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杯茶。
秦昇并没打算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道不同不相为谋。
像许采办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与他接触不给他些利益，还要挡他发财的路子。
两人绝对会产生矛盾。
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小许啊……”
“噗……咳咳咳！”
许采办呛了一口茶。
尽管是他主动提的让秦昇喊他小许，可两人差着十来岁。
他不明白。
秦昇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就真能喊他“小许”的。
他见秦昇言行举止，不像是一个二愣子，难道是瞧不起他？
想到这里，许采办暗中冷笑，脸上却表现得更加谄媚。
“秦大老板有什么指教？”
年少轻狂任你狂。
只要叶经理把采购菌菇的事交到我的手上，我先打探清楚，这些野生菌菇的来源。
接着找几个菜贩子，断了你秦大老板的财路。
最后以半价收购菜贩子手里的菌菇，再往你秦大老板的菌菇里放些虫子药物。
我的生意成了，你的生意不就黄了吗？
秦昇看着许采办眼神闪烁不定，知道他没憋好屁。
于是，毫不客气的指点了起来。
“我记得小许你上次当着我的面收鲜鱼，一斤比外面的便宜好几毛钱，外面鲤鱼6毛一斤，你按3毛收，刚死的鱼也当活鱼收，说是马上给后厨送去就按新杀的算，我没记错吧？”
此话一出，许采办脸上的笑容僵住。
“你胡说什么？那天你只是在门口经过，什么时候看到我送死鱼了。”
许采办下意识地反驳。
秦昇但笑不语。
一直以来和颜悦色的叶经理，脸色也刷地一下，变得铁青。
他眼神隐怒地盯着许采办，心里的怒火快要喷发出来。
吃些差价还不行，居然拿死鱼当活鱼，以次充好让饭店来买单？
难怪近期不时有客人投诉菜品有问题。
但由于客人身体等原因，还有投诉的时间不规律，没能查出具体原因。
如今听秦昇这么一说，叶经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许采办意识到自己由于下意识地反驳，反倒坐实了自己的行为，赶紧对着叶经理狡辩。
“叶经理，你听我说……”
“不必说了，鱼的事我们回饭店慢慢聊。”
叶经理强忍着压下心中的怒火，视线定格在秦昇的身上。
他想知道，秦昇专门得罪许采办，图什么？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出门在外，多结交朋友少树敌。
尤其像许采办这种阴险小人，在没触犯自己利益时，避而远之就算了。
难道许采办和秦昇有过节？
“叶经理，饭店还是先处理好价格与质量方面的事，我才有信心与你们做生意，不然我供应不了几天，你们有人以次充好败坏我供应的菌菇名声，我也很难办。”
秦昇把话说清楚。
叶经理不禁高看了秦昇一眼。
他小瞧了秦昇，还以为这是一个只知道采卖菌菇的普通菜贩子。
处理不好许采办的事，这笔生意算是谈不成了。
而许采办见秦昇带着叶经理处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再装模作样，指着秦昇的鼻子质问。
“姓秦的，你我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你为啥要搞我？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说！”
食堂的工作人员，听到许采办的这一声怒吼，全部张望过来。
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附近巡视的保安，更是走上前来。
看到老熟人秦老板，被两个人围在一起，好像要受欺负似的，连忙上前询问。
“秦老板，没事吧？”
“没事，谈生意呢，谢谢两位大哥关心。”
“没事就好，谈生意大家小点儿声，和气生财。”
许采办心中怒骂：生个屁的财！姓秦的今天这是要断我财路！
其实许采办想错了。
因为秦昇不仅要断他财路，还打算把人送进去。
“许采办，我没收谁的好处，只是想在一个公平的环境里做生意，维护自己货物的名声，你我确实近日无冤，但你是饭店采办，我是供应商，利益不一致，迟早有矛盾。”
秦昇自然不会提。
再过几年，等到东窗事发，许采办贪污更多，会成为一个特案严办的典型。
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他把许采办的事敞开了说，没有为了许采办未来更好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单纯就是，利益之争，必有输赢。
“放屁！”
许采办声调一抬高。
两个保安就往前走了一步。
叶经理见秦昇把话都讲得这么明了，许采办还是执迷不悟。
知道今天菌菇的生意，确实没法再谈下去。
“秦老板，我们先告辞了，今天的菌菇我还是从老石手里买，另外，关于许采办买死鱼的事，我会彻底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嗯，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国营饭店采办出了问题，作为外聘指导的叶经理，虽然不是从犯，但也有监管不力的处罚。
秦昇也不怕因此得罪了叶经理。
等到下半年，旅游收益上涨，私营饭店就会如雨后春笋般，飞速增长。
他，不缺供应饭店的渠道，只是十年内，没有一家饭店对各种山货需求量，有国营饭店那么高。
因此，他要选择与国营饭店合作。
就必须让它变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一只蟑螂。
叶经理前脚刚走。
石主任带着葛薇后脚赶到。
“诶？老叶人呢？上厕所去了吗？”
石主任好奇的向四周张望。
葛薇刚想趁着还没正经谈生意，先向秦昇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不料，秦昇说生意已经谈黄了。
“谈黄了？”
石主任不明白，他带亲戚看个病的工夫，两个看上去成熟的生意人秦昇，还有他那个更加淡定沉稳的发小，是如何把没有任何风险，光是利益合作的生意谈黄的。
关于饭店的私事，秦昇也不方便直言。
“这事石主任还是问叶经理吧，我要再回家送一趟货，先走了。”
“好，秦老板你慢些。”
石主任目送着秦昇离开后，焦急地直跺脚。
这生意怎么就能谈黄了呢？
“不行，我得去问问老叶。”
等到石主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明白秦昇可能是会错了意。
等到秦昇再送菌菇的时候，急忙替叶经理解释。
“生意没黄，老叶说了，等他处理好许采办的事，马上换个人来负责采购的事，实在不行，菌菇收购他亲自盯着，明天就能给饭店送货了。”
既然叶经理是个办实事，不图虚荣面子的人。
秦昇自然乐意合作。
“明天我争取送四趟，上午下午，医院和饭店各送两趟。”
“那感情好，辛苦秦老板了！”
辛苦是真辛苦。
一天四趟，哪怕卡着100斤的重量，轻装骑行。
采摘的时间，也因为有了经验而缩短。
但全家人每天天不亮就开始进山，太阳落山才回家。
一天工作14个小时，每天晚上累得跟条死狗似的，沾了枕头就能睡着。
连续一周。
秦昇累得抱着苏妙龄睡一晚，都不会做那种少儿不宜的美梦了。
……
矿工家属院。
林翠莲等了一周，没听到任何关于秦昇的消息。
她终于忍不住，借口肚子越来越大，睡得不踏实，让赫建龙来陪她一晚。
“龙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妈的事放在心上，她都拘留了快半个月啦。”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赫建龙心里也憋着一股火，质问林翠莲。
“你说秦昇在市里卖菜，可魏勇派了手下兄弟，在市里各个街道守了一周，没有一个人看到秦昇的菜摊，翠莲，你不会是嫌勇哥办事不利，故意耍他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