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为惊人的一幕。
横陈于阴阳母树下的一口古棺被掀开,人皇昔日的兵刃从中飞出,震惊世间。
而人皇尺此刻的状态,则更加令人心惊。
仙尺断裂,从中碎为两半,像是在无言诉说着,曾经经历过极为惨烈的征战。
“怎么会……那人皇尺相传都要凌驾于寻常帝兵之上了,为何会折断掉?”
一位古老至尊,望着那断裂成两截的人皇尺,目光闪动,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而今人皇尺就算断作两截,依旧散发着一股凌驾于寻常帝兵之上,神圣而浩瀚的气息。
可想而知,当初这柄仙尺不曾断裂时,到底有多么强大。
但如此强大的仙尺,究竟是为何折断的?
若是苍茫界内发生过如此惨烈的征战,当时在世的禁区古老至尊们,不应当没有丝毫感应才是!
在联想到刚刚将乾皇拉入棺椁中的那具染血臂膀,即便是身为古老至尊,心中亦不免升起一阵淡淡的寒意。
人皇,这位苍茫人族最古最初的古老帝者,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
……
人皇秘境中。
人皇尺中,缭绕仙芒混沌气,于虚空中沉浮不休。
它面向人皇残念,尺身微颤,似是在表达着某种情绪。
“你又是何苦呢。”
人皇残念轻叹一声,伸手抚摸着碎裂的人皇尺,似乎洞悉了人皇尺之意。
‘嗡——’
人皇尺绽放无量光华,颤动的愈加激烈,而后它竟挣脱了人皇残念的手掌,发出一道如龙吟般清越的铮鸣声,猛地向人皇秘境外飞去!
看着飞出人皇秘境的人皇尺,人皇残念轻声自语道,
“是了,我为人皇残念,秉承人皇不灭的意念而生。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言及此处,人皇残念的目光,也变得愈加坚定与沉凝。
他一步踏出,同样离开了人皇秘境!
‘轰!’
这一刻,令众生无可想象,难以理解的恐怖气息,自人皇残念体内轰然升起,如同昊日高悬,普照万古诸天!
只瞬息之间,甚至就连人皇残念的容貌都发生了变化。
那里哪还有什么老年人皇残念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发丝乌黑,身姿伟岸的盖代存在!
看着那道身影,世人一阵恍惚,像是看到了一尊真正盖世无敌的人皇,跨越万古岁月,降临当世!
看着那道屹立于高天之上,似可镇压诸天寰宇的伟岸身影,便是诸位古老至尊,都不禁面露惊容!
“他不是一道残念吗?怎么会化作真正的人皇?这不合常理!”
“这气息,还要远远凌驾于帝境之上……这位人皇,昔日竟有这般强大?!”
至尊皆惊。
一是震惊于人皇的手段,明明只是一道残念而已,为何而今却仿佛化作了昔日真正的人皇一般?
而是震惊于人皇的实力。
明明只是一道残念所化,但那道立身于高天之上的身影,而今却带给他们一种不可力敌之感!
那种感觉,他们曾经只在那位上苍之主的身上,方才感受到过!
至尊皆惊,举世震惶。
普天目光,尽皆汇聚在人皇身上。
但在举世瞩目之下,人皇却转头望向上苍禁区的方向,威严的目光变得柔和,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而后,人皇望向飞出秘境的人皇尺,平淡而威严的轻语道,
“尺来,随我征战!”
‘嗡——’
得到人皇的命令,那柄人皇尺顿时绽放无量华光,像是在表达其心中的激动之意。
下一刻,人皇尺便乖乖的落入人皇掌中,由其掌控!
手握人皇尺,人皇的目光垂落,望向横亘于中州道域上空的巨大天渊裂隙。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便已君临中州道域,杀入了天渊裂隙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举世哗然!
人皇出现,竟然先诸位至尊一步,第一个杀入了天渊裂隙中!
“人皇这么急着杀入天渊,也是为了成仙吗?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他根本不打算保护人族,原来只是为了保存力量成仙而已!”
“真是虚伪,真是可笑!这等行径,与那些禁区至尊有何区别?”
“人皇?我呸!”
眼见人皇杀入天渊,五域人族,这才像是如梦方醒一般,自认为‘洞悉’了人皇的意图。
为何之前人皇秘境现世,人皇面对这些至尊对人族的屠杀,却选择袖手旁观,视而不见?
原来就是为了等待现在这一刻!
他只是不想和至尊争斗,损耗自己太多的力量而已!
而其目的,自然是和那些至尊一样,都是为了成仙罢了!
五域人族愤慨咒骂,但至尊们却在皱眉与沉默。
他们分明看的清楚,那人皇,的确是一道残念所化,就算以某种他们所不理解的方法,再现了昔日人皇的无上战力,但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不可长久罢了。
换而言之,真正的人皇早就死了,所谓为了成仙而保存实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既然如此,人皇残念又何必要执着杀入天渊中?
执念……执念……
难道说,昔日的人皇,曾经于这天渊后征战过不成?!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人皇入天渊,难保不会有变数发生,吾等还是速速杀入天渊,免得横生变数!”
凤皇看了眼天渊方向,眸中露出一抹凝重之意。
人皇横空杀出,令这些古老至尊都感受到了一种紧迫感!
…………
上苍禁区内。
伏雯趴在顾清雪的怀中,早已泪流满面。
刚刚人皇望向上苍禁区的那一眼,她能够感受到,正是看向她的。
而在人皇望向她的目光中,她感受到了很多。
她知道,此刻望着她的,不再是人皇残念,而是真正的人皇,是伏家血脉的真正先祖!
在那一眼之中,她看到了欣慰、看到了鼓励,更看到了一丝微微的眷恋与不舍。
隐约间,伏雯似乎有一种感觉。
她知道,先祖此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刚刚,便是先祖看她的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