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利刃成员在与教徒司一对一后,接着就进入了为期半年的闭关训练。
临近出关的日子,7位教徒司围坐在祀堂会议桌前,研究着利刃头名的组选。黄教司作为会议主持,将各教徒司的报告做了总结。
“这半年来各组的训练数据我都详细的研究过。总的来看,3组和2组的实力相当,头名应是两组之一,各位以为如何?”
血教司先开口道:“从总评分上看两组的确实力相当,但我认为还应并入其他考量因素。比如遵规守纪方面,得盛荣飞的事情影响很坏,秋樱子脱不了干系。”
蓝教司跟着附和道:“我同意清规长的观点,利刃头名组不仅要战力优秀,还得符合清原的精神风貌。但凡有违规或者暗地操作行为的小组,都没有参与评定的资格。”
混教司在一旁呵呵笑了两声。
“蓝教司言重了!得盛荣飞已得到了处罚,2组的秋樱子是受害者,这在考核之前,清规处已做出了明确的裁决!血教司不是想自己推翻自己吧!?”
“若为了判案的公平公正,我可以推翻我自己。”
混教司的眼神里带着些挑衅的意味,这使得空气里顿时升起一股子火药味。
“这里不是清规处,今天处理的也不是合议庭的案子,而是敲定利刃头名的组选,就算秋樱子谋划了得盛荣飞事件,那又如何?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且能全身而退,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
紫教司也加入到讨论的行列。
“情报长说的有理。清原战营培养的是作战单位,在战场上讲的是完成任务,而不是循规蹈矩。”
“而且从战力组成上看,2组的组员能力更平均,相比较下,3组稍显参差不齐。”
绿教司一直未发言,黄教司遂将目光瞄向了他。
“医务长,你怎么看?”
“我赞同3组......”
“你的理由是......?”
“没什么确切的理由。”
黄教司本来是想将问题抛出,让众教徒司们一同裁定。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抉择的难题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他这个教研组长的手里。
“各位,让我们抛开清规和思维的局限,而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你们认为在真实的战争场景之内,哪一组完成任务的效率会更高?”
“那自然是2组,计谋不论阴险与否,胜者为王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紫教司此言差矣,3组的计谋差吗?”
“虽说3组在这方面也不差,但不够心狠手辣,这在战场会吃亏......”
“是心狠手辣,还是原则性低?”
正当蓝教司与紫教司辩驳之时,大主教忽的推开祀堂大门走了进来。
“都坐,继续你们的讨论。”
黄教司上前拱手道:“主教,利刃头名的组选是两个组,成绩相差无几。我们方才为了定下哪个组在讨论。进而.....便对....”
混教司主动地将刚才的论点用意识传输的方式,给到了大主教。
“噢......”
大主教微微一笑:“两组的确都很优秀,是不太好抉择......你这个教研组长更看好哪个组?”
黄教司向大主教递上报告书,而后将里面对3组和2组的成绩分数分别抽了出来。
“属下也不知该如何评判,既然主教您来了,还请您......”
“成绩都不错,只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判定的话,我个人......更属意3组。”
双教司不理解大主教的意思。
“主教,2组也很优秀......”
“呵呵呵!”
大主教起身一转,面对向赫连主峰的七根石柱。
“想想我们站在这里宣读的誓词!精神永远凌驾于战力之上,现在的5个利刃小组,最干净的就是3组了吧......”
