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短暂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思绪的不断蔓延,他心中对于朱厌的渴望愈发强烈起来。一想到那个人,卓翼宸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如同一只小鹿在胸腔内横冲直撞。于是,他怀揣着满心的期待,朝着目标房间迈步而去,他现在极度渴望能见到朱厌。
可是,越是靠近那扇房门,卓翼宸的内心就越发感到忐忑不安。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刚刚的那一吻仅仅只是一个意外,倘若朱厌因此对自己心生厌恶,那可该如何是好?这些问题犹如沉重的石块一般压在他的心间,令他举步维艰。
经过反复思量,卓翼宸前进的步伐变得越来越缓慢。就在他尚未想出究竟该怎样开口向朱厌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充满暧昧气息的声音突然从屋内传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像是被铅块重重压住,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分毫。脑海中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如同一张白纸般干净,没有一丝思绪能够留存下来。过了片刻,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缓缓转身,带着满心的落寞和无奈,黯然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然而,这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脱掉离仑的密切注视。,离仑非就是想要让卓翼宸望而却步、知难而退。因为在他心中一直坚定地认为,朱厌只应该而且也只能完全归属于他一个人。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上午。此时距离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大概在一个时辰之前,英磊急匆匆地赶来呼喊朱厌前去一同商讨至关重要的事务,可离仑不放人,让他回去等着。
太阳已悄然移至中天,直到中午时分过后,朱厌方才从离仑的“讨论”中解脱出来。回想起自己曾经对离仑造成的亏欠,以及致使对方身负重伤的过往经历,朱厌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愧于他。所以此刻面对离仑提出不过分的要求和意愿,朱厌会选择性的顺从,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乐在其中。
待将自己的仪容仪表整理妥当之后,朱厌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议事厅走去。当他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发现里面早已有不少人等候多时。粗略估算一下,这些人至少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多时辰。
朱厌刚刚踏入大门,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位于主位的那个人。只见卓翼宸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寒气。
朱厌见状,不禁感到一阵尴尬涌上心头,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走到一处空着的座位旁边坐了下来,并开口询问道:“文潇和小玖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卓翼宸听闻之后,不禁冷哼了一声,这声冷哼仿佛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英磊见状,赶忙诚惶诚恐地解释起来:“神女大人如今重病缠身,一直卧床不起,而小玖此刻正在床边悉心照料着她。此次我们相聚于此,实际上也是因为神女大人的事情!”
说着,英磊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块已经修复完毕但依旧无法恢复如初的白泽令,那令牌上原本精美的纹路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去修复它,但令人惋惜的是,无论怎样都无法让它完全复原成原来的样子。也正是由于这块白泽令遭受了损伤,才导致神女大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更是虚弱到连起身都极为困难。所以眼下最为紧迫的任务,就是要赶快寻找到能够将这白泽令彻底修补好的法子才行!”英磊一脸愁容地说道。
站在旁边的朱厌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看上去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文潇,今天竟然已经虚弱到这般田地,连起身都做不到了。于是,他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返回大荒,说不定山神们会有什么解决之法。”
就在这时,刚才还表现得一本正经的英磊,突然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呲出一口大白牙,怪笑起来:“嘿嘿我就知道大妖跟我想的一模一样!看来这次回去大荒,定能找到修补白泽令的方法!”
卓翼宸再次冷哼一声,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
朱厌见状,不禁好奇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卓翼宸身上,开口说道:“小卓大人不必如此忧心忡忡,关于文潇,我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的。”说着,朱厌调皮地朝着卓翼宸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听到这话,卓翼宸却是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哼,我是不放心你屋里的那家伙!”
朱厌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门儿,笑着应道:“哦,原来你说的是离仑!”
一旁的英磊听闻此言,顿时面露惊疑之色,失声叫道:“离仑?!他竟然在咱们缉妖司里面?这怎么可能……”
朱厌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嗯,的确在。”
英磊随即低下了头,嘴里低声呢喃起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来的?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时,朱厌深吸一口气,接着解释道:“那天我抱回来的那块看似普通的木头,实际上正是离仑所化。当时他为了救我身负重伤,情况十分危急。所以我不得不将带他回来了,想着先帮他疗愈伤口再说。毕竟离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里,朱厌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白泽令原本就是被离仑给弄坏的。既然如此,让他留在我身边出一份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等他伤势痊愈之后,我们再来好好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所以在最近这段时间里,离仑都会一直跟随在我左右的……”
“不行!绝对不行!”卓翼宸怒发冲冠地吼道,“他与崇武营相互勾结,前有冉遗和齐小姐因此而遭受其害,后有乘黄杀人事件,都是他的手笔,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我坚决不同意此事!”
