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自然是没想到,没想到自家师傅竟然相见过,并且还互相认识。
他瞪大了眼睛,来回看了他哥哥还有师傅两眼。
应晨看他疑惑的样子,只好解释道:“当初我初来仙舟联盟,是到的虚陵仙舟上元帅府那边先落的脚,那时因为帝弓司命显迹,不论是线上还是线下,所有的将军都给我看了一遍。方壶仙舟、玉阙仙舟、朱明仙舟还有虚陵仙舟的将军我都是见过的,只有那曜青将军,当时她正追猎步离猎群未成线下与我会面。”
怀炎将军还是笑眯眯的慈祥老人模样:“当初看到你,也只是觉得相像,毕竟因为你们一个是长生种一个是短生种,老夫也并未多想,甚至觉得名字相像也只是巧合。看来你的兄长有过大机缘……”
“哪有什么?”应晨哭笑不得,当初他也只是想要成为丰饶的命途行者,想要身体健康点,没想到药师大人太看得起他了。
不过是得到星神恩赐罢了……
“应星这孩子天赋很好,以前老听这孩子说起你们小时候的事,他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哥哥,应星每每回忆过往都说他是一个幸福又幸运的孩子……”
“师傅!~”应星的脸更加爆红了。
白珩看他害羞的样子差点笑出来,真的好久没见他这么脸红了。
“啊……以前的事,我很多都不记得了。”应晨挠了挠头,不免也有些难为情。
“师傅,我与兄长,不过相认一年有余,儿时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了。”
“哦?”怀炎那小云朵一般的眉毛撇了撇,似乎有些疑惑,那……那年中秋晚上遇见的是?
应晨留在他这里的东西,他不是还记得吗?
“孩子,你留在我那里的东西,可还需要拿回去?”
应晨面色如常,只是轻啊一声:“那个东西啊……还多谢将军竟然如此珍视,虽然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不过若要说的话,那也是我身边人的一片心意,能拿回来也是再好不过了。”
嘶——这不还记得吗?怎么那么多年前还专门地大老远跑朱明来送东西,现在又不记得……
难道……
怀炎将军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周边又有旁人在,也不太方便求证。
“什么一片心意啊?”白珩还不知道应晨什么时候跟怀炎将军有过交集。
“张岚亲手雕出来的一个盒子……他以前有段时间不是觉得那壶中洞天的管家用仙力塑造木材制作家具太慢了吗?正好我又蛮需要些家具和日常用品,他就自己学了一段时间的木工了……”
“嗯?”怀炎将军好险差点给自己胡子拽一把。
他没记错的话,腾骁那小子说过,应晨身边的那个叫张岚的护卫,就是帝弓司命的化身吧?怎么会……
一边怀炎还在发懵,另一边白珩又开始说话了。
“应晨你要是想去拿东西,那我们先跟应星一起聊。”
“嗯,我是可以的,怀炎将军现在可方便?”
“呵呵,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噢,顺便老夫也有些别的话要单独与你说……你可不许嫌我老头子话多啊。”
“小辈自然乐意奉陪。”
…………
怀炎将军背着手走在前面,不知碰了何处,竟然在一条两边封闭的走道、在那看起来浑然一体的墙面上开辟出了另一条道路。
走进去后,又是一个全新的房间,没有各种兵器,倒有不少案牍卷轴,总体略显空旷。
“罗浮的司鼎大人,为何要与自家亲兄弟上演这么一副戏剧,大人关爱自己的手足兄弟,甚至不惜默不作声地潜入朱明仙舟……”
“将军言重。”应晨故作头疼模样,招手喊停,“我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小司鼎罢了,怎敢在将军面前称大人?叫我的名字,应晨就行。至于您想知道的……我确实不记得我十岁以前的过去了,但也并非意外,相信您是能理解我的。”
“……孩子,为何是你?”怀炎沉默半晌,却又似乎是没来由地一问。
“或许,命中注定。”
他从出生就被几个星神注意到了,而他又刚好知道“剧情”,得到了世界之外“主神”那称为“系统”的辅助,甚至还想出来了解决宇宙衰亡问题的方法。
可不非他莫属吗?
