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战绩属实难看,而且蚁附爬上来的土匪,正在努力的把这战损往1:1拉去。
不是王先祖在城楼拼了命的四面救火,这亳州早陷了。
即便他拼劲全力,此刻城池也已摇摇欲坠。
“城门开了,城门被贼人打开了!”
随着一声惊喝,更令人绝望的一幕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西门,被土匪无数次尝试搬开杂货,被外面的冲城木给撞开了半扇。
一时间城墙上的城卫军更加绝望。
王先祖也颓败的低下胳膊。
“大公子,走吧,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事怪不得我们。”亲信家丁凑到王先祖面前低声道。
此刻城防军虽然军心涣散,可尚有斗志,有他们顶着,自己该是能从容撤离。
“走?往哪走?
亳州是我的家,有我老爹老娘,我往哪走?
我是亳州开阳县县丞,我有守土之责,我往哪走?
给我拿出武器,继续杀,直到死在这。”
王先祖被惊醒,一群人正看着他呢。
他若露出怯意那就真全完了。
此刻王先祖根本不会缩卵,因为王震霆就在不远处的府衙看着呢。
“杀,堵住城门缺口,把贼人打出去!”王先祖扬起长剑,附近的城防军纷纷响应。
可这如同溃堤的城门涌进来的土匪越来越多,让人绝望。
云梯已经没人攀爬了,有大门不走,走那梯子那是傻子行径。
此刻城外的土匪们都红着眼向着西门跑去。
“大公子,走吧,事不可为!”亲信家丁已经不遮掩了,大声说道。
因为现在不到7000的城防军加乡勇,要面对的是4万8千余人的凶悍土匪。
这是还是硬碰硬,没了城墙的优势,这很可能是场屠杀。
余下的城防军,理解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临时主帅,无人后退和吭声。
只有那不断伸出的长枪,表明自己死战的意味。
没得退了,再退就是自己的家门口,就是自己熟悉的父老乡亲。
此刻的他们没得选。
“不退,战!再有劝退者,斩!”王先祖状若疯魔,他红着眼道。
“战!战!战!”城防军怒吼着推进。
时不时有人倒下去,7000城防军被快速消耗,土匪那里此刻的伤亡也不小。
毕竟城防军开始玩命,他们则开始惜命起来,马上就能进城肆意掠夺,谁愿意倒在成功的门口。
两者一相较,在城防军还剩下3000余人,且人人带伤时,土匪们也在这血肉磨场交代了7000余人。
到处都是尸骸,血流漂橹,此刻的战损比反而来到了1:2。
土匪们有些畏惧了,这薄薄的防线竟然如同天堑一般的存在。
“冲,拿下这伙宋军,我们大掠三日,百无禁忌!”一土匪头子大方许诺道。
“冲啊,此次财货,只交2成,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另一个土匪头子也激励道。
“首入府衙者,赏黄金万两!”
奖励不断加码,土匪的眼睛们也越来越红。
“完了,亳州府完了。”王先祖内心绝望,可气势更不能输,只见他拿出长剑大喊道。
“冲!把贼人赶出府城!”
他再一次组织起了反冲锋。
这是死亡的冲锋,每个人都清楚的认知到了这一点,可无人退缩。
可能他们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乡勇,也可能是缺乏锻炼,只会欺负弱小的城防军。
当然也有拥有一点军事素养的家丁。
此刻他们内心没了私计,只剩下了两个字,冲锋!唯一的信念就是把贼人赶出去!
绝望的反冲锋被继续收割,直到零碎的马蹄声传来。
是土匪?不!是宋军!
城防军眼中的光瞬间燃了起来。
是的,一股骑兵撕碎了土匪那脆弱的防线,向着西城门径直杀来。
那火红的战甲和不可一世的冲锋姿态让人沉醉。
“近卫队!冲锋!”带头的少年英朗不是秦朗又是谁。
百余骑像是割麦一般冲散了土匪的阵型,他们像一把热刀,轻轻松松的就切开了黄油一般冲锋的土匪群。
“来了,咱府军回来了,十万府军回来了!”王先祖到底是文官,直接一句把大家忽悠瘸了。
“冲冲冲,这都是战功,杀匪一人得银5钱,匪首1两,大匪10两,城防军的兄弟,挣钱了!”
秦朗在外围也配合的大声呼喊道。
硬生生把刚刚的浴血厮杀后遗症给赶走了,每一个慌乱的土匪都是移动的金币。
夫战勇气也,怀揣死志又绝处逢生的宋军,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实力。
摸不准情况,被捅了菊花的土匪果断鸣金收兵。
差一点就差一点,可是没有办法,这事冒不得险。
自己的家当就是这些人,若真被府军包圆,抢了财物也带不走。
若在此损兵折将,那回到自己的州府怕也是会被背刺。
他们算的可清清楚楚,实力才是硬道理,没了实力的土匪头子,那是狗都不如。
杀退了进入城池的土匪,又顺势跟在土匪撤退的队伍上,在城外衔尾杀将了一阵。
确信土匪都已退却,秦朗才率队由西门进入,顺便带上了门。
好似出门割了个麦子,回来后稍事休息一般,甚至门都没合紧,更没杠上。
“朗儿,多亏你们回来的及时,府城马上就陷了。”满脸鲜血的王先祖,来到了秦朗面前激动的道。
“大舅,你先别高兴,现在情况可不一般,小舅起码得一日后才能来,在这期间,亳州还是得靠咱俩了。”
秦朗卸去伪装的意气风发,满脸苦笑的道。
“啥?不是府军都回来了?”王先祖一愣。
“不是啊,府军也背上生不了翅膀,只有我们连日连夜赶回来,气都没喘匀,一共118骑,刚刚还折损3骑。”
秦朗叹气道。
他料想到府城情况差,可没想到情况竟然如此之差。
基本就是命悬一线了,不是这百余骑兵队把它命续上,此刻的府城怕是一片火海了。
“这可如何是好。”王先祖瘫坐在地。
有个商量的人,总比他自己一个人硬顶好很多。
“不急,先晾他们一会,等下外甥给他们唱个空城计试试。”秦朗思索一下道。
此时的他只能兵行险着,尝试用歪门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