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差点没被他这夸张的语气给笑喷，等坐上车之后往家赶。
“你刚才有没有收到合心意的物件啊？”这就属于有点没话找话聊了。
杨雪也没指望他能好好回自己，没想到赵晨神采飞扬。
“收了个小碗，品相和成色都不错最关键的是色彩饱满。”
杨雪不太懂古玩圈子里的这些，听见赵晨这么说，也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眼见着前面就要到自己家了，杨雪问：“快要到中午了，要不上我家吃个饭？”
赵晨明白对方只是好意，却婉言拒绝了：“我下午还有点事情，就不留下吃饭了。”
等把人送到门口之后，连门都没进，直接掉头就走。
开玩笑，傍晚还得去应酬，他现在可不得抓紧时间好好收收古董。
赵晨沿着每一条胡同，一条一条下去逛，车头上的喇叭字正腔圆的播报着。
“收古董，收瓷器，玉器，青铜器！”
“只要是家里的老物件，都可以拿到这里来换钱！”
喇叭的声音过于庞大，引得不少居民都探头出来看热闹。
“年轻人，那些老物件在家里都用不上，你收这些东西干什么的？”
赵晨笑呵呵的：“我收这些东西自有妙用，你们家里头用不上刚好可以卖出去，还能换点钱花花，过个丰盛年。”
刚好过年家里开销大，根本觉得没这个必要的大家听了都点点头。
“有点道理，你在这等等啊，我去家里找找！”
赵晨很干脆的停下车在门口等着。
西安城里的冬天严寒，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冰凉的。
但是好在扶在车头上的手，仍旧温热。
对方没有让赵晨等很久，很快就捧着两只玉雕小鸟过来。
“我这玉可是非凡呢，年轻人你得给我开个公道价，少了我可不卖。”
那人嘴上还在念念叨叨的赵晨已经被这东西所吸引，雕工不算太好，这两只小鸟甚至有些笨拙圆润。
但是赵晨头一次在一件玉器上感受到什么叫做冰清玉洁。
真真就是清冷如月，在这冬日的西安城里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雕工虽然差了一些，但耐不住这玉好，水头足、足够润，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绝对的珍品。
再加上时间的沉淀，预期上已经不仅仅只是抛光，百年的包浆，显得玉器润泽。
今天运气是真不错呀，能让他接二连三碰上这种好东西。
“我也不瞒您说，你这东西的质感确实不错，我也不和你玩虚的这一对玉雕小鸟，二十二块钱你看怎么样？”
赵晨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没想到对方眼珠的一转。
“才二十二块钱，你忽悠谁呢？！”
“我这一对这么精美的玉器，少说得卖四十块！”他嗓门扯的极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
旁边人看着手上的两块玉确实温润精美，但他们也不懂门道，不敢乱说。
只是在精美对他们来说也无甚用处。
但这四十块钱快抵得上两口子一个月工资了，就买那两只小鸟，听着都让人害怕。
对方明显就有些无理取闹，坐地起价，赵晨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跳了两下。
跟这种人多说无益：“你这东西呢，质感确实不错，但分量小了一点，雕工也不算特好，父老乡亲帮我评评理我二十二块钱收也不算低？”
周围的人和面前之人是邻居也不好帮着赵晨说话，有些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对他们而言，二十多块钱都是一笔巨款了呢。
就买这两块破玉？
赵晨说完话之后，语气不带留恋：“我这边做生意呢，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你情我愿，概不还价。”
“既然我出的价格你不算满意的话，那你就留着等待有缘人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晨骑上自行车就准备走那人心脏怦怦跳，没想到年轻人年纪轻轻，居然真的能够这么干脆果断，一时间也慌了心神。
连忙上前几步把他的衣襟扯住，不让他往前骑，嘴上一边叫喊着：“唉你先别走，咱们坐下来有事好商量！”
赵晨停住车，扭过头来看他：“我就那个价，没什么好商量的。”
“还是那句话，您要是满意这桩交易咱们就能做，要是不满意，恕不奉陪。”
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态度，看的那人心中恼恨，忍不住嘴上嘀咕：“做生意的，哪能像你这么油盐不进。”
旁边人看着热闹，差点笑出了声。
油盐不进也不是你这么大刀阔斧的直接涨价。
赵晨倒是没什么感觉：“一直以来我这边定的价格都算是合理，甚至是偏高。”
“上我这卖老物件的人心里都没什么意见，我们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交了。”
“要都是你这种半路跟我涨价的，那岂非显得我价格很不公道？”
“以前卖我东西的那些人，没有跟我涨价岂不是都觉得吃大亏了？”
那是哑口无言，但是脸色阴沉的很难看。
“行吧，二十二块就二十二！”对他而言，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更何况最开始他也不过是觉得，能一口气出这么高价的人，价格再翻一翻也无所谓啊。
更何况他这东西，确实是祖传的好玉，原本很有底气的，没想到在赵晨这里碰了这么大的钉子。
最后在一堆人的注视之中，那对玉雕小鸟以二十二块钱的巨款成交。
大家看着赵晨数出一大叠钞票的时候，全都豁了一口冷气。
“不得了啊，孙老三你这跟又发了一笔工资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卖这老物件居然这么值钱，我也要回家搜搜！”
“我过年得去你家吃酒，把你给吃穷去！”大家又是眼馋又是心酸，但嘴上依旧是笑呵呵的。
面对众多邻里羡慕的目光，那孙老三脸上的怨恨总算消散了。
非常大气的说：“别等过年了，今天晚上就来我家吃酒！我请客啊！！”
众人就是哄笑一声，赵晨见已经没有人想卖东西了，早就已经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