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就是主人了,就算她没办法使用我,没有办法喜欢我,没有办法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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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人为我取名秋霜哦!主人名字的别称,主人会喜欢的对吧?”
没有回应,尽管它仍然待在主人的身边。
“我是主人的护身刀,我一定会永远保护主人的。”
没有回应,尽管这棺椁中只有它一振刀剑。
“很孤单吧,没关系的,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您。”
被装订的贵重棺材中,被覆盖的冷硬尸体旁,被称为的最靠近心脏的左手边。
被用于陪葬的护身刀,精致但素白,装饰着松枝与美浓菊的纹样,连枫叶纹样的目贯都是纯金打造。
“您一定很喜欢我吧,才愿意让我冠上您的名字。”
棺椁寂静,在这个没有风声和雨声的地方,只有初升的灵智在无声的喃喃自语,没有人能听清,也没有人能听见。
因执念而生,因执念而存,可是执念却做不到让它显形。
“您会喜欢我的眼睛吗?”
“来祭拜的人说,您有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睛,如果我能显形的话,也一定是红色的吧。”
它看不见,它摸不着,它识不清,它只是欣喜的认为它肯定会是同色的眼睛,因为它的主人如此的喜爱它。
却唯独忽略了他们从未见面,甚至,连它是什么形制的刀剑也记不大清。
它略过了无数的疑点,只是坚定直白的守护着这里,因为主人现在只有它了。身负责任,备受喜爱,所以亦会无怨无悔的守着主人。
“如果…主人能真正的叫我一次就好了。”
一个稚气的愿望,人人皆知的奢望,不现实的渴望。
“是秋霜哦!枫树的别称哦,织田信长爱女的护身刀,备受宠爱与信任的刀剑。”
它困于本体的声音越来越小,本就是自我安慰,现在只剩下了淡淡的落寞。
寄托在他身上的巨大执念仅仅是让他早一步生出灵智,却无法让它生出能多靠近三分的身躯。
只是安慰着自己,已经很近了,不是吗?已经很近了永远待在一起的话,已经很近了。
无人在意,无人改变,无人陪同。
这一切都太寂静了,所以它安静乖巧的睡着了,静静的躺在主人的身边。
无声的守护着唯一的主人,为了等待什么呢?自然是让一切腐朽,连钢铁也一并败去的时间。
“最喜欢主人了。”
无人能听见的喃喃自语。
也许往后的百年千年也都是这样,只有他能够陪着主人,这也是另一种主人喜爱呀。
——
起先是一缕光,微弱淡薄,然后是仓促的自言自语,手忙脚乱。
“什么嘛?我三桥也是混到要挖人坟的地步了吗?这算哪门子的贵公子...”
是风和空气,还有被剥离的心慌。
不行的,快点把它放回去,主人还在那里!不行的,它唯一的任务就是守在她的身边!不行的,主人会伤心的!
无力抵抗,感受到被把玩的活人的温度,愤怒,焦急,还有那一丝丝想要看清的希望。
主人长什么样呢?即使是尸体它也想要见到,人不能去幻想没有见过的事物,有灵之物也是这样。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被单薄被衣盖着的起伏,厚重的木板和手忙脚乱整理的阴阳师。
“还挺精美的嘛,但是感觉做出这样事情道德蛮低下的,会不会半夜被索命啊,等等…不对劲。”
当然道德低下了,挖墓是什么很值得说出来的事吗?!!一定要首落了你啊,混蛋!
你这个挨千刀的快点把我放回去啊!
纵使是内心再怎样抵触也不可能变出人的肉体来抵抗,它就这样满心怨恨的被塞进了他的衣袖中。
它还没有被主人塞进过衣袖,主人一定会伤心的,主人没有它守着的话,那些不干净的肮脏的东西就会靠近主人。
无论怎样它都要回来才行,主人只有它了,它无论怎样都不能离开。
不知被放置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久。
满心怨怼,迷迷糊糊中却恍然是有了实体一般,连同情绪也不再是那样轻飘飘的。
“放我回去啊,下作之人!”
有…声音,能够被回想出来,能够让万物听清的声音。
往下一看甚至还有了肉体,纤弱瘦小像是小孩一般,浑身素白只是在衣袖处绣着金描的美浓菊和松枝纹。
眼睛肯定是红色的!主人的就是红色的,它的肯定也是美丽鲜活的红色。
面前年轻的阴阳师依旧是当初盗墓时的样子,长得贼眉鼠眼不怀好意,这样品德低下的贼人就应该被斩首示众。
“你可是借了我的灵力才现形的,我只是借用一下你,我又不是不还...”
他说的有些委屈,甚至还用那面讨厌的蝙蝠扇遮掩了下脸,是神官的装束让秋霜一下半猜出了他的职业。
主人曾经身旁围满了这样的人...
浓姬不喜欢那些人,清霜也不喜欢,满面虚假毫不真实,吟诵着令人讨厌的象征往生的句子。
“我要回去!回到主人身边!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想怎样利用我,我只要回到主人身边!……”
对于三桥而言,它有着太过赤诚的冥顽不灵,好像世界上只有它的主人能够使唤的动它。
俊朗的青年皱了皱眉眼只好挥动蝙蝠扇,再次将它压为刀剑无视了那些过于吵闹的抵抗声。
刚生出的灵智看来还是太过幼稚,无法帮上什么忙,之后之后取得线索,用怀柔的方式。
不行,还不行,这一振刀剑根本没有象征性的线索,只有临到关键的辅助作用。
他上次所见到的失了魂魄的尸体,还有现在这一阵用于驱除邪祟的刀剑,都在暗示一个可能。
枫姬的灵魂丢了,但是肉体已死所以拒绝了它的回归,刀剑却被执念所屏蔽,只是一味的做着驱除邪祟的任务。所以他要想真正意义的得到线索就必须找到那个落跑的灵魂。
唯一的问题是在哪里呢?
一只灵魂还能被带到哪里?
更加想不通的是一个已死之人,为何还能跟他自己的未来产生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