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师傅剑尖一转直指桌上的阴阳珠,那阴阳珠立即蹦向空中随剑尖的方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只见血色的光圈中,只见一头状如恶狼的巨犬张牙舞爪,左冲右突,活灵活现,似有迎面扑来之势。那巨犬身后,一位白发长须的道人盘腿而坐,双眼紧闭,口中兀自念个不停。
这不是我和师父初次认识时打死的那只巨犬吗?
原来那巨犬死后,它的灵魂一直还留在阴阳珠里,难怪阴阳珠杀气极重。
那光圈中的的白发长须老人也是好生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看师傅还在作法,他左手二指并拢夹住追魂符向空中一抛,右手的铜钱古剑迅速刺去。“轰”的一声,符碎纷飞,一道金光直射向还在空中闪烁的阴阳珠。
“定”
师傅一声暴喝,刹那间所有的光圈消失,小屋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师徒二人在光线瞬间的转换间感觉进入一片黑暗之中。
师傅叫道“把眼闭上”,我赶忙紧闭双眼,寂静中仿佛只听到各自的心跳声。
过了一阵,待双眼能恢复适应小屋的光线时才慢慢睁开,再看那桌上的阴阳珠时,阴阳珠已缩小到一粒绿豆大小了。
我正要上前一看究竟,师傅一把将我挡住“且慢”,从桌上端出一碗早就备好的清水,默念数语后“扑”一口喷向阴阳珠。
师傅拿出一根细麻线,麻线上缠绕着一根黑色的细线,上面吊着一个铜制的响铃。
师傅左手执珠,右手二指并拢指向阴阳珠默念数语大叫声“进”,那阴阳珠便象表演魔术一样己镶嵌在那铃铛里面。
师傅亲手把它挂在我的脖子上,然后说:“这珠子遇污秽之物必如铃铛般叫,平时对人体没什么妨害,一件宝物的法力大小也取决于主人的修炼,希望你今后凭此宝珠多行善事,广结善缘,渡人间生灵于邪恶之外,未来本门驱妖降魔的重任便落在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身上了。”
我面向师傅跪下:“徒儿一定遵从师傅教诲,不辱师命,请师傅放心吧!”
我们师徒二人一个倾囊相授一个虚心学习,不知不觉间便已至下半夜,感觉也有些困意了,便欲准备歇息。
“噫,怪了”
突然,我发觉有些不对:“师傅,有情况!”
师傅正在收拾行头,一听有情况赶忙转过身来。
我举起胸前的铃铛,那铃铛内的阴阳珠发出一道蓝光直射窗外,蓝光照射处一张丑恶狰狞的面孔正趴在小屋的土窗上偷窥,那一对泛着蓝光的双眼在黑暗之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气,令人不寒而栗,我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谁”
说时迟,那时快,师傅反应极快,顺声抓起桌上的一把符纸飞快掷向窗外,那东西嗷的叫了一声后正想缩回头去。
我也暗中发力,在师傅掷符咒的同时默念咒语将阴阳珠迅速对准窗户。师傅大叫后又从旁边抽屉中抽出一把桃木短剑直扑窗前。
那怪物见一道漫天火花飞来,身形一顿,急欲逃脱。却不料师傅的一把桃木剑已经刺到,那桃木剑上的一道煞气居然将它定格在窗外一丈多远的地方,急得在原地打转
“这家伙很有可能是巨犬的同类或者与之有关之物,看情形已来很久了,你先定住它,我出去看看”石万清边说边从房门冲了出去,走时不忘从竹筐中抓起一把铁钉。
虽然困意浓浓,但由于突然遇见的状况却使人精神一振,之前的困意瞬间全无。月半的天空分外皎洁,满月之下的情形亦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东西身长三四尺,身形如蜥蜴,周身鳞甲遍布,长长的尾巴似扫帚般在地上扫来扫去,那一只并不太大的脑袋却形如人脸,虽然长的丑恶可憎,可一双闪着蓝光的眼睛却有些摄人心魄,阴森可怕。
师傅追出门外截住它去路,断然大喝:“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乱!”