朱厌心中暗自叹息,对于卓翼宸的反应,他其实早有预料。毕竟卓翼宸向来对离仑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自己一再坚持将受伤的离仑带回缉妖司疗伤,恐怕卓翼宸早就想亲手结果了离仑的性命。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并没有跟崇武营勾结。”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离仑正笔直地站立在门口,神情冷漠。
卓翼宸瞬间如临大敌一般,迅速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云光剑,剑尖直直地指向离仑,厉声喝道:“你究竟是如何闯进来的?”
离仑面不改色地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凝重地说道:“就凭那所谓的缚妖法阵?简直如同薄纸一般,我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卓翼宸气得咬牙切齿,双眼喷火地瞪着离仑,怒吼道:“离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然而,离仑却一脸无辜地望向朱厌,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朱厌见状不由得轻咳一声,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稍作停顿之后,朱厌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呃……那个,离仑已经向我保证过了,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与崇武营有任何瓜葛,而且他也愿意加入我们缉妖司小队。”
“好,听阿厌的。”离仑率先说道。然而,他话音未落,卓翼宸便怒声吼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一时间,两人的吼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冲破房顶一般。
“你想进缉妖司,没门儿!”卓翼宸瞪着眼睛,满脸怒气地对离仑喊道。
“你不同意也没用!”离仑毫不示弱,同样扯着嗓子回怼道。
紧接着,两人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再次齐声怒吼:“我杀了你!”
“你算哪根葱!”他们互不相让,气势汹汹。
朱厌站在一旁,完全愣住了。他那懵逼的眼神先是在离仑和卓翼宸之间来回移动,然后缓缓转向了旁边的英磊。此刻的朱厌心里想着,要不然就让这俩家伙继续吵下去算了。
而英磊察觉到朱厌投来的目光后,心中暗自嘀咕:看我干嘛?这事儿跟我可没啥关系!我倒觉得这场面还挺有意思的呢。
见英磊丝毫没有帮忙调解的意思,朱厌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裴思婧身旁的空位走去。他一屁股坐下来,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谁知道,裴思婧看到朱厌坐到自己身边,急忙开口说道:“别把战火引到这里。”话刚说完,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朱厌有些尴尬地缓缓站起身来,心里暗自思忖着:要不......还是先走为妙。于是,他便迈动脚步朝着门口走去。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原本正在激烈争吵、甚至只差用唾沫星子将对方淹没的两个人,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朱厌身上。
“阿厌,你要去哪儿?”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与此同时,另一人也紧跟着喊道:“赵远舟,你去哪儿?”
朱厌只得停下脚步,无奈地站定身子,然后一脸惆怅地转过身来。他先是干巴巴地呵呵笑了两声,接着才说道:“等你们俩吵出个结果来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就行。”说罢,他刚准备再次转身离去,可谁知这时又传来了卓翼宸愤怒的吼声:“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我才不相信他呢!”
听到这话,朱厌不禁微微一怔。而另一边,离仑则是声音柔和地娇嗔起来:“阿厌~人家头疼!”一边说着,他还不忘矫揉造作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卓翼宸见状,立刻转头看向离仑,脸上露出一副极度鄙夷和嫌弃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哼,妖怪居然也会头疼!?真是笑话!”
被卓翼宸一语戳穿了伪装,离仑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迅速放下揉额头的手,转而指着自己的右臂,可怜兮兮地继续哭诉道:“不是,其实是我的手臂疼~”
可惜,他这点小伎俩根本逃不过卓翼宸的眼睛。只见卓翼宸再次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别装了,我们冰夷族的凝冰术所冰冻住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疼痛?”
离仑见到装可怜这一招完全不起作用后,他眨巴着那双看起来无比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朱厌,眼神里充满了哀怨与祈求。与此同时,卓翼宸也紧紧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盯着朱厌,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给朱厌施加压力。
朱厌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一方面,卓翼宸贵为统领,于情于理都应该照顾他的感受和面子;另一方面,离仑又如此执着地想要进入缉妖司小队。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离仑还是未能如愿以偿地加入缉妖司小队,但却被朱厌收作护卫留在了身边,离仑也不在意,因为本来也不是他想要加入缉妖司小队的,他只是想待在朱厌身边而已。
然而,谁能想到这个离仑居然得寸进尺起来。只见他得意洋洋地向前迈了两大步,一下子就紧贴在了朱厌的身旁,嘴唇凑近朱厌的脸颊,甚至口中还吐出一些让人浮想联翩、暧昧不清的话语来:“阿厌,我想你了……”
站在一旁的英磊见状,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可那手指间留出的缝隙简直比不捂还要大得多,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挡视线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