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撑着俯视她,描摹了一遍她的脸,“娘子,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冷焕摸了摸自己脸颊,“啊,都是花容丹的效果,怎么样?真有那么强的效果?”
“不,花容丹只是锦上添花,对于娘子来说作用不大,你本身就很好。”
“情人眼里出…美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不过,我一直都人模狗样的,嘿嘿,看云渡就知道他娘亲多好看了。”冷·王婆大言不惭。
傅寻眉眼带笑,“既然如此,娘子再给云渡生个妹妹吧,一双儿女正成好字……”
“!”冷焕一把捂他嘴,猛然摇头:“不行!你这个渣男,生孩子那么痛,你竟然还想让我生!”
渣,顾名思义即废也,渣男不是好人啊。
“……”傅寻被扣了这么大个锅,实在太冤了,本意只是个情趣,并没有想过真让她生,何况哪有那么容易有孩子?
有云渡一个就算天道恩赐了,“好好好,不生。”
冷焕重重一哼,“等云渡长大了,我要潜心修炼,才不想天天带娃。好不容易成了高修,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地方没有去。”
行吧,孩子对父母来说的确是牵绊,傅寻顺着她的话问:“娘子想去哪里?想做什么?”
冷焕大致跟他说了自己的发展和游历计划,“要走遍全大陆,看这世界神妙雄奇。要修炼到顶尖修为,复兴雪族。等云渡长大了,带他历险去。”
听了半天,傅寻都没听到自己在她的计划里,不满地问:“那我呢?你们娘俩把我扔了?”
“……”冷焕转了转眼睛,“你有点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什么意思?”傅寻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嫌弃我是累赘?!”
冷焕不怕死点头:“……对啊,你耽误我修炼飞升。”
傅寻不高兴了,仔细看她是不是开玩笑的,但看不出来,气得咬她肩窝,把冷焕疼得吸了口气,“你属狗啊。”
“娘子。”傅寻郁闷,“那你把我放哪?”
冷焕:“……放大路上,等人把你捡走。”
傅寻:“为什么不是放你心上?”
冷焕惊讶:“你还会土味情话?”
傅寻不听,执着地问:“为什么不是放你心上?”
“……因为你有脚啊,想去哪去哪。”
傅寻气笑了,“好,大路上,道路千万条,总有一条跟上你。”
冷焕:“行吧,我会等你的。那你要是提前被人捡到了会跟人走吗?”
“不会,我会跟上你。”
傅寻没说的是,敢妄想捡走他,可是会被他灭杀的。
折腾大半天,现在已经快亥时了,红烛高照,门窗箱笼架子到处都是大红喜字,俩人进行了一番不知道是什么意味儿的对话。
冷焕突然觉得他俩好像幼稚鬼,轻弯了一下嘴角,抓住他垂落的长发扯了扯,“我相信你,你是英雄,你说的都会做到的。”
傅寻表情缓和了些许,但还是不太高兴,掐住她的下巴咬了一口滑嫩的脸蛋,冷焕惊了,捂住脸,“你怎么这样咬我?我没洗脸啊……”
“……我不嫌弃,娘子很香。”傅寻得寸进尺再亲她,“娘子是不是困了?”
冷焕:“困了可以睡觉吗?”
傅寻沉吟不语,抬手抽她发簪,早上沐浴之后的发香随即飘散,反手挥落床帐,“…可以先双修完再睡。”
冷焕:“……”
*
“娘子,这是什么?”裙带散落时,两人纠缠不清,听着他问话,冷焕乱晃的神思顿时清明,定眼一瞅,只见傅寻手上拿着本熟悉的册子。
冷焕大惊。
“别看!”她伸手就要抢夺,两人衣衫不整,傅寻墨发散落,身上堪堪披了一件红色中衣,手臂抬高,轻而易举躲开她的手,抖开册子一看扉页,瞬间看向冷焕。
“娘子,你是不是看过了?”傅寻眉毛一挑笑得宛如妖孽,他就这样衣不蔽体地翻看几页,冷焕不答这话,再次伸手抢夺,“辣眼睛,你别看!”
傅寻一手册子,一手抓住她手腕,眼底暗火蔓延,顺势把她扯到怀里,嗓音低沉陈述,“这么说,你已经看过了。”
冷焕扑到他身上,这一下子,身上松垮的衣服彻底散了,春光无限美好,两人肌肤紧贴。
反正都这样了,冷焕干脆素手一抬环上他脖子,笑意嫣然:“我说没看,你信不信?”
册子“啪”一声被扔出床外,掉到地上,傅寻一手搂她腰,一手捉她下巴,凑近她,声音微哑暧昧:“信,我信你跟我同样……”话落一亲芳泽。
行吧,这话没毛病。
冷焕暗想,这人果然很会啊,有点担心自己明天能不能出门。
不过很快心神就陷入情天恨海之中,什么都没空想了。
房间的确是布了禁制,里头闹得再不可开交,屋外也是半点不得闻。
红烛成泪,帐幔晃动,婚房有人欲仙欲死。
戒狱台有人欲哭无泪。
魏寥醒来才发现自己被缚灵索捆成了麻花,和几个歪七扭八躺的人待在牢房里。
立刻大惊,背上贴了禁声符,他有心想问发生什么事,奈何大家都一样。
他明明观礼时跟在傅余情身后的,只记得自己被内门师兄拍了一巴掌,就人事不知了。
所以,自己为什么被抓了?
安静无声又焦灼地等了一两个时辰,才有戒狱台弟子进来,大声道:“长老有令,连夜审查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魏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弟子押送出去。
“你姓甚名谁?”执事目光如电,拿着一面玉宝清鉴照过魏寥,没发现有邪魔之气才开口询问。
“弟子是灵药峰杂役,魏寥。”他跪地,腰背挺直,毫无惧怕,现在大概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魏寥并非歹人,审查之后,自然会被释放。
执事:“哦,那你这一日行为鬼祟是为何?”
魏寥心里发苦,面上不卑不亢回话:“弟子与内门傅余情师姐认识,弟子初来主峰,便到处寻她,没想到被师兄们误会了……”
执事很诧异,“你说傅余情?你和她很熟?”
魏寥不知道他们算不算很熟,只道:“我与师姐偶尔见面,正巧借今日在主峰忙活便想见她一面。弟子下半晌一直和她在一起。”
这时旁边有内门弟子凑近执事身边,小声道:“我的确看见他和傅师姐一同观礼。”
执事顿时明白魏寥所言非虚,既然和傅余情有交情,对过了他的身份来历,当即就把魏寥放了,还说了几句客套话,表示事出有因,但他凭白被误会一场,后续会给他补偿。
魏寥终于放心了,什么补偿不补偿都不重要,只要不会被冤枉就行。
踏出肃穆的戒台大殿,正是明月高悬时,远处主峰隐藏在云雾中,已然曲终人散,万籁俱寂。
刚才出了一身冷汗,现在风一吹,觉得身心俱疲,哪想到竟然是个乌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