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大一挥手,几个手下立马围了上来,对着马栓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哎哟,哎哟……崔老大,饶命啊!我姐有钱,她会帮我把赌债还清的!”马栓子苦苦哀求。
崔老大却充耳不闻,甚至下手更狠了。
眼见着人快没气了,他才停下手,命人将半死不活的马栓子扔到了大街上。
他吐了口浓痰,在马栓子身上蹭了蹭鞋底:“陈老弟,这下你满意了吧?”
陈江点点头,递过去两块用油纸包好的香皂:“崔老大,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崔老大接过来,掂量了两下,咧嘴一笑:“陈老弟够意思!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一声!”
他心里琢磨着。
这香皂味道倒是挺特别的,回头让老婆试试。
陈江正要转身离开,一个身影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正是张小军。
他费力地把马栓子扶起来,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气喘吁吁地瞪着陈江:“陈江!你好歹毒的心肠!就算马栓子有错,你也不能把他往死里打啊!”
陈江冷笑一声,弹了弹烟灰:“张小军,我这个人有恩必报,有仇更是加倍奉还。马栓子敢害我妹妹,这就是他的下场!怎么,你心疼了?要不你也来试试?”
张小军咬了咬牙。
他知道自己不是陈江的对手,更别说还有崔老大在一旁虎视眈眈。
崔老大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张小军的肩膀:“哟,这不是张小军吗?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出现在赌场?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张小军眼神里翻涌着恨意,脸上却堆起谄媚的笑容:“崔老大,您说笑了,小的哪敢啊!我就是个废人,您放个屁都能把我崩飞了,哪还敢在您面前逞能。”
他微微弓着背,姿态卑微到了尘土里。
崔老大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陈江心里冷笑。
原来张小军不只是一条腿废了,那玩意儿也没了,现在活脱脱一个太监。
还好自己下手够狠,让张小军彻底失去了作恶的资本。
如果张家这姐弟俩再来招惹他,他保不准真会赶尽杀绝。
崔老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滚!别脏了我的眼睛!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在赌场附近晃悠,就别怪我打断你的另一条腿!”
张小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拖着马栓子往外走。
马栓子断裂的肋骨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地摩擦,疼得他发出阵阵低沉的呻吟。
张小军见状不得不咬紧牙关,心里却盘算着马红霞对这个弟弟的溺爱。
如果马红霞是自己的亲姐姐就好了,不像张翠云,就知道在外面鬼混,跟的那些男人一个比一个没本事。
最后,他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马栓子弄回了肥皂厂。
“栓子,你撑着点!就快到了!”
张小军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腿肚子也开始打颤。
终于到了厂门口,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马栓子也跟着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啊……疼,疼死我了……”
马栓子蜷缩着身子,脸色煞白。
“栓子,你怎么样?”
马红霞听到动静,立刻从厂房里跑出来,看到弟弟这副模样,吓得脸色都变了。
“姐……姐……”马栓子虚弱地喊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马红霞抱着马栓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张小军缓过一口气,指着马栓子身上的伤,愤愤不平地说:“是陈江!他找人打的!”
“陈江?!”马红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敢?!”
“姐……是崔老大……陈江找了崔老大……”马栓子断断续续地解释。
马红霞一听“崔老大”三个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崔老大可是县城里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人物,陈江居然能请动他?
她心里一阵后怕,但更多的是愤怒。
她立刻找来厂里的大夫给马栓子诊治。
大夫检查了一番,说是好几根肋骨都断了,需要好好静养。
处理好马栓子的伤,马红霞坐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弟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紧紧攥着拳头,心里暗自发誓。
她不会让陈江那臭小子好过!
当天晚上,马红霞跟丈夫周守财说起这件事。
“守财,我弟弟让人打成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马红霞哭诉道。
“我知道,我知道。”
周守财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心里也憋着一股火。
马栓子醒来后,也添油加醋地跟周守财告状,说陈江抢了供销社的订单。
周守财一听,拳头死死地攥了起来。
没了供销社的订单,就等于少了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省城那边的订单虽然利润高,但不确定因素太多,风险也大。
他心里对陈江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但却不敢去找陈江的麻烦。
毕竟,马栓子是被崔老大打伤的,他可不敢去招惹崔老大。
屋里一阵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直没说话的张小军突然开口了:“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他阴恻恻地笑着,眼神里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小军啊,这事儿……靠谱吗?”周守财眼神里满是怀疑。
他对张小军这小子实在信不过,毕竟没啥交情,鬼知道安的什么心。
张小军一听,立马急了,猛地一拍自己那条打着石膏的腿。
“周哥,你看我这条腿!就是陈江那王八蛋害的!我跟他不共戴天!”
他嘶了一声,装作很疼的样子,表情狰狞,“要不是他,我能变成这样?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周守财看着张小军那条腿,心里也犯嘀咕。
之前只听说张小军摔断了腿,却没细问缘由。
现在看他这副恨之入骨的模样,倒像是真的跟陈江有仇。
马红霞见丈夫犹豫,连忙开口:“小军,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报复陈江,只要能出这口恶气,让她做什么都行。
张小军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陈江那小子不是做香皂吗?咱们也做!他那香皂不就是改进的肥皂吗?周哥手里不是有肥皂配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