此刻的得盛荣飞,已被困在家族内的监牢里整整一年。说是监牢,实际上是得盛宗家的祖宅,内部的饮食娱乐一应俱全,只是不允许他出门罢了。
可这对于失去自由和父亲信任的得盛荣飞而言,仍是万分煎熬。
刚被关进来时,得盛荣飞也曾积极的联络过家中的亲信和长辈,希望他们能替自己求求情。然这些人在被得盛宏图一次次驳斥后,慢慢的都不敢再谈及此事。
焦急而又漫长等待之中,父亲的冷漠、家族中人的冷眼、亲属的唾弃,让得盛荣飞心中对于自由的期寄渐渐的演变成了仇恨的杀意。
每当得盛荣飞回想起这些境遇,心中的狂躁就会升到顶点,他想不通怎么会被一个商贾家的女人玩弄到如此地步。
且一想起这些,他被古力兴泽踢中的下巴就会隐隐作痛。想着想着恨意上头,得盛荣飞随手抄起身边的烟缸砸向了墙上的电视。
“秋樱子,等我出去......一定把你活剥生吞了!”
“呦,呦!得盛大少爷的脾气不小哇!”
客厅内传进的陌生音色,让得盛荣飞瞬间警觉的拔出了腰间的短枪。
“是谁?谁?”
没有得到回应,得盛荣飞跟着拿起了茶几上的对讲机。
“守卫,守卫......”
“别叫了,他们听不见。”
随着声音在客厅里回荡,一个身着夜行衣、头戴黑色面具的人影从高顶上落下。
祖宅内外都是得盛家族卫队的精锐,而眼前之人能越过这么高级别的安保潜入,定是实力不凡。得盛荣飞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械,紫瞳微光之下随时准备出手。
“你是谁?”
“荣飞少爷莫要紧张,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说着,来人摘下了脸上的黑色暗花面具,其煞白的皮肤映衬着血红色瞳孔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救人的。
“这里是我得盛一族的族地,用的着你救?”
来人听了这话之后,原本沉静的表情突然发出了几声狂笑。
“哈哈哈,手里拿着枪的囚犯......难道就不是囚犯了吗?”
极具嘲讽的语气让得盛荣飞有些恼怒,他下意识的定了定手中的枪械:“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再不说......老子就干死你!”
来人血红色的瞳孔忽的散出一股震慑的寒意。
“我没有恶意,但不喜欢对着枪口......”
嗖的一闪,来人已到了得盛荣飞身后,接着他手中的短枪就切成了两截儿。
“能切你的枪就能取你首级,荣飞少爷见谅,我还是喜欢随意一些......”
刀刃在来人手里一转收回腰间,而后他背对着得盛荣飞径直走向了满是酒水的吧台。
“咦,都是好酒,是该喝点放松一下。”
得盛荣飞心里清楚,以面前之人刚才出刀的速度,自己铁定不是对手,眼下也只能先探明他的来意。
“你我素未谋面,如何让我相信阁下?”
来人笑着给得盛荣飞递上一杯威士忌。
“是素未谋面,但我一直在关注着你。来之前还以为荣飞少爷能够立刻跟我翱翔于自由呢,不想却是这般纠结......”
“我怎么知道你代表是不是自由?”
来人端着酒杯坐到沙发上,二郎腿一翘:“荣飞少爷可听过神风军?”
“你是波色雇佣军的人?”
“到底是得盛一族的大少爷,情报就是畅通。这样好,省的我再多解释。”
“在下神舍卫戍,是神风军黑面2队的指挥官。此番我受上峰之命前来助荣飞少爷脱离苦海,还请多多指教!”
得盛荣飞一怔,表情中多了些疑虑之色。
“我与你们并无瓜葛,此番为何要来......”
“那你在襄西南境的货,都给了谁呢?”
“那不是我的货,只是经我的手运往各地。”
神舍卫戍抬手喝了口酒,多有傲慢的回道:“无论是谁的都好,只要是通过尼斯入海,十有六七都要经过我神风军的渠道。可从您入监以后,这条运输线就断了......特别是军火方面......”
“神风军派阁下来此,是为了重修渠道?”
神舍卫戍摆了摆手。
“呵呵呵,不是救,而是诚邀加盟,若荣飞少爷同意,我们即刻可以出发......去波色!”
得盛荣飞脸上满是惊色。
“什么意思,你是要我叛逃!?”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荣飞少爷。难道你忍心将深耕多年的经济情报网络付诸东流?且如今的情势,你若不加入我们,还有别处可去?”
