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皓这下彻底愣住了,瞪大了双眸,满脸错愕,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梨的问题背后藏着这么个惊人大胆的提议。
他定了定神,狐疑道:“白二小姐,你莫不是说笑?婚姻岂是儿戏,拿这当脱身手段,太过荒唐。且不说旁人会如何议论,单是这其中牵扯的利益纠葛、人情世故,就复杂得超乎想象,你觉得我会轻易答应?”
白梨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忙上前一步解释:“欧先生,我是认真的。如今白家风雨飘摇,内斗不休、外敌环伺,我身为白家二小姐,看似风光,实则步步惊心。家族里那些腌臜事我无力改变,还屡屡成了权力争斗的牺牲品。我只想寻个安稳去处,躲开这是非漩涡,等白家这阵风头过了,我自会悄然退场,绝对不会拖累你。”
说着,她眼眶泛红,泪光闪烁,显是想起过往委屈。
欧阳子皓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心中暗忖:这白梨所言倒也不假,白家乱象丛生,她处境艰难肉眼可见。
与她协议结婚,虽冒险,但若是拿捏得当,说不定能为自己暗中筹谋之事添几分助力,借机拿捏白家把柄也未可知。
思量良久,他缓缓开口:“白二小姐,这事非同小可,请让我考虑考虑。给我三天时间,三日后,我给你答复。”
这三日,白家宅邸仿若被阴云笼罩,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白家主坐在书房太师椅上,双手紧攥扶手,指节泛白,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桌上摊着的文件,白纸黑字记录着一个个被霍子骁收入囊中的项目,那些原本该是白家东山再起的依仗。
“霍子骁那个臭小子,欺人太甚,真当我白家可以任他家捏了是吧”白家主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茶杯震得哐当作响,茶水溅出。
一旁的心腹战战兢兢开口:“家主,霍家动作太快,咱们刚让出项目,他们的精英团队就像饿狼扑食般迅速接手,一点周旋余地都没留。虽说事前讲好退出,可见这架势,是笃定要把白家往绝路上逼啊。”
霍子骁一袭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地站在刚接手的项目场地中央指手画脚,身旁谋士、助手环绕,有条不紊地指挥调度。
他眼神锐利,透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扫一眼忙碌现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些项目就该落能者手里,才不算荒废。”
言语间尽是意气风发。消息传进欧阳子皓耳中时,他正对着窗外月色沉思白梨的提议。
得知霍子骁这番举动,他微微挑眉,心生玩味:“霍子骁这步棋下得妙啊,看似给白家留了条活路主动退出项目,实则釜底抽薪,断了白家反扑的念想。这般狠辣果决,不愧是霍家掌舵人。只怕这下白家暗中做事只会更加胆大了”
转而看向桌上那份尚未签字的合作协议,思量起白家如今处境,愈发觉得与白梨合作说不定暗藏机遇。
三日转瞬即逝,欧阳子皓一袭月白色西装,身姿笔挺,仿若无事般踱步走进白家。
一路上,仆从们各个神色匆匆、面色凝重,白家被霍子骁这几日的连番打压弄得人心惶惶、元气大伤,全然没了往昔的威风。
欧阳子皓寻了个由头支开旁人,悄悄朝着与白梨约定之地走去。
那是白家后院一处废弃的花房,玻璃蒙尘、藤蔓肆意攀爬,往昔的繁花盛景只剩残败模样,恰似白家如今的境遇。
白梨早早等在那儿,一袭素色旗袍,身姿单薄却脊背挺直。
见欧阳子皓现身,她眼眸骤亮,忙迎上前,急切问道:“欧先生,三日之期已到,您考虑得如何了?”
说罢,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欧阳子皓双手插兜,微微仰头,目光透过斑驳的玻璃顶棚望向阴霾的天空,沉默片刻,才转头看向白梨,神色凝重却又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白二小姐,这三日我反复思量,霍子骁对白家步步紧逼,白家主焦头烂额,想必你处境越发艰难。”
白梨眼眶泛红,轻轻点头:“是,霍家此番作为,白家已摇摇欲坠,我实在没了别的退路。欧先生,倘若您肯帮我这一回,白家那些暗处资源、人脉,往后尽可为您所用,只求您应下这协议结婚之事。”
她声音微微颤抖,满是恳切与无助。欧阳子皓踱步走近,双手抱胸,低头凝视白梨,近得能瞧见她眼中的泪光与倔强:“白二小姐,我应下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三年,你我需恪守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你拿白家资源助我,我给你安稳身份脱身,期间若有变故、或是一方毁约,这后果怕是白家与我欧阳家都承担不起。”
白梨心头一喜,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忙不迭点头:“那是自然,欧先生放心,我白梨绝非食言之人。往后诸事,全凭先生吩咐。”
欧阳子皓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协议,递到白梨面前:“协议细则我已完善妥当,白二小姐仔细瞧瞧,若无异议,签字画押,此事便算定下了。”
白梨双手接过,逐字逐句看过,确认无误后,深吸一口气,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把笔递给欧阳子皓。
欧阳子皓接过笔,龙飞凤舞签下大名,抬眸时,目光深邃:“白二小姐,往后三年,望携手共进,熬过这难关。”
白梨回以坚定一笑:“定不负先生期许。”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花房里残败花瓣簌簌飘落,似在见证这段特殊合作拉开帷幕。
欧阳子皓微微欠身,神色郑重,不卑不亢地说道:“白叔叔,我今日来,除了商议合作事宜,还有一事想征求您的同意。”
白家主坐在雕花太师椅上,抬手虚扶了一把,脸上挂着几分勉强的笑意,说道:“欧贤侄,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你只管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