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知府尴尬地冲众人笑道:“其实我有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但也不知成不成,待我回广城再说吧。”
常巧之嘟哝道:“怎么感觉你在算计我们?”
“没有,没有!”潘知府急急摆手否认。
却在此时,从汉城方向来走来了一位全身甲胄的士兵,还很嚣张地扛着一面“关”字大旗,他大声问道:“敢问斧头帮大当家何在?”
常巧之喜滋滋地道:“没想到我的斧头帮这么有名啊?”
大胡子扶额,无奈道:“难道你不担心里帮里出了内奸吗?姓关的那小子怎么会知道咱们斧头帮的事?”
“咱不能破坏了帮里和谐的气氛,先问问他有何来意再说?”常巧之站起来,先让人检查了小兵有没有带毒药、兵器啥的,确定没问题了,方上前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
小兵拱手道:“我们汉王欲要与斧头帮结盟,以汉城为据点,共谋大业,同享富贵。”
潘知府急道:“万万不可答应,这不就成了乱臣贼子吗? 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小兵立马发怒,“你又是何人,敢这样说话?”
“本官便是汉城知府,尔等占据汉城,屠杀平民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潘知府大义凛然地痛斥道。
小兵不屑地一笑,“你不过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罢了,我们汉王不仅能把你赶走,还能把皇帝也赶走呢。”
潘知府深受皇恩多年,一脑门子都是忠君爱国的思想,见有人竟如此大胆,当下卷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小兵也不是好相与,把大旗插在地上,便跟潘知府捉对厮打起来。
常巧之在旁边劝道:“两位有话好好说嘛,干嘛打起来呢?”
李杰见自家大人不是小兵的对手,大手一挥,便带着官兵冲了上去,把小兵揍得大牙都掉了几颗。
常巧之在一旁看得眼神亮亮的,“别打了,别打了,以和为贵啊!”
幸而大家都懂礼的,深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给小兵还留了一条命和一条底裤,这才罢手不打。
常巧之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对小兵说道:“看这事闹的,唉~你也忒没眼力见了,没瞧见人家是官嘛,我们也不好得罪的。”
小兵愤愤地瞪着潘知府,“好,有种,下回我看到你一次,就打一次!”
潘知府到底是有官威在身的人,立时又要冲上去,却被李杰拦下,“大人,小心打得手疼!”
小兵狠狠地擦了一下鼻血,拱手对常巧之道:“咱们汉王也是草蛮出身,理解大当家的难处,若是愿意结盟的话,以后便以兄弟相称。”
“这个再看看吧,你家大王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要不我怎么给兄弟们交待。”常巧之一脸为难。
小兵点点头,扛起旗子,“此事我自会回禀我们家王爷,还望大当家再仔细考虑!”
说罢他不顾寒风凛冽,扛着大旗一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返回汉城去了。
大胡子看她一直在沉思,问道:“怎么?心动了?”
“二哥,你说奇怪吗?”常巧之手一指小兵,“他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真不冷吗?”
众人:“……”
潘知府好像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立马气呼呼地带着官兵返回广城,“这事本官必须上达天听,简直是反了!”
能做到知府这个职位,想必上头也有人,就是不知道朝廷是派兵平叛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稀泥玩,不过这事与常巧之等人无关,他们只能等着看局势如何发展。
且说小兵回到汉城后,将自己被官兵揍了一顿的事说了,然后又被关自成再揍了一顿,一来是因为柳队长跑了,他需要一个出气筒,二来也是嫌他丢人。
小兵被揍得鼻青脸肿,却毫无怨言,仍是忠心耿耿地传达着常巧之的要求。
“诚意?”对关自成来说,诚意这个他熟啊,以前官员明目张胆的收贿,不就是要诚意嘛,汉城虽然穷,但仔细搜一搜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于是关自成便隔三差五给常巧之送些檀木屏风、古董字画、金银首饰之类。
常巧之每次都毫不客气笑纳了,有时候也回送一些土特产,反正双方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至于那些檀木屏风啥的,能卖就卖,不能卖的就搁着。
转眼间过了两月,各地都开始忙着搞春耕,就连关自成也知道种地是大事,他派了人来找常巧之打算从她手里买一些粮种、农具。
常巧之倒奇了,“你们不可以自己去广城买吗?找我干啥?”
结果关自成的意思是想让马帮开始给汉城送货,毕竟现在汉城啥都缺,不管是布匹,还是盐,要啥没啥,就指望着外面的货运进来呢。
常巧之没有同意,“这事说不好就是通敌,万一秋后算账可就大大不妙。”
大胡子和裘大当家也是一个想法,原因很简单,关自成现在还老实,是因为他还在积攒力量,若是往里不停送物资,等于是帮助他成长,以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于是他们非但没有帮忙,反而派人抢劫了关自成的小商队。
若是关自成派人过问,他们就一个个装傻,“这里山贼特别多,许是别人干的吧,咱们啥都不知道啊。”
关自成知道他们在装傻,他们知道关自成知道他们在装傻,所有人也知道他们知道关自成知道他们在装傻,但是他们依然在装傻。
关自成无奈之下,只得将触角伸向周边县镇,企图从地方上换来物资,助力汉城发展。
周边各县县令早已募集了乡勇抗敌,同时发布告示,鼓励民众积极揭发不法行为,尤其是和山贼、土匪有关系的人,一旦查实真伪,县里还会有额外的奖励呢。
这个政策不得不说还挺好,至少乡亲再也不敢与关自成的属下有任何往来。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常巧之正在路边棚子喝茶时,就见到抹着眼泪赶路的三丫,“我这是眼花了吗?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