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刑部是掌天下刑罚之地,是最公平公正的地方,更何况这杀人案若是不告破,百姓也会不安的。”黄振权虽然虚弱,但还是坚定的说道。
“太子殿下,我来刑部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如今大兴国是什么情况,我想你也知道。”
“不能因为这件事涉及皇室,我就不查下去,否则,我还是我吗?”萧凝也严肃的回答道。
赫连北闭上眼,沉默了许久,道:“这是我带回来的可疑人员名单,你们看看吧。”
萧凝接过卷轴,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名,就让她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接着看了下去,才明白为什么赫连北会有那种反应。
她也沉默了良久,见萧凝也沉默了,黄振权一把拿过卷轴,看了起来。
三人之间的气氛如同凝固的水,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若真是卷轴上的人做下的孽事,怕是要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后,才能昭雪天下了。”黄振权终究还是开了口,即使是大逆不道的话,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萧凝默了默,道:“太子殿下,你手中的兵权有多少?”
赫连北一脸震惊的看着萧凝,他没想到萧凝居然这么问。
他是有登上皇位的想法,但父皇他……他总不能弑父吧?
“除了墨卫营,便是驻守在边塞的镇远将军那里有十万兵马。”
“都城禁军中,太子殿下可有人?”萧凝想做的事情,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做到。
“太子殿下,萧主事,这些我不适合听吧?”黄振权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萧凝微微一笑道:“黄侍郎没什么不合适的,如今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难道你希望看到接下来还有别人因为这桩案子死吗?”
黄振权只觉得头顶像是被人抓住了一般,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站起身道:“当然不,只是也不是非得……反。”
越说他的声音就越轻,说的自己都没有底气了,坐回了椅子上。
赫连北犹豫不决,他始终不相信他的父皇,会是那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若是他真的那么对小姑姑了,小姑姑报复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尊敬的父皇,会是那样的一个货色。
沉默了良久,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玉牌,递给了萧凝,道:“这个给你,有了它,你就可以让都城禁军统领答应你一个要求。”
随即,又从胸口掏出一节短短的琥珀,上面是一个墨色的圆点,放进了萧凝的手心。
“这是墨卫营的特令,只要有这个,墨卫营就是你的。”
“两日后,我进宫面圣,到时候,就靠你了。”萧凝只觉得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啊?难不成真的要造反?”黄振权的声音都有些哆嗦。
“不,我不是要造反,具体的计划,我想好了会再和你们说,但你们相信我,我不是要造反。”
当天夜里,太子府的大厅,灯火燃了一夜未灭。
整个京中的官员,凡是与太子府有所联系的,都收到了一封信,却无人敢说信件上的内容。
两日后,太子殿下进宫,面见广阳帝。
“参见父皇。”赫连北抬头望向那个坐在上首的人,只觉得有些可笑。
广阳帝从龙椅上下来,走到赫连北的面前,亲自扶起他,道:“可是京都连环杀人案有进展了?”
赫连北点点头,道:“父皇,确实有了进展,只是在这之前,您能否屏退左右,我有话要问。”
广阳帝挥了挥手,周围伺候的人就退下了。
“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赫连北深深的呼吸,随即开口就是王炸:“您是否真的欺辱了姑姑?”
广阳帝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整个如同炸了毛的狮子一般,锁住了眼前的儿子。
“你听谁说的?”
赫连北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懂,只是嘴上还是不停:“父皇,你就说是、或者不是,便可。”
广阳帝的眼神更冷了,道:“不是。”
赫连北立刻道:“皇叔,是不是也……”
广阳帝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冻死一般,道:“不可能!”
赫连北:“还有呼兰国太妃娘娘,姑姑的母妃,是不是?”
广阳帝只觉得当头一棒,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我若是做了,还是人吗?”
赫连北道:“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只是,父皇,人在做,天在看,即使是隐藏的再深,只要有心也是能查出来的……”
广阳帝见他似乎已经要给自己定罪,道:“你既然已经确定我做过这些事,还来问我做什么?”
赫连北痛苦的闭了闭眼,道:“父皇,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你总是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为什么我的兄弟姐妹,不是先天有缺呆傻,就是身有残疾?”
“只有我,只有我,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还被您选为太子?”
广阳帝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后宫那些人的算计。”
赫连北摇摇头道:“不仅如此,更是因为,您后宫那些妃嫔和您是近亲,只有我,是一个不知名的舞女的儿子。”
广阳帝瞳孔剧烈收缩道:“你都知道了?”
赫连北点点头,道:“大哥是姑姑的孩子吧?他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岁孩童的心智,你可知道?”
广阳帝偏过头,道:“那又如何?”
赫连北:“父皇,呼兰国是怎么灭国的,姑姑是怎么出生的,你应该清楚。”
“难道你想让大兴也同样被灭国吗?”
广阳帝厉声道:“她不过是个女子,她不敢那么对我!”
赫连北:“不过是个女子?你也是女子生出来的,天下谁没有母亲?”
“父皇,你去认错吧!只要你认错,给姑姑赔礼道歉,或许姑姑还能暂停那个计划!”
广阳帝愤怒道:“我道歉?不可能!看来她还是没有学乖,好好折磨一二,她就会听话了。”
赫连北只觉得心累,“父皇!姑姑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楚?你难道不知道吗?何必要如此呢?百姓的命难道不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