她赢得了时间。
万恒霖次日回军中,也刚好乃鹤砚清回朝的日子。
他一早就在城门处碰见了鹤相回朝的队伍,万恒霖从马上翻身下来,两盒来自无忧居的糕点装在一个袋子里递了过去:
“几年前在战场上,砚清兄曾递给我一个馒头,告诉我,走到最后的就是强者。
我从那场战役上锻炼了不少,多亏砚清兄一番磨砺。
这是无忧居的糕点,我那喜欢的姑娘开的茶铺做的补气血的糕点。
特意买来送你尝尝,看看你瘦得都像个什么样了,风吹都能倒似的。”
鹤砚清执掌朝政以来,鹤昆愈发的不管朝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了鹤相身上。
孟家与四王爷,一直处于蹦跶与不服的状态,没少给鹤砚清做些对抗之事出来。
鹤砚清日夜忙于朝务,身后也无一人照看,心灵空寂只剩下阴郁的权术之斗。
人消瘦了不少后,那鲜明的轮廓更显阴沉与锋利了。
一双冷清如冰的眼,眼眶被风一吹就发红,瞧着有些魔态来。
鹤砚清将糕点接了过去:“好,谢了。”
震雷顺手将糕点接了过去,他知道,鹤相食欲不佳,这些甜腻的糕点更是不会吃了。
万恒霖依旧笑容满面:
“那砚清兄,我就回军营了。但愿咱们淮南与朝廷相安无事,一直平安下去。”
鹤砚清点首:“会的。”
万恒霖又道:“希望等下次你我见面,是在我的婚宴上,到时候砚清兄你可一定要来。”
鹤砚清一只手背在腰后,语声清越:“这才几日,你竟生了要娶那女子的心思?”
万恒霖自信满满的道:“有些人,就是一眼万年,与时间无关。”
少年将军忍不住的炫耀着:
“你看,她又送了我一个香囊呢,上面绣的是林木与雨水,乃我的名字。”
鹤砚清眸光落到那香囊上的花纹上,很明显,绣工之潦草,不像是个很会做女红的女子。
他黑眸里闪现一丝疑虑:“你们淮南王府是没有过好的绣娘吗,这种品质你也看得上?”
万恒霖冷哼一声:“砚清兄,你一看就是没有过真心爱过的女子。
她即便是给一根草我都觉得开心,这绣工又能算什么。”
时光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前年。
那时,姜玉瑶也为他绣过一些小东西,姜玉瑶的绣工也有些潦草,就像这香囊上的一般。
他思及此处,猛的朝着那香囊看去。
恰巧的,这时万恒霖翻身上马,香囊掉往了另一边:“砚清兄,来日再会!”
话完,万恒霖便策马绝尘而去了。
鹤砚清清隽冷沉的神色里,漂浮起一股暗色的流云来,那上面的绣花晃眼间觉得似曾相识,但心底又觉得不可能。
姜玉瑶怎会有这种胆子去接近淮南王府的二公子,她接近这种权贵,难道不怕自己更早的暴露吗?
未再深究,鹤砚清上马车时,震雷还是问了一句:“相爷,这糕点您要尝尝吗?”
鹤砚清伸手将糕点拿了进去,入了马车后便随意放在一边了,还有一堆的公文要看呢。
朔风因鹤砚清的安排,暂时的留驻燕云州镇守。
燕云州乃淮南王封地之外的一座大城,乃大元朝中部的重要驻军地。
淮南王若有异动,朔风可先斩后奏直接调兵起事。
朔风身着墨蓝色的便服长袍,头戴银色冠子在城中行走,无意间看见了沈府的虞夫人。
虞卿卿被人搀扶着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她小声吩咐道:
“去,找人把城中张贴栏上关于玉瑶与她身边两个丫鬟的画像给悄悄撕了。”
朔风看见虞卿卿手里拿着他才命人私下拓印出来的姜玉瑶画像,他眼神定了定,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虞卿卿这几日不敢去找姜玉瑶,她腿折了,若是被姜玉瑶瞧见,她的朋友又得好一番气愤的要为她出头。
可是虞卿卿心底很清楚,只要是一纸婚约在,她便挣脱不了沈慕。
姜玉瑶为自己出过头,还报过官,都没有用,后边只会被打得更惨。
朔风带着两个侍卫跟在虞卿卿轿子的后边,一直跟踪到她回了沈府。
那轿子停靠在沈府大门,却不给她开了,虞卿卿就这样被关在了沈府门外。
朔风站在沈府对面的酒楼上观察着,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
“虞夫人私下命人撕了三姑娘的画像,她若说自己没见过三姑娘,我绝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