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副驾，李涛系好安全带顺手掏出一支烟，然后问Luna：“来一支？”
Luna点点头，两个烟民就这么吞云吐雾起来。
“我刚刚化妆的时候和我的教练约好了，他正好上午没事，我们过去找他。”Luna一边把车从车库倒出来一边说，“你国内驾照和护照带了吗？”
李涛摸摸口袋：“带了。”
车子缓缓开出，社区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只鸟在叽叽喳喳，偶尔还会看见几只松鼠和浣熊。
他们的车驶出社区，沿着安静的街道驶向外面的马路。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Luna精心化过妆的侧脸上。她开车很专注，偶尔低头看一眼导航。
“你教练是什么人啊？”李涛吐出一口烟，随意地问道。
Luna笑了笑：“terry，姓张。在国内是个体育老师，教中学，来这里后转行当了教练。性子挺好，广东人，从来不骂人，教得也细心。家里三个女儿，都挺好看的。”
李涛挑了挑眉：“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他家里几口人都一清二楚。”
Luna点头：“是啊，这边练车都是一对一，没有固定的练车地点，就在社区里和马路上直接练，练车的时候无聊，就随便聊天。”
“那我们现在去他家？”李涛在车上找到了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还有一点水，他拧开瓶盖把烟头丢了进去，“自制烟灰缸，你抽完也丢进去就好。”
Luna看了李涛一眼，微微一笑：“谢谢，够贴心。”她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丢进瓶子里，然后踩了踩油门，车速逐渐加快。
“我们不去他家，terry说他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厅，他说他家门口政府修管道，吵得很。”Luna解释道。
李涛点点头，车子驶过几个路口后拐到了一个类似小镇的地方，路边的建筑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然后驶过一个加油站，最终在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咖啡馆停下，咖啡馆的招牌是手绘的，有些褪色，但依旧能够看清那几个潦草的英文大字：“old timer café”。
他们推开门，咖啡馆里播放着轻柔的蓝调音乐，氛围复古而安静。
几张木质桌子零散摆放，几个客人正在低声交谈。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随意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在平板上划拉着什么，身旁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美式咖啡。
Luna朝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就是terry。”
李涛跟着走过去，terry抬起头，脸上带着熟络的笑容：“Luna，来得挺快啊。”他的目光扫过李涛，透出一丝审视的意味，“这就是你说的朋友？看起来很精神。”
“是的，terry，这样我朋友，你可以叫他danny。”Luna拉开椅子坐下，李涛也跟着坐下，稍显拘谨地点了点头。
“你好，张教练。”李涛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terry笑了笑，把平板推到一边，伸手跟李涛握了握：“别客气，叫我terry就行，大家都是朋友。”
他从桌边拿起一包饼干，递给两人，“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看我平时爱喝咖啡，其实我最喜欢这些老式点心。”
Luna接过饼干，拆开包装，三两口就咬了一块。
李涛也尝了一口，被甜得翻白眼，他不喜欢甜食，但平时也能接受，只是这个饼干真的太甜了，李涛第一次感受到甜的尽头是辣，甜得他舌头疼。
他看着一脸淡定的Luna，硬生生地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
“听说你在国内有驾照，我先扫描一下你的驾照和护照拿去翻译和公证，很快，今天就能拿到，拿到后你就可以先开车。然后我会带你去熟悉一下，看看你的水平，别紧张。”terry喝了口咖啡，目光专注而亲切，“对了，你之前有没有开过手动挡的车？”
李涛愣了一下，点头道：“开过，不过也就是偶尔。国内现在自动挡的车比较多。”听到教练的话，李涛觉得更紧张了，科目二的三挂战神的噩梦历历在目，李涛心想，完了。
terry严肃到：“没怎么开过手动挡啊……这……”
李涛的心情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教练让他回炉重造。
只听terry话锋一转：“这太好了，因为这边就没有手动挡考试，全是自动挡。”
看着李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terry笑到：“哈哈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我觉得你太紧张了。怎么样，吓一跳吧？”
李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了教练你们这个怎么收费？”
“翻译50，公证100，练车的话每小时70，一次最多两个小时，不过一小时就行。考试的话就近考场包车220，你要觉得你不太行就去远一点的镇上，那就贵了。”terry看了一眼Luna，“这都是你给我的钱，给考试中心的钱另算。不过你是Luna的朋友，练车算你一个小时65，一会儿让你感受半小时，免费。”
虽然听起来自己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一样，但是李涛的心里还是觉得一阵钝痛：换算成Rmb这也太贵了吧……
李涛虽然这么想着，但该有的人情世故可是一点不少，他起身给Luna和自己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外带，然后顺手把terry的咖啡和饼干的账单付了。
“你还挺懂事的。”Luna一点都没跟李涛客气，接过咖啡调侃道。
terry站起身：“下次不用这么客气，Luna跟我说了，你刚来加拿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走吧，我们去试半小时车，我给你讲讲规矩。”
出了咖啡厅，terry走到一辆雷克萨斯前面，打开驾驶室车门示意李涛坐进去。
李涛：“啊？现在就让我直接开了？”
“不然呢？”terry理所当然地看着李涛。
Luna拉开后座的车门：“没事的，这是教练车，副驾有刹车的，你放心。”
李涛一脸懵地坐进驾驶室，terry说：“第一步，调整座椅，调整后视镜。”
李涛照做，terry继续道：“在发动车子之前，我要跟你讲一下，在这里开车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你考试的时候要让考官感受到你真的很注意安全，你知道怎么做才能表现出来你真的很注意安全吗？”
李涛摇头，terry说：“每5-8秒看一下中间后视镜，经常看两边的后视镜，变道看盲点，看的时候头尽量夸张点，不要只是眼睛看，要让考官知道你在看。遇见路口减速观察，拐弯看盲点。而且要注意路权，行人的路权最大，然后直行是爷爷，右转是爸爸，左转是儿子，大概这么多，等你开起来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再说。”
李涛深吸一口气，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转动钥匙发动引擎。车子震了一下，发动机平稳地运转起来。terry看了看他，说道：“别紧张，先慢慢开，车速不求快，求稳。”
李涛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前行。
刚开出停车位，他就感受到双手微微出汗。车子沿着安静的街区行驶，李涛时不时地按照terry的指导扭头看后视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Luna坐在后座，默默观察着，时不时地拿手机拍点什么，却不发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