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甯心里咯噔一下，“您之前不是说不着急慢慢来么？我基础薄弱，还在背各种药材的名称，还有……”
蔡凤华微微摇头，“不需要，我决定带你走捷径了，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
从她的语气中，谢甯听出了万般心酸。
想到从认识师父这段日子发生的种种，谢甯突然觉得鼻头泛酸。
“师父，您还有大把时间，您不要这么说，我心里害怕。”
蔡凤华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共情能力这么强的孩子。
她见过国家首脑，见过超级富豪，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接触的多了，就见识到了人性的各种弱点。
她一生救了无数的人，却从未看到一个和谢甯的品行能相提并论的。
“孩子。”
蔡凤华疲倦的面容上挂着宠溺的笑，“可怜你了。”
谢甯从小被虐待长大的事情，通过赫连卓，她已经都知道了。
听说后她还有些诧异，没想到那个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品行还能如此优良，也算是奇迹了吧。
“你从今天开始住在这边，白天去上班，上学都可以，我只要求你一年内出师。”
谢甯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着急，但想到一年的时间要学会这些医术，她真的觉得是个非常艰难的挑战。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师父，我尽量尽我所能把您教得都学会。”
蔡凤华笑了，“不是尽量，是一定要，你不想给你奶奶治病了？她的身体也拖不了太久。”
谢甯立马拍着胸脯承诺，“师父，我一定能学会，一定。”
蔡凤华这才算放心，“我跟你说说赫连家吧，有些医术传家不传女，我自小就是赫连家收养的，和阿卓的爷爷一起长大，阿卓的爷爷学得不如我快，我把赫连家的医术继承过来，教给了阿卓的母亲……现在，我又要教给你，孩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谢甯一开始是不明白的。
等离开蔡凤华的房间，到了院子里，冷风一吹，她恍然大悟。
师父的意思，是接受她和赫连卓在一起了？
想让她以后也……
“甯甯，怎么了？”
赫连卓凑过来，搂着谢甯给她温暖。
谢甯把蔡凤华说过的话转述给赫连卓。
赫连卓听后，呼出一口气，“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我外婆前年的时候病了一次，当时白大夫跟我说，她身体里有慢性毒药。”
谢甯：“！！！那师父知道么？”
赫连卓点头，“知道，但是一直没有告诉我，也不说是谁下的。”
就像是这次，有人来抢东西，外婆都受伤了也不告诉他对方的来头。
他想去查，外婆却阻止了他。
“外婆有很多心事，我母亲的死对她来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甯甯，我也许拜托你……”
谢甯抬手捂住了赫连卓的嘴，“外婆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种客气话你不要跟我说。”
赫连卓笑了，“也是，我们都是一家子了，以后我外婆也是你的外婆，甯甯，你真好。”
谢甯：“……咳，我想先回永安街道那边，看看我奶奶。”
赫连卓：“亲子鉴定的事情……”
谢甯：“我不会说的，她永远是我的奶奶，不管我和谢大光如何，沈秀永远是我的奶奶。”
赫连卓：“好，不要让自己受伤，这是我对谢家人的底线。”他总觉得，沈奶奶在这件事情里一定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沈奶奶是爱护谢甯的，可这件事儿被挖出来，也说明一点，沈奶奶是在忌惮着什么。
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的。
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沈秀能早点告诉谢甯，她不是谢家的孩子。
也不要求谢甯要如何孝顺尊敬谢大光那两口子。
或者说，她立场坚定，一定要站在谢甯的身边，帮助她抵御谢大光两口子的虐待，一直一直这样下去……才算是对得起谢甯吧。
这些话赫连卓不想跟谢甯提起。
他和谢甯有足够的默契，知道谢甯认准了这件事儿，除非撞了南墙受到了伤害，才会回头。
谢甯没有让赫连卓送她。
她乘着凌野的车回得家。
路上的时候，凌野罕见地跟她提了一句，关于赫连卓小时候的事情。
“嫂子，大哥在赵家的时候，过得也很不好。
她的母亲是赵家大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他却一直被人叫成野种，他小时候在大院子里，总被人欺负，下人也会过来踢他两脚。”
“赵家娶了夫人就是为了那个药膳的配方，那是赫连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当时夫人留了后手，没有全部给赵家，赵家以为他们得到的是全部，就痛下狠手。”
“我妈是赵家的下人，伺候夫人的，夫人去世后，我妈也惨死，都是跟赵家脱不开关系，他们害死了夫人却给她泼了一身的脏水……”
说到这里，凌野有些哽咽，“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就是想回到京城报仇，想给夫人伸冤，想要把赵家夺走的东西都抢回来。”
谢甯：“我知道，赫连卓这些年东躲西藏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是因为当年的实力不如赵家吧。”
凌野放缓了车速，“赵家听说得到的药膳配方不是全部，猜想那另外一部分在他这里，赫连家也是，还有其他几个有钱的家族……全都视大哥为眼中钉，想除掉他夺走那些东西。”
赫连家，可是赫连卓的本家啊。
谢甯听后，心中唏嘘不已。
相对于赫连卓受到的伤害，她的好像是太小儿科了吧。
她不能自怨自艾，应该要从这种愁苦的情绪中走出来。
车子停在了永安街道22号。
谢甯下车跟凌野道谢，“我知道你平时话少，今天能告诉我这些，我非常感激。”
凌野可不敢接受她的道谢，又说了几句，就赶紧开车离开了。
谢甯回到院子里，一抬头，就看到奶奶沈秀正站在自己的屋门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
看到她回来，话都没说，转身掀开门帘子进屋了。
谢甯站在原地，心中无限的难过，奶奶还在因为谢大光的事情，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