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睁眼时,他却看到了这个已在自己梦境中消失了七年的妻子!
“蕾蕾……”
他痛苦的喊了句,小声的说:“哪怕是梦,也让我多待一会……”
冯蕾看着男人泪流满面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竟有种触动的感觉。
可当她想起这些年皮韦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心又重新沉寂了下去。
她强行把皮韦搀扶着躺回炕上,然后又把窗户重新合上,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皮子你快睡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冯蕾小声说道。
皮韦呆呆的看着冯蕾,他真的很想抱住对方,可每当自己伸手看到对方脸上的畏惧与害怕后,他就不敢再继续伸手了。
皮韦不想看到冯蕾这幅模样。
“蕾蕾,以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皮韦急忙说道。
冯蕾不知道他今天为何突然说这么不着调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对方不动,皮韦又哀求道:“蕾蕾,我真知道错了,你以后能不能多来梦里看看我,我真的很想你和软软……”
听到这话,冯蕾则是皱眉道:“皮子,你是不是喝懵了,什么梦里?”
“我倒想这是个梦,可每次一睁眼,还是要面对这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有你……”
感受到妻子言语中的皮韦不免一愣。
“这个梦……好真实。”
他想坐起来,可脑子的晕眩感让他根本做不到。
见到这一幕,冯蕾抿了抿嘴角,最终还是拿出了毯子盖到皮韦身上。
“你睡吧,我还要去照顾软软呢。”
说罢,冯蕾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皮韦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终于沉沉的睡去。
迷糊中,他不断的叫着冯蕾和软软的名字,还听到了一个渺远动听的歌声。
是妻子冯蕾在哄女儿睡觉,温柔的声音也将皮韦带入了梦乡。
……
一道哭声划破了皮韦的梦境!
他茫然的睁开眼来,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无比陌生!
残破的房子,狂乱的风砸着窗户,温暖的火炕,夹杂着一道孩子的哭声……
“这里是……”
他站起身,感觉大脑还是有点晕乎,步伐也跟着发虚。
望着周围的一切,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破天荒的念头。
“我……重生了?”
随着脑海中对记忆的整理,他愣愣道:“现在是……70年代?!”
原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
他重生了,回到了那个贫瘠偏远的象山村!
得知这一切后,皮韦变得欣喜若狂!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梦回这个地方,可每次睁眼时便是冰冷的公司,没想到这一次真的成功了!
“蕾蕾,蕾蕾!”
他连忙大喊了几声,却没得到回应,却是另一道怯弱的声音回应了自己。
“爸爸……”
听到这个声音,皮韦心中一震!
这是……自己女儿的声音!
他喜急欲泣,顾不得其他,狂奔着便朝侧屋而去!
当看到瘦小黝黑的皮软软后,皮韦哭了,可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软软,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如此一幕却是吓得软软连忙缩在了角落!
“爸,你别打软软好不好,我不哭了,不哭了……”
她连忙止住哭声,可仍是忍不住啜泣。
皮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可刚一蹲下,皮软软又缩了缩身子。
皮韦尴尬道:“软软你别怕,爸不打你。”
“爸以后都不会打你和妈妈了!”
皮韦说的很诚恳,可软软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信任。
她瞪大眼睛,只是不断摇头祈求皮韦别过来!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她被皮韦骗了过去,然后紧接着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
见到这一幕,皮韦心中刺痛,可却没再敢多上前一步。
他知道自己在母女俩心中早已蒙上了层阴影。
想把阴影解除,靠言语是行不通的,唯有行动!
他后退了两步,软软这才松了口气,可仍是紧张的盯着皮韦。
皮韦耐着性子问道:“软软,刚才为什么哭?”
软软啜泣了两声,过了许久才敢弱弱说道:“爸爸,我饿……”
听到这话,皮韦不免一愣。
怪不得自己女儿刚才哭的那么凄惨,原来是饿了!
他连忙说:“软软乖,爸这就给你去做饭。”
说完他便跑到厨房,可当他掀开米缸面缸,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又来到钱箱跟前,结果打开之后发现仍然是空的!
回想起了什么,皮韦不免懊恼的坐回炕上!
家里的钱都被拿去赌钱或者是买酒了!
就连自己妻子的嫁妆,都被他偷偷给当掉了!
一想到这,皮韦便忍不住暗骂自己当年真不是人!
他一脸愧疚的来到软软面前,低声说:“对不起啊软软,家里没吃的了……”
“我去外面给你找!”
说罢,皮韦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看着皮韦快速离去的背影,软软只是瞪大眼睛,心中满是庆幸。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只知道爸爸今天没打她,那她就开心……
……
皮韦家里是猎户。
分家以后,老爹皮茂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
诸如弹弓,捕兽夹,弓箭……
就连猎枪,他家里都有一把!
怎奈何皮韦当年不上进,家里东西哪怕放生锈了也不见用一次!
盛怒之下,老爹便把工具全都给带走了,唯独给他留下了个没什么杀伤力的弹弓!
结果皮韦泼皮无赖,竟是拿着弹弓把隔壁王婆娘家的窗户给打烂了!
因为这事儿,皮茂气的连夜翻山过来搂了他一顿,还给人家赔了钱!
不过老爹最终还是没收走那副弹弓。
秋收季节,谷子地里有时候容易遭野鸡兔子,或是麻雀啃杆子,有这么个东西,赶鸟兽也方便些。
如今,皮韦便拿着老爹给他留下的弹弓,准备去外面碰碰运气!
来到外面,重获新躯的感觉让皮韦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可却让他倍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