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轻巧的提起了脚边的蛇像头颅。
放在一众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眼里,就显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蛇女提的东西,能是什么平常之物。
连林放这种擦边人员,眼里都带着“想要”的意思。
战机一触即发。
洛桑顺手将东西递给了身侧的蛇。
虽然她还只见识过他的“嘶嘶”,但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大boss,不管怎么说,她这都算是给蛇人族一个态度,至少,她并不是加害者。
交接仪式给了众人一个很友好的信号,更是认定了这头颅不凡。
猥琐男此刻已经醒了过来,方才不注意失了先机,丢了丑,如今这宝贝可不能再失了。
率先动手的依旧是他。
怎么说有的人就喜欢做炮灰呢,早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至少,能死在这里,往后这蛇人祭拜的时候,他也能顺道蹭个饭了。
与血蟒搏斗一场,他们自认为这蛇人的实力也就那样,毕竟先前还有一个打不过就跑的先例。
有第一个攻击的,便有第二个。
下一瞬,比浆流还要凶猛的火焰,从那嘶嘶的嘴里喷涌而出。
那吞天吐地的气势,以及爆发的火焰,瞬间前列的人,身先士卒,化为了蒸汽,连骨灰都不曾留下。
洛桑眼眸一暗,不动声色退后两步,只有那血蟒,傻傻盯着眼前的蛇人,竖瞳里皆是钦佩。
洛桑想着血蟒在火海里吞噬浆流的模样?难道也是为了这蛇人,打算进化出身子,与之比翼?
不知是谁朝着那蛇像开了一枪,厚重的力道冲击得头像又滚落到了地上。
人群彻底惹怒了蛇人。
它的攻击越发不留余地,众人实力还不敌,除了被吃被杀逃窜,洛桑想不出还有别的路。
一伙人边打边退。
明明这些武器,多多少少都能在血蟒身上留下点痕迹。
但对这蛇人来说,一发激光枪弹药,连皮都不会破,最多红一点。
人家本来就是红尾,也不甚明显。
大部队往外退,至少,重力在这里还是生效的。
只要不被那些火焰打到身上,它便会自动掉落。
慢慢被这空间的水汽凝结成黑色焦块。
洛桑不能且也不想与他们同退。
在这群人眼里,异类可不只是男蛇人一个。
她也是会迷惑人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视作蛇女的她并没有出手,只是静静观战。
蛇人也很迷惑,这么好的时机,她不跑也不攻击,倒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林放且战且退,早知道蛇女的另一半如此厉害,说什么他都不跟着下来。
想起自己先前吃的蛇女的亏,没想到吃一堑还得再吃一堑。
他这战斗力,留在上面不快活吗?
哪像现在,惹了一身骚。
那些化为水汽的兄弟,要是兄弟还活着,明年的今天,我一定会牢记这一堑的。
林放自觉忽略的那蛇人身畔跟着的血蟒才是官配,还误以为这是那雄蛇人的什么守护兽。
他倒是看到洛桑往水雾凝结处退的身影,下一瞬,那大蛇信子就伸到了眼前。
什么蛇女,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林放拔腿而逃,没看到身后血蟒拦了雄性蛇人一下。
血蟒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怀揣着什么目的来的此地,但不管怎么说,林放都算是救了它一命,它拦一下就算是报恩了,之后如何,就不归它管了。
恩归恩,仇归仇。
血蟒和蛇人强强联手,那些想分一杯羹的节节败退。
蛇人自己都没注意到,它也跟着出了这方水雾天地,去往了外面。
如今的它怒火攻心,他虽然不想守祠堂,但也没想过要毁了它。
老祖宗的东西,被这群陌生人毁于一旦,还是一群不能和他生蛇人后代的陌生人。
此刻,他只想将这群人的尸体都留下。
直至追到了蛇窟洞口,天光乍泄,刺得蛇瞳微缩。
杀人什么的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了。
他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想起地窟里面还藏着一人,别以为他杀人之际,就没注意到洛桑的小动作。
只不过这是他看上的,只要她不想着逃走,留在地窟也无所谓。
但此刻,他出来了,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朝着血蟒吩咐了几句。
蛇人见众人鸟作群散,倏地,蛇尾幻化成了双腿,虽然走起来还不太稳当,但已经和正常人无甚差别。
只有他身侧的血蟒,眼里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失落,它还是更喜欢它有半尾的样子。
虽然他们缠绵过多次,但都是以兽态,明显蛇人却更喜欢这个形态,要不然,在地窟也不会一直维持着半人半蛇的状态。
血蟒不甘愿地朝着地窟游去。
按照他的吩咐,带出着那个披着它皮的女孩。
地窟中。
水汽越足的地方,越是冰寒。
那种刺骨的寒,竟比邵时北的领域还要冷上几分。
这地倒是别样的有趣。
冰、水雾、火都齐全了。
保持着这种形态,长久的存在,达到了一个平衡。
徐徐往前,陡然,脚下又踢到了什么东西,水汽弥漫,看的不太真切。
洛桑将地上的东西举起,眼帘里入目的是一颗头颅。
那颗她亲自交给蛇人的头像。
只见,断裂的头颅上,本应闭着的眼,此刻睁了开来。
血眸像是透过那琉璃眼,直直望向她。
洛桑可以肯定,这是那颗蛇女的头颅,连断联处的颗粒度,都恰如其分,一模一样。
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眼睛掏出了那双琉璃血瞳,蛇女头失了眼珠子,神韵顿时消散,只余下一个壳子。
她盯着才到手的两颗珠子,越看越入迷,爱不释手。
直到剑尖戳痛了她,她刚刚竟然满脑子都是想将自己的眼珠子剥下来,换上这双血瞳。
洛桑隐晦地看了一眼那璀亮的眼珠子,从魂界里取出一个木盒,将这双异瞳收了起来。
不愧是蛇类的老祖宗,这一手迷幻人的本事,当真是不容小觑。
洛桑并不知道,那血蟒得了命下来寻她。
自顾自朝着浓雾深处,越走越远。
直至再也看不到人影。
血蟒寻不到人,也不留恋这一处巢穴,跟着那位“嘶嘶”兄,一路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