那怪物本来被一阵铺天盖地的火光烧的有点昏头转向正不知所措,猛然间被人一喝,正好找到目标发泄。只见那家伙猛转身子,伸出两只锋利的前爪向师傅扑来,嘴里兀自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喉咙里更是发出一种古怪的似骨节扭动的“格格”之声,一张破嘴里伸出的舌头上滴着绿色的垂涎,令人恶心而胆怯。
师傅见来势凶猛,不敢怠慢,迅速将手中的铁钉撒向它头顶,那铁钉不多不少,刚好七颗,分七个方位钉住七个方向。然后对屋内大喊:“枫儿,快把我桌上的墨斗拿来”。
“来了”
我抓起墨斗,迅速转身出门,声到人到,墨斗比人更先到。只见那只黑黑的墨斗在空中画了一道长长的弧线后被师傅稳稳操在手上。
师傅手执墨斗线头,然后将墨斗往空中一抛一弹,身形移动,步伐健步如飞,转眼间便织成一道状若锅盖的天罗地网,将那怪物牢牢罩在里面。
这是师父惯用的七星阵,又名天网七煞阵,此阵专门对付一般的异物妖孽,对那些强硬的诸如石怪树怪之类的猛物却是无可奈何。
那怪物在里面左冲右突,然而每次撞到墨线便被一道如围墙般的紫光阻挡回去,更是急得它恼羞成怒。纵然被困网中,那厮威力却丝毫不减,几番冲突后似乎找到了破绽意欲突破。
师傅侧身一让,叫道:“枫儿,宝珠侍候,检验你法力的时候到了”。
我扔去墨斗后在一旁观战,早就技痒难忍,跃跃欲试,只等师傅一声令下,随时就会奋勇上前。
见师傅令下,立即欺身而上,一句咒语随心而至,接过师傅扔来的桃木剑,剑尖裹着咒语激起一朵剑花生生刺向怪物。
怪物被突如其来的剑气震得踉跄了几步坐在地上,嘴里哇哇乱叫。我见一招奏效,身形一缓,待见那怪物有何反应,谁料那厮并不甘心,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又迅速向我扑来。
“噫,你龟儿还雄起了耶,不信小爷我收拾不了你”我鄙夷地冷笑道。
此时的我已是一个大小伙子,比之前进入古墓时胆子大了许多,更有师傅在一旁掠阵,似此些许妖孽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还曾有过在古墓冒险的经历,所以面对如此小妖也不怯阵。
师傅站在一旁见这几种威力强大的道法都还不能制服它,觉得有些惊诧,眼露不解之色。
照他以往的经验,此等小妖早就应该招架不住了,为何今天这家伙如此顽固。在他手上,此类小妖少说也收拾过十几二十个,如此顽固的小妖孽确实少之又少,莫非这家伙身有神器?
师傅手指怪物向我喊道:“枫儿,这家伙叫妖婴,特别小心点”
何为妖婴?
所谓“婴”者,乃是未长成人的小孩也。
在农村,凡是早早夭折的婴孩都是被埋葬在荒山地角无人常去的偏僻处,久而久之,那片埋葬死婴之处便成了专埋死婴之公认坟地。说是坟地,其实也不见有坟,只是偶尔能见的几处新小土堆而已,当地人称那地方为鬼儿子地。
鬼儿子地因常年很少有人光顾,由于日晒夜露,风吹雨打水淹,加之经常有各种野兽出没,变得更加荒凉。“妖婴”本是一具普通的死婴,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积尸恶地)经过长年累月的异变而产生的一个物种。
妖婴平时里长期蛰伏在地下巢穴,夜晚出来扒食一些死婴尸体,有时也会游荡于村头巷尾之间,伺机作恶,特别是对即将分娩的孕妇危害最大。
一旦发现哪家有孕妇正在分娩,它便趴在那家门窗外偷窥,不知它使了什么妖法,许多孕妇因此而难产丧命。因为农村的医疗条件有限,有些家庭为了节约医院那高额的医疗费用,便找到当地的接生婆为其接生。遇上略懂道术的接生婆在孕妇家点上狗油灯或洒上公鸡血等等防范措施时,妖婴也是只能干瞪眼。
师傅由此推断,此妖婴非比寻常,若不是身怀奇宝便有些来头,所以在一旁提醒我特别小心。
此时,妖婴已扑到我跟前,一双利爪向我面门抓来,我急忙侧身躲开。
我举起阴阳珠对着它的眼睛,念动咒语,只见一团蓝光向它射去,那蓝光中闪烁着无数的钢针铺天盖地罩住妖婴全身。妖婴象触电般的负痛向后退去,透过蓝光,才发现那厮全身的针眼处己浸出丝丝液体,洒落一地。
我见宝珠出马,一招奏效,马上调整好身形,穷追猛打,此妖婴如此凶猛,看来不拿出杀手锏是不行的了。
主意一定,我稳住步伐,一手取下项上宝珠,一手紧执桃木剑,飞身在墨线圈外旋转起来。随着旋转的速度加快,那墨线圈中卷起一道旋风,把那妖婴团团裹在中间。
那妖婴也不示弱,刚开始脚步还踉踉跄跄,时间一长居然掌握了旋风的规律,跟着旋动的同时又向一旁观战的师傅抓去。
师傅就地一滚,此刻我正好赶到,一把桃木剑刺向妖婴后背,妖婴“嗷”的一声大叫,丢下师傅又向我扑来。
“耶,你龟儿命还大也!小爷若是能飞起来就好了!”刚刚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不知不觉间居然真的离地三尺飞了起来。
我人在空中,下面的所有情况一目了然,做起事来方便多了。我见妖婴四处打转,还在作垂死的挣扎。我瞅准时机身体倒立,阴阳珠直罩妖婴,桃木剑裹着一串剑花迅速刺向妖婴头顶。只听得“哧”的一声,妖婴立马倒下,一股绿色的液体自妖婴头顶喷出,溅满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