得盛荣飞现在的确是身陷囹圄无处可去,但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转投别处。
“我还没......没有这么想过......”
神舍卫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荣飞少爷手里握着的资本、人脉和渠道,不仅能帮助我神风军重修渠道,还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做大做强,这对于你我双方都有好处......”
“我说了,我从未想过要叛!”
神舍卫戍冷冷一笑:“荣飞少爷难道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从这儿出去,去承继大位?别做梦了,你已经宠信尽失!”
“那我也不能叛!”
“什么叛不叛的,得盛一族本来也不是大兴的原住族,你的祖父能从南极地迁入大兴,难道你就不能到波色自立门户?”
得盛荣飞直盯着神舍卫戍。
“看来你是做足了文章啊......”
“呵呵呵,还请见谅!可若不了解清楚,又怎敢轻易上门叨扰。”
神舍卫戍走到吧台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荣飞少爷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父得盛宏图先在大兴国防高职的竞选中败于赵家,后又被高层排挤削权,得盛往日的家族荣光还有几分......你作为长子,该有振兴的野心才是。”
“你怎知我没有?这些年来,我为家族积累了翻身的资本......”
神舍卫戍讥讽的笑道:“是么,你所筹集的资本......怕是为他人做的嫁衣吧?我一个外人都看的出,你父亲想让小儿子继承主位,不然又怎会将你囚禁于此而不管不顾?”
得盛荣飞被激怒了,他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神舍卫戍脸上的邪笑逐渐凝固:“良言逆耳!我神风军上峰一直以为荣飞少爷是个有枭雄之志的青年才俊,不曾想竟是个被一亩三分地所束缚的眼界短浅之人。”
得盛荣飞心中一通乱颤。
“神舍一族在波色另起炉灶是因为雪樱国破,而我去波色,会被天下所唾!”
“你现在不是被天下所唾?”
“我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10年监禁之后呢?还有你施展抱负的可能?”
“我......”
神舍卫戍把该说的都说了,他知道眼下是时候倒逼得盛荣飞一把了。
“在你离开清原后,得盛鸿飞已经取代了你利刃组长的位置。得盛一族里的许多人,也都倒向了鸿飞那边,这些都是你父亲得盛宏图亲自运作的结果!”
“好了,荣飞少爷,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了你。若是有缘,咱们十年再见吧!”
见神舍卫戍戴上了面具,得盛荣飞忽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慢着!你如何确保......我能绝对安全的离开大兴?”
面具之后的神舍卫戍满意的笑了笑。
“这你不用担心,我敢来自然有完全的准备!”
“你们有多少人?”
神舍卫戍稍一拱手道:“在荣飞少爷随我启程之前,神风军在大兴的势力不方便透露给任何人,这也是出于自保还请体谅。我可以再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但机会只有这一次!”
得盛荣飞伤心透了,现如今鸿飞已接替了他利刃组长的位置。若不趁着现在逃出去,将来等鸿飞继位,他就真的一点被营救的价值也没有了。难道真的要在这祖宅里虚度十年吗?
“我加入......加入神风军!我答应你了,你说我怎么出去?安全怎么保证?”
神舍卫戍把酒从茶几上拿起,而后同得盛荣飞碰了一下。
“暗潜在大兴之内的神风军色瞳者,加上我这一队共有百人,保您安全离开绰绰有余。”
“你们竟如此看重大兴,我猜......是都安排在国安、赵家和我这儿吧?”
“呵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兴拥有通合最雄厚的军力,自然规格也要高一些!”
得盛荣飞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凶狠。
“既然人手充足,走之前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只要荣飞少爷随我出了‘监牢’,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义不容辞!”
“我要杀人!”
神舍卫戍没想到得盛荣飞会提出这样的请求,随即愣了一下。
“杀谁?”
“背叛我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