“应晨阁下……”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我也并非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很多星神共同参手的事,还请将军不要对我的弟弟透露什么。”
“那好,老夫自然也是明白人,星神们的博弈非同小可,而阁下也当想好,如何与自己的家人相处……应星这孩子……真的很在乎你。”
身材与成年男子相较很是瘦小的小老头抬头望了眼应晨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估计又是星神们之间的约定。
但他没有那么大力量与星神掰扯。
他也在乎应星的感受。
可惜……
可惜……
他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就连开辟出来的通道也自动隐秘,应晨一个人
神明的博弈,不能摆在明面,星神相遇便是命途的碰撞与交汇,所以主动的星神挑选了一个“代理人”。
说的好听,可见眼前人,莫名地遗忘过去,像是专门为应晨与应星划开界限,将军们谁又不知,这应晨是寿瘟祸祖座下的令使。
如今又被帝弓司命强挂巡猎名下,成为了司药的司鼎,还非要指定于是建木之根所在的罗浮?
而如今另一个丰饶令使倏忽的念头也是世人皆知——不就是冲着寿瘟祸迹去的吗?
丰饶的令使必然争斗,或许两个丰饶令使相争,鱼死网破之际,便也是应晨命数尽时,帝弓司命的化身在应晨身边会择机动手,而应晨会必要地牺牲。
到最后,损伤最大的,或许只有两个丰饶令使了。
这一切都说的通,只是,代表复仇与公义的巡猎,真的会拿这样的利用性质的牺牲赢得仙舟的胜利吗?尽管应晨是一个新生的丰饶令使、尽管应晨自己也是丰饶孽物制造出来的受害者。
应晨忽然没来由地丧气,或许是丰饶令使与巡猎天然的对立,或许是如果按照他们的计划,扭转大局,应星终将老去,他不会因不死而苦求死亡,但是应晨将永远长生。
他想应星能更长久地陪他,可是让应星长生未必如愿。
而说起改变先要剧情并以此开创分支宇宙。
这边数位星神的鼎力支持。就连药师也放弃了倏忽不会对倏忽的死进行干涉。
倏忽是必死的。
但是倏忽之乱完了过后呢?
他将永久地作为布耶尔活着,管理“游戏”,又或是时不时维护提瓦特的结界,然后又等待星、或者穹的到来,又等待正式剧情的开始、又见证冰雪的消融、断木的再生、美梦的崩解、乐土的再现……再——等待终末?
明明是很清晰的未来,可这时候却有一种一眼望到头的绝望。
突然就理解丹枫为什么老是有一种疯癫感在身上,动不动就怼龙师了,一眼望到头的未来还被逼着向那个未来走,跟他现在很像。
真的不会疯吗?
应晨呆呆地伫立了有一会儿,思考着拯救迷茫得像是马上要遁入虚无。
摸出手机,也不知道干嘛。
他抬头,恍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怀炎将军!你还在吗?”
“怀炎将军!你家这门怎么开呀?”
“怀炎将军?烛渊将军?你还在吗……”
好了,这下知道手机拿来该有什么用了……
应晨尝试发送消息,却发现发送不了?!
“???”
他又拿起另一部手机,准备通过另一边世界的企业V的账号求助张岚。
电话是打不通的,信息是发送不过去的。
“怎么回事?”这四周是剪力墙?屏蔽信号能力这么强吗?
但还好关键的一条信息还是发送出去了。
爱种花的兔子:“我被困房间里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了。”
感到无事可做的应晨干脆玩起了游戏,这么卡的网,他也不指望什么,只是今天最后一天崩铁的抽奖揭晓,看个结果就好。
还好这边只是网卡,毕竟是另外开拓的信号通道……
应晨看着自己号上的一连七个50陷入了沉默。
算了,看看米游社崩铁又有啥资讯吧……
等等……
这个日子……新春联欢会诗朗诵你加个这么突兀的愿赌服输是几个意思?
应晨顿时心情更不好了!
愿赌服输这四个字他自己说还行,你春节七天签到分七天给我发放了这么点星琼还跟我说愿赌服输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密码的,我应晨粉了崩铁这么长时间,还为这个游戏氪金,到头来,你发个愿赌服输是……几个意思?
算我冤大头,算我有闲钱?
谁家过年整个赌狗活动……还这样子搞个如此突兀的“愿赌服输”发诗朗诵头顶的?!
你怎么敢的?!
我拿氪满星魂的钱去买刮刮乐,你猜我刮空了之后那店主敢不敢对我说愿赌服输?
他都为他所热爱的崩铁感到有些不值,简直比隔壁那三纠缠还抽象!
今年崩铁新春,就这样来个“愿赌服输”气人?
我赌我服输≠我没意见,但你明扯出来……
应晨恍然想到了波提欧的一句话。
“喏,早跟你们这些小可爱说过,永远不要为黄金狂喜,尤其是公司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