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坠,小镇零星的窗户亮起了暖光。
一家小院的墙头,一个长相漂亮的少年正踩着水缸,趴在墙头往隔壁小院子看。
这院子只有他那边院子的一半大,两间屋子旁搭着简陋的灶房。
一个清瘦俊秀的少年搬着个凳子出来,墙头上趴着的少年立刻抬起手压低声音喊:
“遮啊,这边儿,快快。”
张遮无奈的摇头,任劳任怨的带着凳子过去,将凳子放在少年位置的墙根下。
少年向后看看,见没人立刻灵活的爬上墙头,身子一翻落在了凳子上,在一个翻身落在了两米外的石板上。
张遮见他站好,又抬起凳子往回走。
少年,也就是蒋和越亲手亲脚的走在张遮身后,两人悄悄进了屋子。
张遮把凳子放回书桌前,顺手拿抹布擦了擦坐下,看向毫不客气坐在他床上的蒋和越。
“你下次可以换双鞋,不用我每次都拿凳子去接你。”
蒋和越无奈的摇头:“我娘把我的鞋全都洗了,自从上次看到我鞋上的泥,她就知道我又悄悄从你家跑出去,看我鞋子可严了。”
说着他眼睛一亮看向张遮:“要不在你家菜园子放个石板?”
张遮摇头:“秋姨又不是不来我家,她还能看不到菜园里的石板?”
蒋和越只能点点头放弃这个办法,他看了看窗外。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见他起身要走,张遮轻蹙眉头:“你时不时的这样跑出去到底在干嘛?”
蒋和越听到他的问话,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梁:“没干嘛,就是和金宝他们一起玩儿。”
张遮面无表情:“听说最近有几个少年流窜在各处寡妇家偷看”
“诶,我可没有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和越气愤的打断:“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恶心的事。”
张遮表情不变问:“那你们干嘛去了。”
蒋和越怕他再误会自己去做什么恶心的事,连忙说道:“我就是去套人麻袋,没做其他的。”
“套麻袋?”
张遮疑惑的看着蒋和越,就听他语气郁闷的说:“谁叫那些人嘴臭,总是叫我姑娘、小姐的。”
听到蒋和越的解释,张遮愕然了一瞬,看着昏黄烛光,映着的侧脸,挺直的鼻梁与微抿的薄唇。
张遮无奈的垂下眼帘,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还能不了解?
因为继承了母亲的长相,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孩儿,但也总被一些不长眼的人故意调戏叫他姑娘。
“套麻袋可以,可别透露了你们的身份,不然被书院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蒋和越认真的点头:“放心,我知道。”
说着就要往外走,开门时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道:“要是我晚了没回来你就把门关好睡觉,明早你还要去上值呐。”
张遮不在意的点点头:“你别回来太晚了,要是被秋姨发现,可就惨了。”
想起他娘生气时默不作声的流眼泪,他爹比自己生气更气愤,他少不了持续很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那可不是普通的惨。
“知道了,我一定早点儿回来。”
蒋和越说着就出了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面色严肃的张遮挂上淡淡的笑意。
隔壁的房间被打开,张母走出来看了看关上的大门,转头问张遮:
“小越又跑出去了?”
张遮点头:“娘,你别和秋姨说。”
张母笑着指指自己的耳朵:“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张遮无奈的笑了笑:“娘,你也不想和越被岩叔练的两天下不了榻吧?”
张母想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你们的事我可管不着。”
似乎想起什么,张母看向张遮问:“小越好像今年要参加县试吧?”
张遮点头:“是今年,陈夫子同意他参加了。”
张母感慨道:“你和他都是被陈夫子看好的学生,当初你放弃科举一道,陈夫子来劝了好几次,听说陈夫子难受了很久。”
她看向大门的方向叹了口气:“好歹有一个参加科举。”
张遮垂眸听着母亲说完后,轻声道:“娘,每个人走的路都不一样。”
张母转头心疼的看向张遮:“娘知道,休息吧,明天还要去上值。”
说完她就回了自己屋,张遮听到关门声,微微叹出一口气,看了眼大门的方向也关上了房门。
此时的蒋和越正和一个小胖子蹲在一个小巷口,一个精瘦的少年快速从后面跑过来,蹲在两人身边。
“来了来了,那赌鬼喝醉了,一个人。”
蒋和越点头,压低声音:“麻袋。”
小胖子连忙从身后拿出一个麻袋打来就给蒋和越,精瘦少年跑到另一边躲着。
三人这架势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那表情好有些兴奋的样子。
很快,巷子里传来脚步声,一听就知道这人走路不稳当。
蒋和越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用手肘碰了碰后面的小胖子,示意两人准备。
等人刚一冒头,蒋和越轻巧的跳起来,瞬间将麻袋套在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