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如幸灾乐祸道:“云璃,你见到了陛下如何?”
“陛下特意把你画成一张花猫脸,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跟阿猫阿狗没什么两样,根本不配为人!”
云璃美眸一厉:“周婉如,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妄自揣测圣意?”
“对了,陛下已经说了,要将你遣送回丞相府,让丞相大人严加管教,你还赖在宫里不走做什么?”
随着云璃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婉如身上,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她。
她羞愤得无地自容,急忙捂着嘴,啜泣着跑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云璃又看了看刚刚讥讽她的那些秀女们,面无表情的说道:
“太后罚你们抄写宫规十遍,你们都抄完了吗?”
“据我所知,宫规足有五六十本书。你们不赶紧去抄,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给我找不痛快?”
秀女们也悻悻然离开了。
回到房间,云璃打了一盆水,正准备把脸洗干净。
陈嬷嬷就端着膳食进来了,她急忙劝道:“云姑娘,你脸上这些的画,是陛下御笔亲赐,不能清洗啊!”
“损毁陛下圣迹,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云璃微微一愣:“陛下是为了捉弄我,才故意给我画成这样,他也没有说不能洗掉啊!”
陈嬷嬷:“那陛下有说过可以清洗吗?”
“那倒没有。”
陈嬷嬷再次劝道:“既然如此,姑娘还是不要随意清洗了。否则,激怒了陛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云璃郁闷极了,她把手中浸湿的帕子扔回盆子里:“算了,不洗了。”
陈嬷嬷恭敬的放下膳食,说道:“云姑娘,眼看一天过去了,老奴的头疾也快犯了。”
“您能不能抽空,给老奴针灸一下?”
云璃:“我今天烦得很,针灸的话,怕是没个准头,让你白白受罪。”
陈嬷嬷一把跪在地上:“云姑娘,老奴一直在尽心尽力的伺候您,没有丝毫怠慢呀!”
“我知道。”云璃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一粒治疗头疾的药丸,你先吃下去,可以保你三天之内不被头疼侵扰。”
陈嬷嬷暗骂一声死贱人!有解药不肯给我,偏偏要让我承受那锥心之痛!
这颗解药可以维持三天,也就是说,三天之后,自己还要来求云璃这个贱人!
纵然心里怒意滔天,陈嬷嬷面上丝毫不显,反而一脸恭敬:
“老奴多谢姑娘赐药。”
走出云璃的屋子后,陈嬷嬷立刻找到相熟的御医,让他看看云璃给她那个解药的成分,好研制出一模一样的。
奈何御医研究了一个多时辰,都无法确定这枚药丸的药引究竟是什么。
陈嬷嬷已经忍受不住头痛的煎熬,拿过那粒药丸,塞入口中,头疼的感觉骤然消失。
另一边,云璃等人躺在没有被褥的床板上,睡得极不舒服。
其他秀女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床板实在太硬了,她们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秀女们从小娇生惯养,何时遭过这种罪?
所有人都对云璃恨之入骨。
第二天,所有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
陈嬷嬷通知众人:“太后召各位姑娘去慈宁宫觐见,各位姑娘好生准备一下。”
苍天啊!
大地啊!
太后召见,这可是头等大事啊!
自己却一点精神都没有,万一在太后面前失了礼数怎么办?
若是无法给太后娘娘留下好印象,怕是无法留在宫中伺候陛下了。
秀女们慌乱的走回自己屋子,换衣服的换衣服,上妆的上妆。
云璃也重新梳了一个发髻,只是脸上的朱砂,还没清洗掉。
她问陈嬷嬷:“我入宫选秀,本来就是凑数的,这次不用去拜见太后娘娘了吧?”
“姑娘别为难老奴了,太后娘娘说了,所有秀女,今天必须全部出现在慈宁宫。若是违抗了太后娘娘懿旨,老奴可担待不起呀!”
云璃看了看脸上的花猫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样子出现在人前,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秀女们陆续走进慈宁宫,云璃走在最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众人行礼问安之后,太后隆重的向大家介绍站在她身旁的一名女子。
“这位是今年的武状元柳瑶,其实她姓云,是靖安侯府二房的庶女云瑶。为了掩饰女儿身参加武举比试,才用了个假名。”
“云瑶不曾因为自己出身低微,就妄自菲薄。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考取了武状元,给天下女子争了一口气。”
听到这里,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云瑶身上。
只见她一身银色铠甲,束了一个男子的发髻,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太后继续说道:“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城外伏牛山匪寇横行,朝廷好几次派兵围剿,都无功而返。”
“云瑶主动请缨,率兵攻打伏牛山,大获全胜,并且活捉了土匪头子,为朝廷立下大功。”
“云瑶文韬武略,堪称天下女子的典范啊!”
其实太后以前只是浣衣局的一名小宫女,因长相秀美而得先帝青睐。
即便生下皇子,也被其他嫔妃轻视,甚至被陷害进了冷宫。
看到同样出身寒微、却倔强不肯服输的云瑶,她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秀女们全都一脸钦佩的看着云瑶,纷纷夸赞:
“云姑娘真是太厉害了!”
“荆国不让须眉啊!”
站在太后身后的云瑶一脸得意,因为她母亲是个歌姬,她以前总是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受人白眼。
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秀女们心思也活络起来,云瑶这个小庶女,被太后如此夸赞,云璃这个靖安侯府嫡女,心里又该做何感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