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声息流逝,校园的生活继续枯燥乏味。
喜怒无常的英粟儿严重厌学,她经常独来独往,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散漫的眼神,漠然的表情。
英粟儿对老师也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情绪。
老师不喜欢,她也懒得理老师,因为她开始和老师顶嘴了。
尤其化学老师。
化学老师姓杨,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白净漂亮,文文静静,说话慢声细语。
她算是任课老师中性子最好,性情最温和的一个。
很难见到化学老师批评同学。
但是,化学老师和英粟儿就是不对付,只能解释为她俩八字不合吧。
这不,化学老师提问,你提谁不行,偏又提问英粟儿。
正在讲解一道头天的家庭作业,这不,又点上了英粟儿的名字。
英粟儿一站起来,顿都不打一个,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你作业做了吗?”
“没有做。”
“那你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班上同学开始“吃吃”偷笑,不怀好意。
作为一个绯闻女生,这种偷笑意味着什么?
英粟儿觉得老师这句话,特别刺耳,是带有恶意的。
她压着火气,执拗地低头将脸偏朝一边,梗着脖子,紧抿着唇。
老师看着她情绪抵触的样子,还是尽量耐心地问:“那你是觉得我讲的不够不清楚,还是你没弄懂?”
“我历来就不喜欢化学。” 英粟儿抬脸扬起眉毛,满脸的挑衅,她怎么听老师那口气是在审讯她似的,自然没好气。提高了声音。
“啪——”一声巨响,老师将手中的书砸在讲桌上,怒吼:“你什么态度?这学校不是我姓杨的办的,你有什么不满也用不着冲我来,这课无法上了,等校长来解决!”
英粟儿一脸淡漠,看着老师吼完这句话,狂怒地甩身就走。
“嘭——”一声,门砸得震天响。
好一阵,班上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同学们第一次看到杨老师发脾气,全都吓懵了。
英粟儿一直站着,动也不动。
课间操时间,英粟儿被班主任请到办公室,老师坐着,学生站着。
教师办公室就在楼梯口侧,三面透明玻璃窗。
高一年级的学生从各个班的门口涌出来,挤满走道,楼梯口,楼梯上、
他们正往下走,去操场。
所有人路过教师办公室都朝里面看,看英粟儿被收拾。
英粟儿站在老师办公桌前,一脸淡定,一脸冷漠。一脸不屑一顾。
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后面同学向她借水笔,她转过身递水笔给后面同学,被老师误会她与后面同学讲话。
老师就轻轻点了下她的名字,她哭了一节课。
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完全变成了一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厚脸皮。
“她又怎么啦?”前面有女生悄悄议论。
“不会是谈恋爱被找谈话来吧。”
“到底男朋友是谁?”
“凌维?那个社会混混,黑老大,她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听说好像是冬旭。她这样,冬旭看不上她吧。”
“听说是外校的,一起学画画的。”
杨八五将手中篮球狠狠砸在楼梯拐角的对面墙上,“嘭”一声巨响,吓得的那几个女生抱头惊叫起来。
篮球弹回杨八五手中,他冲着那几个女生举起篮球做了一个要砸她们的盖帽动作,吓得那几个女生拉扯着跑下楼去。
杨八五下到教学楼大门口站着等人。
凌维下来后走到杨八五身边,两人一起走着,凌维问:“又怎么了?”
“和化学老师顶嘴。把化学老师气惨了。”杨八五一五一十将课堂上的事讲给凌维听。
凌维微微笑:“多大点事。不过这小妞越来越野了。”
“放的时间有点长了,怕是得管管了”杨八五斜着小眼睛看着凌维笑。
“滚。”
杨八五一笑,斜睇着凌维逗他:“嗨,放不下吧,要不,你又不愁女友,换一个?”
“废话。”
“是是是,那么多年了还搞不定,唉……”
“找死呀你,你帮我管好她就行。”
两人来到教学楼后面的桉树林抽烟。
“喂,凌哥,我说……你和嫂子,你搞定她了吗?我有点看不懂你们。”
“什么算搞定?”凌维思索了片刻。
仔细想想来,凌维真的也犯糊涂了。
十三岁,抱住她的腰算不算表白?
十五岁,那次在家里床上也睡了,沙发也挤了,搂也搂了,算不算表白。
但是,又感觉她没反应,她是不愿意还是不开窍。
“至少,至少你表白没有。”
“怎么才算表白?”他有点拿不准。
但他这些年一直就感觉她是他的女友。
杨八五也有点说不好:“这个我也不懂。”
“你和你马子表白了没有?”凌维问的是瞿阳。
杨八五挠挠脑袋:“我倒是说了好几次嫁我,而且还当着很多人说,但每次都被臭骂回来。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表白。”
刚说到这,见安安过来了便说:“问问安安,他谈过恋爱,他知道。”
“问我什么?”安安走近,刚好听到最后一句。
“怎么才算跟女生表白?”杨八五问,顺手递过一支烟,又打了火机帮他点上。
安安吸了一口烟,看看杨八五又看看凌维:“谁要表白?”
杨八五笑着斜睇着凌维:“凌哥。”
安安目光在凌维脸上滞留了几秒,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不会吧,老大。这么多年了,真能忍。拿出打架的架势呀。”
杨八五就哈哈哈大笑起来:“意思就是制服她呗。”
突然想起他“戏弄”“欺负”瞿阳的那些日子,唉……哪次不是骂得灰溜溜的。
“特么的,你这几个狗日的。”凌维冷着脸骂了句。
“这么简单的事,跟她说‘我爱你’亲她呀。”安安开始认真了。他简直不能相信站在他面前这个是个凌维。
凌维是谁呀……怎么会……
凌维靠着桉树干又点燃一支烟,问杨八五:“她还去画画吗?”
“听肖笑言说去了。他爸爸不准她学画画。”
“这些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其实她就该去学画画。”
“你不怕她和那个叫亦然的在一起画画?”
“她只能是我的。”凌维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又说:“我也觉得读高中没意思。”
“你咋想?”
“正想。”
“你不会想辍学吧?”杨八五看牢凌维。
“不至于,不过,辍学都比在这里混吃等死强。”
“你如果决定辍学,我跟你一起。我也熬不住了。”
“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杨八五接口:“守住嫂子?哈哈哈……”
前两节课,英粟儿被停课,呆在办公室写检讨,课间休息,上楼下楼或过道里玩的学生都侧目观看她。
她视而不见。低头写着小楷。
所有学生都看见英粟儿,这个当年的学霸在办公室写检讨。
冬旭看见的时候,低着头,难过羞愧得像是他在写检讨。
凌维看见了,眼梢扫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