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杨家,杨桢的妹妹杨若的香铺。而且,这香只有杨若本人做的最好呢,嗅起来细腻淡雅,且持久留香。柳姐姐没准儿你闻到的那香,就是她做的。”
柳映枝蹙眉,面有疑惑,“首辅杨家是名门世家中的世家,出了三代首辅,首辅家的贵女,也染指商贾做这些香粉的生意?”
名流世家最是厌弃满身铜臭味的商贾,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儿也沾染此?
嘉禾县主神秘一笑,“自然是有原因的。”
说着,她低语在柳映枝耳边道明了原因。
柳映枝听后一脸意外,惊愕道:“她是杨家养女?”
嘉禾县主点头,“是啊,这个不算是密辛,好多勋贵都知道。听闻是在杨桢两岁时意外磕到头一直昏迷不醒,御医都无计可施,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用收养女冲喜这么一个法子。没想到,最后他还真醒了。之后杨家就以为杨若是杨桢的福星,一直好生养着她,她想干什么,也从不加以阻拦。”
“而且,这个杨桢格外宠她这个妹妹,所以,杨若开香铺自己做香粉,他更是大力支持。”
闻此,柳映枝眉头渐渐拧到了一起。
思绪回想上一世,公主死后,他确实从没寻欢作乐,没找过别的女人,但,听闻他很是恋家。
一下值就急忙回家陪家人用饭。
后来,他还是过继了他这个妹妹的孩子当继子,传宗接代。
而杨家竟也没有反对。
这些以前她一直想不明白的点,现在一下子想通了。
杨桢和杨若兄妹二人,有染!
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杨家的。
那他上一世什么情深似海,为爱苦守一生,其实就是他和杨若兄妹之恋的遮羞布。
他一面扮演深情,享受着因此得来的皇上的恩泽,仕途扶摇直上,封侯拜相。
一面在家里和自己的妹妹抵死缠绵,耳鬓厮磨。
而他给骄阳公主的平安符里,所放置的香丸里,还含有蟾酥。
那日,她嗅到骄阳公主身上平安符的香味时,就隐约嗅到了一丝异味,只是有香粉夹杂,她并不确定是什么。
现在知道了,且这香还可能是杨若做的,可见他们二人歹毒之心!
蟾酥,是一种中药药材,鲜少人们拿它入香粉,且这种药材对患有心疾之人,有百害无一利。
闻之久了,会引发心悸心梗,促使心脏骤停。
不出一年必死。
所以上一世骄阳公主即便不难产也会死!
难产不过是更好掩盖住了,他们谋害公主的阴谋。
柳映枝越想面色越沉重,心情越是压抑。
这让她想到了上一世的钟青宴,不,杨桢比钟青宴更加恶毒。
他是连公主死后都没放过,继续装深情,吸着她的血,享受着她死后带给他的利益,安然自得。
表面深情,背地里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
关键,上一世他还被世人所称赞,道骄阳公主能嫁他得他如此深爱,是天恩天赐。
他深爱骄阳公主为其守寡的故事还被写成了戏,传扬四海。
柳映枝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要啐他一口。
这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改变骄阳公主命运,不能嫁给杨桢,害了性命,让杨桢计谋得逞!
但,她与公主明面上也没那么相熟,这平安符里的香丸有问题,即便她说与公主听,公主去问杨桢,他肯定也有一百种说辞,把他和杨若撇清干系。
公主很喜欢杨桢,定也会信他。
届时,她怕是要里外不是人,不仅会惹得公主生气,还会打草惊蛇被杨桢盯上。
可若是想法子揭露他们奸情,他们在家幽会,她如何有机会揭穿?
且杨桢定然是十分小心的,不然为何上一世就是传他和杨若有染的谣言都没传出。
思及此,柳映枝犯了愁。
“柳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一直皱着眉不说话?”
嘉禾县主的话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收回思绪看向嘉禾县主,哦了一声摆手道没什么。
但突然间,她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无论去劝说公主提防杨桢,还是调查者香丸之事,她不行,但他可以啊!
一个时辰后。
宝珍阁。
柳映枝与郁北霖相对而坐,她想到的人就是太子郁北霖。
骄阳公主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由他去劝说并查那香丸之事,最合适不过,且骄阳公主也肯定能听进去。
所以,她才将嘉禾县主送走后,让一直跟在她身边隐在暗处的暗卫,去通知他,她想见他。
之后,就来了宝珍阁。
她言简意赅地将骄阳公主平安符里的香丸有什么问题言明了,还将嘉禾县主给她的香材单子,递给了他,指了指蟾酥那一味药材。
“若你不信可以请御医一看便知,蟾酥对骄阳公主的身体有极大的损伤的。”
“我信你。”郁北霖毫不犹豫地道。
柳映枝抿嘴微微点头,他信她就好,之后她又眨了眨眸,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把杨桢和杨若的奸情也一并告诉他。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信。
她抬眸望着郁北霖那一双黑眸,莫名一阵心悸,脸不自觉有些发烫。
被他这么盯着看,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咽了咽唾沫,试探道:“我说什么,你都会信我吗?”
郁北霖目光灼灼,点头。
柳映枝看到后,不自觉笑了笑,而后抿了抿唇角,整理了措辞将杨桢和杨若有奸情,骄阳公主日后嫁给杨桢会被他们合力害死之事,以她做了预知梦的形式告诉了他。
郁北霖眼底也只是闪过了一丝的惊诧和迟疑,继而想到在临州的一些事,就很快信了柳映枝的话。
只道,他会派人去调查,也会提醒骄阳公主,不会让骄阳公主嫁给杨桢被害死的。
柳映枝见他是真的信了,也把她的话当回事了,便也暂时心安。
郁北霖贵为太子,人手众多,想来他去调查杨桢,会比她自己调查得更快更有能力。
而且由他揭穿杨桢的奸情去劝说公主比她更合理更能让公主信服。
此事算暂了,她只等着信就好。
正事说完,柳映枝就告辞了。
不知道为何,现在单独和他在一起,她总是莫名紧张想逃,尤其被他那双桃花眼盯着的时候。
她这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让她更是心慌。
从宝珍阁出来,已经快晌午。
柳映枝不想回侯府,便转道回了玉珠娇总铺。
只是路上偶遇钟青宴,窗牖帘子被风吹起,正看到他瘫在马车里,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苍白无力。
两辆马车错身而过,她也没过多在意他。
只暗自想着自己铺子的事。
昨日关于她和闻煦苟合的谣言虽然澄清,但闻煦显些死掉,大家都在传她是煞星克人才如此的,此谣言也在一夜间被疯狂传开。
只道谁招惹她要么被克死要么被克重伤。
也因此玉珠娇的生意今日是一落千丈,不仅没有客人来买,还有不少退货的。
她正好去核对账本,与秋容一同想想对策。
马车缓慢驶着,刚到玉珠娇侧门,就又见嘉禾县主又来寻她。
还满脸愤恨带来一则消息道:“柳姐姐,你知道了吗,方柔本来是要处死的,不知怎么又改成流放,简直可恨!”
“我的人得到消息,听说是钟青宴去求了***!他去求***,***为何就会帮他?当真是奇了怪了!”嘉禾县主边嘀咕边一脸的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