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与司家兄弟很快察觉到了异样的存在。
三人几乎同时抽出腰间的软剑,神色冷峻,严阵以待。
此时。
司九月也敏锐地觉察到了异样。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十分谨慎,生怕惊扰其他人。
在迈出桃花林的瞬间,她还不忘回头,用眼神向哥哥们示意,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四人面容严肃,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前方山坡下逼近。
就在这时,来人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司姑娘”。
那声音虚弱至极,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痛苦。
紧接着。
来人便如被狂风摧折的花朵般,轰然倒地,再也无法起身。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此人衣衫褴褛,破旧的衣衫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无尽苦难。
他的胸前和后背布满了被鞭打的血痕,一道道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司九月微微蹙起秀眉,那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她略一犹豫,随后果断收起兵器,迈着匆忙的步伐快步走了出去。
她的心中充满疑惑,他们都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听见是一道中年男声,而且喊了自己的名字。
她心想,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可是外面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呢?
除非是他!
墨渊也很惊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瞥了九月一眼。
他只期望别人不要给她带来麻烦事。
只有司九月心中暗自咯噔了一下。
未来的一员大将可不能现在就折了。
只见她快步如飞,迅速跑到外来人的身边。 她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拿起一根木棍,缓缓地把来人的头发撩开。
当看到来人的面容时,她的心里猛地一紧,果然是陈庆之。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她低声呼唤,可陈庆之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跌在山坡下的草丛上,几乎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眼见就要嘎了。
司北行看五妹唤这人先生,心里猜想两人多半是旧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五妹,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谁?他怎么会找到我们这里来?”
“二哥三哥,这人叫陈庆之,与我和爹有一面之缘!我们新买的牛便是他家的,我曾经告诉他有需要可以到禁山来找我。”
“他不会是一个坏人吧?你随便把我们的住址告诉他,二哥心里担忧他会不会拿此做文章反而害了我们。”
“哥哥放心,他是一个好人,而且以后还会对我们帮助很大。”
“既然五妹你都这样说了,我去和爹说一声,你们先把他带回去,免得其他人害怕。”
“好!”
墨渊站在一旁听着,等着司家两兄弟跑回桃花林,司九月才把她知道的情况告诉墨渊。
他听完后才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冲虚子告诉她,现在结交此人将来有大用处。
“既然如此九月我先把他背回去。”
“好,那我们先回去。”
临走之前司九月赶紧把陈庆之的嘴巴撬开,强行喂了一口灵泉水,这才和墨渊一起带他回木院。
.......
司伯言看见儿子和女儿的举动还以为是来了外敌,精神一下就紧绷起来,还好其他人没发现什么异样,孙子们还在欢快地玩耍。
直到北书和北行过来说明情况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人他是知道的。
其他人问起他只微微一笑,说娃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先生教他们识字。
众人听了顿时一片欢呼。
尤其是赵老婆婆,她以为前几日说的话二妹已经同伯言说了。
司老夫人则是一脸懵。
回到木院。
司九月先把金疮药和灵泉水给了墨渊,让他帮忙上药,他没有拒绝,反而在帮陈庆之上了药后甚至输了真气给他。
一番救治后陈庆之总算有进的气儿,这时两人才发现他的脸颊上遍布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
这些伤痕或深或浅,有的已经结疤,有的则仍在渗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司九月皱了皱眉,“先生可是遇见坏人?”
听到司九月的问话,陈庆之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愤恨之色。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唉……都怪我一时大意,小瞧了那帮丧心病狂的恶人!
他们不仅洗劫了我的财物,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姑娘送的药。
他们也硬夺了去。
可怜我的老母亲临死都没吃上姑娘给的药!
我恨!
我真的恨!
但是我又没别的法子。
他们狠狠打了我一顿,以为我死了。
可如果我不装死我来不了这里。”
说罢,陈庆之眼眶泛红,泪水在眼角打转。
“先生说的歹人可是西河村王员外?”
“正是!”
“王员外见我卖了牛救治老娘,不肯屈服于他,他便丧心病狂的带领家丁和护院烧了我的茅草屋,可怜我老娘没逃出来....”
“这事儿出了没人敢管是吗? ”
陈庆之一脸悲痛地摇头,“时逢乱世,谁能管,谁敢管,大多拥兵自重,现在这世道,有个一百人的护院就已经可以称霸一乡。”
“只可恨我无人团结,倘若给我一百人,我定能让王家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这时他咬紧牙根,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小瓷罐,里面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司九月嘴角一扯,一抹杀意从眼底滑过,复又抬眸淡定问道:
“先生如果不嫌弃就请留在木院好生休养,至于先生的仇,九月可帮先生报仇雪恨,让那恶霸全家永无翻身之路!”
“当然。
这也不是免费的,九月之前同先生说过我们这边小娃众多,却没有教书先生前来,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屈居在这小小木院之内?”
陈庆之听完后握紧拳头,“只要九月姑娘能帮我报仇,我从今以后都愿意听从姑娘号令,哪怕只当一个教书先生我也无怨无悔。”
“好,既然先生答应九月,那么九月定然会把先生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一样对待。”
“九月只问先生可有其他人知道九月的情况?”
“九月姑娘放心,你的事绝无第二人知晓,今天能找到姑娘也是独自前来。
原本我以为自己要死的路上,没想到我还陈庆之命大,终究还是找到了姑娘。
其他的我都不怕,就怕会连累九月姑娘。”
说到这里,他抬头环顾四周一圈,发现木院之中只有一处土墙屋子,其他的地基都还在修建中,原来司姑娘真的没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