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我问你件事儿哈,你们家的那些个消息来源渠道,有跟你们透露过,白金明开枪拒捕,被当场击毙啦?还有孟家辉携带武器,逃进了戈壁?”
许文生一脸严肃地看着汪津洁问道。
汪津洁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啊,我们完全没听说这回事儿。”
许文生皱起眉头接着说道:
“那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可是华夏国最高级别的反贪污腐败局的领导亲自出马,直接去到肃城指挥了对徐坤的抓捕行动呐?”
汪津洁再次面露惊讶之色,然后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爸,许总说的情况,您知道吗?”
汪奎勇当然不知道这个情况了,赶忙摇了摇头。
看到汪家父女俩的反应,许文生心里已经有了数。随即,他又抛出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在长宁举行的政府换届会议上,于忠民被执法人员给直接带走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汪津洁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许总,您是说……于忠民也被抓走了?”
许总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哎呀,我说你们呐,啥情况都不清楚,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回肃城。要是万一中间出点啥差错、惹上麻烦,那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们了。”
就在汪津洁还在细细琢磨,许文生话里,所谓的惹上麻烦,指的是什么的时候,汪奎勇开口了。
或许是刚刚酒喝的多了,酒劲儿涌上来了,汪奎勇此时的反应与他的女儿是截然不同的。
只见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以一种成竹在胸的口吻对许文生说道:
“许总啊,如今于忠民这个罪魁祸首已经被绳之以法了,那就不会再惹出任何乱子啦!我心里清楚得很呢,您一定是担忧孟家辉那个混蛋。这一点呀,您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这家伙现在跟条丧家之犬没啥两样儿。别说是逃窜进那荒无人烟的戈壁滩里头,连是死是活都没人晓得哟!哪怕他这会儿手里端着把枪,明晃晃地杵在我跟前儿,我也绝不会怕他半分!哈哈哈哈……”
听着汪奎勇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辞,许文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平静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抹失望之色,在心里暗自感慨道:
“唉,看来,像这汪奎勇这样,靠着逞凶斗狠,从社会最底层一步步冲杀上来的人。无论何时何地,其思考问题的方式总归是过于片面且具有局限性啊!”
紧接着,许文生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汪津洁,开口询问道:
“那么,汪小姐,对于此事,你是否也持有相同的看法呢?”
汪津洁和她的父亲不同,虽然也是出身黑道,但她不仅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还完美继承了生母丁雪娟的精明。因此,当她发现,自己父亲说话的时候,许文生脸上有了失望的神色后。就已经断定,自己父亲的话,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汪津洁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回应道:
“许总,依我看,您方才所说的是否意味着,如果此刻我们家回了肃城,很有可能会遭受某些牵连呢?”
许文生在听完汪津洁这番话语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她所言的认同。紧接着,正当许文生准备进一步阐述自己观点之际,却被一旁的汪奎勇抢过了话。
只见汪奎勇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
“津洁啊,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容易想的太多!你想,就连于忠民、徐坤那样的人物都已被抓了,咱还有啥好惧怕的呀?更何况,咱家的那些产业,不早就被你给成功洗白了嘛。”
然而,面对父亲如此轻率的态度,汪津洁不禁摇了摇头,面露忧虑之色。
“爸,您终究还是没能领会到许总的深意呐。”
汪津洁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那好,闺女,你倒是跟爸爸讲讲,许总到底是个啥意思?”
汪奎勇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儿,急切的想要知道汪津洁的真实想法。
只见汪津洁缓声道:
“爸,近些年来,咱家的产业确实有相当大一部分已经完成了合法化的转变。可是,您可千万不能忽略一个重要事实,您与于忠民、徐坤以及孟家辉等人的往来实在过于密切。许总的担忧是您,如果追查起来,很大可能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您给牵扯进去。”
说到这里,汪津洁顿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今天,咱们当着许总的面,也就无需再遮遮掩掩了。您当年究竟是如何发迹起家的,这种底细又岂是说洗白就能洗白的呢?”
汪津洁一口气将那些话说完之后,便赶紧转过头来,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许文生。然后,她就欣慰的发现,此时的许文生边点头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充满了肯定与赞赏之意。
见到这一幕,汪津洁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因为她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这些,正是许文生的心中所想。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的汪奎勇也注意到了许文生的反应。当他看到许文生不停地点头时,心顿时沉了下来。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女儿刚才所做的一番分析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汪奎勇只觉得心头一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要知道,就在前一秒钟,他还是满怀信心、胸有成竹地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如今,仅仅只是听到了女儿的几句话以及许文生的一个简单动作,就让他之前所有的自信顷刻间土崩瓦解,整个人也随之变得萎靡起来。
只见汪奎勇缓缓地抬起头来,用一种极其消沉、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一般的声音向身旁的许文生问道:
“许总啊,您的意思是,我们汪家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回肃城了吗?”
毕竟故土难离啊,特别是汪奎勇这样的年纪。所以说这句话后,他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眼神空洞无神地望向了天花板。
听到这话,许文生微微皱起眉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嗯……目前来看情况确实不太乐观呐。你呀,恐怕真得在这连州好好待上一阵子喽!最起码也得等那个于忠民的案子彻彻底底地结束掉以后,才能再去琢磨回肃城的事儿呢。不过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文生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一旁一直安静听着他们对话的汪津洁身上,语气温和的说道:
“汪小姐啊,我觉得过几天,你倒是可以先行一步回肃城去啦。毕竟你的背景和履历都是干净的,于忠民的事情上,应该不至于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