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公主自然是不敢去的,而且春虫虫早就掐准了她的心态,云城公主气急了,她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你到底想干什么?”
春虫虫笑笑,伸出手:“手头有些紧。”
云城公主蹙眉,拉开柜子,从柜子里面拖出一个箱子,然后不耐烦的说道:“拿走,拿走,都拿走。”
春虫虫当着她的面把箱子打开,里面全是一些金银首饰,看起来确实值不少钱,不过样式有些老旧,一看就是她不要的。不过她不要,不代表不值钱。
春虫虫又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公主,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搬不回去呢。”
云城公主无奈,找了两个侍卫,让他们把箱子抬了出去,春虫虫满意的往外走,还不忘说道:“公主记得,月圆夜要吃药哦。”
这话把云城公主气的,差点把面前的箱子给掀翻了。可是这些春虫虫不管,她东西到手,自然不想和她多做计较。可到了门口却见云墨走了出来。
云墨看着春虫虫手里抱着两个瓷瓶,身后还背着一幅画,他有些疑惑:“你这是?”
春虫虫一见云墨,顿时戏精上身,她故意大声说道:“呀是陛下呀,我来瞧公主殿下,哪知殿下太客气了,赏了我好些东西呢。陛下你瞧,这还有一大箱子,公主不要的首饰,全给我了呢。”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云城公主听的,屋子里面的云城公主,一口银牙估计都要咬碎了。而云墨却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箱子,关切的说道:“小妹不要的东西你也要?隔日朕命人送些新颖的给你。”
春虫虫屈身:“谢陛下。”她说着抱着瓶子回去了。
一到郡主府,她就让阿无把东西拖出去给当了,这些东西她才不要,要不是看上去值几个钱,她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只不过阿无回来,她却诧异了。
那些东西他足足当了五万两,春虫虫咋舌,不愧是宫里的东西,果然不是民间俗物。春虫虫想着,有了这五万两,自己又可以潇洒一阵子了。
她手底下的那几个产业,送来的钱,全去了莫离集,她想抽调也很麻烦,何况那是陈老太医为她准备做大事用的。她一点都不敢花。
而她又到了那个年纪,要点钱花,也是理所当然的。她现在虽然是郡主,但自己像样的首饰都没几件,和云城公主比起来,那简直差远了。
她盘算着隔日自己去买点绸缎做几身好看的衣裳,再买点首饰,还有胭脂水粉也要买了。她无聊的时候喜欢画画,笔墨纸砚也要添置一些了。
只不过看着那云城公主吃瘪的模样,她又心血来潮,把那本写了一半的公主出宫记又添了几笔。只不过一眨眼,便到了深夜,她也感觉到困了。
她从书房走了出来,可刚刚抬头,却看到自己的屋脊上好似站了一个人,那人站在月下,如仙人临凡一般。春虫虫对那个人的印象可谓是刻进了骨髓。
她皱了皱眉,遣散了自己身边的人,从阁楼走到了屋脊上,她远远的说了句:“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死的吗?”
那人缓缓转过身,就着月色看着她,他半晌才开口:“还没歇下?”
春虫虫走进几步:“我问你怎么来了?这是郡主府,防卫森严,何况我这离皇宫那么近,你就不怕被人发现?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被云墨抓了,我可不救你。”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唇畔一软,她睁大了双眼,看到顾凌风正拿出两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唇边,春虫虫退后几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凌风亲近一些,他用那略带忧伤的声音说道:“最近还好吗?”
春虫虫把双臂展开,转了一个圈:“好,好得很,我过段时间,就要嫁给云墨了,他说要封我做皇后,梁国的皇后,他为了我,身边连个暖脚婢都没有,他对我是真心的.....”
她说了一堆,顾凌风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他自说自话:“你好便好。”
说完之后,他踩着瓦楞,一步步的朝楼下走去,春虫虫赶紧追上去,可她却看到他的步伐很快,像是逃一般的走了。春虫虫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她想见他,可是她又不想见他,每次见到他,她的心湖里面便会产生无尽的涟漪,那种矛盾的感觉,会把她折磨的无所适从。
她记得他对她的每一次好,她也知道他心里有她,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他为什么偏偏出生在顾家?
不多时春虫虫已经感觉自己的脸冰凉一片,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的流了下来。春虫虫很想和他说,不要来了,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可是她心里又有一个渴望,希望他能来,哪怕是不经意之间,他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感觉自己是不是疯了。站在楼梯口,她站了很久。
直到脸上的泪干了,她才拿出绢帕替自己擦了又擦,她走到楼脚,对着里屋大喊一声:“阿无,阿达。”
一声过后,阿无和阿达赶紧从屋内跑了出来,春虫虫用手指了指他们,可半晌却没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注意安全。”
她说完逃一般的回屋了,只留下阿无和阿达面面相觑。冷不丁又见到了顾凌风,她的心乱了,乱的像是麻一般,她再也静不下心了。
她站在雕花窗前,看着远处的门,她好想自己能和他静下来来好好谈谈,可是她又害怕再见到他的那张脸,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她攥紧了手,指甲差点都要掐进肉里了。顾凌风走了,他如同他来一般,悄悄的走了,他大概是不想打扰她的,可是她却被他打扰了。
春虫虫感觉屋里好闷,闷的她透不过气来,她推开门,走进了湖心小榭,看着月下的倒影,她忽然感觉眼泪决堤,蹲下身紧紧的把自己抱住,她一个人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可是她的问,没有人回答,菡萏院因她的要求,里面没有一个下人敢近身,可此时她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