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哭到崩溃,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不掉泪的。
凌靖心里也不好受,拽住他说道,“你姐就是忧郁犯了…一时糊涂…”
“你爸妈现在也难过,作为家里的男人你要先振作起来…”
可是凌浩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趴在冰棺上哭得不能自已。
去学校的时候还好好的,凌晴送他去的机场。
小外甥周岁宴,他没假期回家,还给凌晴发了个很大的红包。
这才几天!可是再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他快疯了…
老天爷!!他要疯了!!
岑琏如同魂游天外一样,好像以第三视角看着这一幕。
面无表情的样子,和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他没有掉一滴泪,也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甚至自己都暗骂自己,真不愧是个畜牲。
孩子没了,老婆死了,他居然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冷情得完全没有心肝。
凌卓是天快黑的时候才到的。
来时的路上他还觉得奇怪。
靖哥怎么叫他直接来岑家…
到了灯火通明的岑家,被迎风飘扬的引魂幡和白孝愣住了。
岑家…谁去世了?
可是周围的照片和花圈上的挽联都在告诉他,死的是凌家人。
挽联写的凌氏…照片是凌晴…
他第一反应是谁没事把凌晴的照片弄出来干嘛。
怎么都想不到死的会是年纪轻轻的凌晴。
可是直到他进了屋。
周围的一切信息都在告诉他,死的很有可能真的是凌晴…
不是…凌晴她…怎么会是凌晴呢?
再一看爸爸眼神木讷的枯坐在那里,凌浩跪在一边,机械的烧纸。
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他没敢去看里面躺着的是谁,而是寻找着姐姐的身影。
姐姐没找到,姐夫也没找到,只看见了跟人交代事情的靖哥。
“靖哥,我姐姐姐夫来了吗?”
“你姐夫没来,你姐…”他四周看了看。
“刚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好像,你去后院看看。”
凌卓朝后院走去。
凌苗正在和阿蛮通话。
阿蛮说她来京城了,刚刚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
“小姨,是不是旅游还没回来。”
“我回来了,你怎么来京城了?”
“妈妈不是说秦叔叔要结婚了吗?她叫我来吃酒啊。”
凌苗这才想起秦周的婚礼就是明天了。
“哦哦,我…我一时忘了。”
“小姨,你在哪里?我怎么听人说…有人出事了?”
她没敢说是某人身亡的消息,因为觉得不太靠谱,怕说错了。
凌苗沉声道,“我现在就在岑家…”
“……”
洛小蛮哑舌,“真…真出事了?”
“嗯…”
“那…那小姨你先忙…我…我挂了,你保重身体。”
“嗯…没地方住的话我叫人给你送钥匙。”
“啊不不不,不用了,有地方住。”
“好。”
凌苗挂断了电话,身后忽然传来凌卓的声音。
“姐姐…”
凌苗瞬间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卓卓?你刚回来的?”
凌卓嗯了一声,“里面躺着的那个…是凌晴?”
凌苗深吸一气,嗯了一声,“是她…”
“……”
哪怕现在明确的听到这个消息,凌卓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凌苗说,“投江…”
凌卓眉心微蹙,“自杀?”
“嗯。”
“为什么?”
凌苗轻挑眉尾,缓缓道,“孩子没了,老公出轨了。”
“信念崩塌,所以…外面冷,先进去吧。”
两人转身朝里面走去。
“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赶了一天的路。”
凌卓垂下眸子,“我…睡不着…”
虽然不是他的亲姐…可是……
凌苗说,“你可以先休息一晚,没事。”
“凌晴是霜霜周岁宴第二天出的事。”
“光是找她又把她带回来都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爸说停尸七天,这样下来零零总总就十几天了。
“他在气头上,哪有十几天不下葬的。”
“葬礼估计至少得有三天。”
凌卓心里闷闷的,家里将近年关,出了这样的事。
这个年都过不安生。
他担心爸爸和凌浩…
两人刚进灵堂,只听见凌浩焦急喊爸爸的声音。
两姐弟脸色一变,快步朝里面跑去。
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了,人事不省。
凌浩跪在地上扶起他,哭着喊爸爸。
“爸!”凌卓也连忙去到爸爸身边。
凌苗一下慌了神,赶紧拨通了急救电话。
破事一桩接着一桩,每个人都心力交瘁。
救护车来的很快,凌向松被运往了医院。
一同过去的只有大伯和凌苗三姐弟。
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呕吐。
根据凌浩说的情况,联合现在晕倒加呕吐的状况。
医生预感病人怕是脑出血,还没到医院就通知手术准备。
到了医院,很快片子一出来,检查出来病人脑出血,凌苗瞬间脸都白了。
不过好在早有准备,加上血量不多,希望很大。
凌苗稳住发抖的手签了字,
医生进了急救室后,凌苗一瞬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跌坐在沙发上。
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解开锁,给花郁尘打了个电话。
刚刚哄睡儿子的花郁尘接通了电话,“今晚回来吗老婆。”
“我今晚…不回去了…”
电话里她说话的声音很抖,花郁尘楞了一下,“怎么了?”
“我…我爸…晕倒了…送来医院…医生说…脑出血…”
花郁尘瞬间脸色一变。
“医生说…出血量不大…现在在急救室…”
花郁尘连忙套上外套,说道,“我马上过来。”
“老婆你别怕,我很快,很快就到。”
他急急忙忙换上鞋,朝楼下跑去,“妈!妈!!”
“怎么了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樊音正准备回房休息。
花郁尘说,“帮忙看着花生米!我出门一趟。”
说罢拿着车钥匙就跑出去了。
“老婆!”花郁尘一路疾驰的赶到医院。
气都没顺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有通知出来吗?”
凌苗看见他,眼泪瞬间一拥而上。
保持了这么久的镇定终于找到了依靠。
“老公…”
老婆的眼泪花一下刺痛了花郁尘的眸子。
他上前揽住她,“不哭,不哭。”
凌苗埋在他怀里压抑的哭出声来。
花郁尘冷静安抚道,“别着急,爸不会有事的。”
他一通电话将名下私人医院的脑科专家全安排过来了 。
这几天连续的高度紧张让凌苗也扛不住了,浑身发软没力。
花郁尘扶着她坐下,摸到她手心一片冰冷。
连忙替她搓搓手,哈气暖和暖和,又推推血。
凌苗哭着说,“我好怕…花郁尘…”
“又是这么冷的夜晚…”
“我妈走的时候也是晚上,也是这么冷…”
“我也是这样待在走廊,等天亮…”
“可是天还没亮,我妈就没了…”
“现在是我爸…怎么办…我好怕…”
他这才知道她高烧昏迷的那个暴雨夜,为什么哭着说天不会亮了…
原来她的天从那晚就从此灰暗了下来…
花郁尘心痛成灾的抱住她,“别紧张老婆,别紧张…”
“这次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一切有我在,不怕,不怕…”
凌苗紧紧抓着他,如同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再次面对死亡的恐惧,她还是那么渺小…
花郁尘红着眼吻了吻她的发顶,心有多疼戾气就有多重。
小雨!
岑琏把那个婊子藏起来了…
藏不住的。
他翻遍京城也要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