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还是没听懂。你的意思是,西虞国的上一个皇帝还活着,而且子嗣众多,但是就把皇位给了向东流?向东流还不是他的子孙?为啥啊?”
江上寒屋内。
四位百草院的院长与学子,正在谈论国家大事。
“桃珂你给他讲讲。”江上寒懒得反复想西虞那些破事。
“好的院长,简单来说,西虞的皇位继承,并不是只有一家一姓有资格,而是有七大皇族。”
“七家皇族?那他们不干仗吗?”元吉一脸的求知欲。
桃珂一边坐在榻上荡漾着小白腿,一边继续讲解:
“小矛盾肯定是有的,但是在皇位的问题上,他们的争执,一直很少。”
“哪七家?”
“周司高尚、向古欧阳。”
“哦!我明白了!向东流姓向,所以是向家人!那个司南竹就是司家的吧?”
“......你可真聪明。”
冷安宁接着说道:
“西虞国因为建国之初,势力弱小,所以这七大皇族,一直很团结。
多年前,南棠与西虞的争端中,南棠上任快活楼之主长风,曾带人潜入西虞国。他成功扰乱过七大皇族内部的团结,那场动荡持续了很久。
但是后来。被上任周姓皇帝用雷霆手段镇压了。
当然,因为镇压过程中,他也杀了许多七大皇族之人,所以内部稍微稳定之后,他就退位了。
七大家族重新推举向家的新家长——向东流,当了皇帝。”
元吉赞叹道:“这个叫长风的南棠蛮夷真牛啊!”
桃珂闻言,一脸怒气冲冲的大声道:“你说谁是蛮夷?!”
元吉嘟囔道:“我是大靖人,你们南棠人对我来说,可不就是蛮夷吗?是吧,侯爷。”
江上寒:“今晚你去守夜吧,天凉了,少穿点。”
......
西虞国。
长安城外,一处小镇上。
向东流一边大口吃着羊杂面,一边嘟囔道:“还是咱们这的面食香啊,那边的饭菜,我总吃不惯。”
他对面坐着闭目养神的司南竹,她没有理他。
向东流继续自言自语:“南竹爱卿,你说这次,朕!能成功招揽多少靖国的天才?
司南竹还是没有理他。
对于他时而‘我’时而‘朕’的自称,早已经见怪不怪。
向东流也不生气,沉思了一下,用手比划道:“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两年后,差不多能来二十到五十个,你觉得呢?”
司南竹实在不耐烦了,柳眉倒竖:“够了!你知道你这次有多危险吗?”
向东流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乐乐呵呵的说道:“怕什么啊?就沈木语?虽说他境界比我强点,但就他那个脑子,他能杀了我?”
司南竹没有说话。
向东流接着道:“沈木语不就读过点兵书,会个枪法,速度快点吗?这三技,对我来说还不够!
我东流也有三技!佛光道法书生气!”
司南竹冷声道:“你就是仗着长风死了,不然你敢出长安城?”
“是是,这我承认,我长风爷爷太狠了!我打不过他。但是你不都说了么,他死了,我还有何惧?圣人不出世,就没人能杀朕!”
司南竹沉默了。
他说的是事实。
剑不行、鸟不行、刀也不行......叶子更不行。
风行,但是世上没有风了。
枪兵双修的沈木语是最有希望的。
或许世间除了沈木语外,还有修为比向东流高深之人。
但是除了圣人们外,真的没有人能轻易杀死向东流。
因为他保命手段太多了。
就连司南竹,都不敢确定,向东流曾经到底师从过多少人?
学的很杂。
但是他能提炼精华。
“说起我长风爷爷之死啊,朕就有些郁闷!朕都跟李长海谈好了,那一万精血,我俩五五开。谁成想,李长海说死就死,那贱奴太后一上位,就疯狂砍价,硬是砍成了七三开!”
司南竹皱眉:“能别提这事了吗?”
向东流愤愤道:“能不提嘛!七千子民啊!要是让他们都好好活着,将来里面不一定有多少栋梁呢!朕作为大虞皇帝,损失了这么多人!不去靖国挖点人才,能行吗?哎......你们都不理解朕的苦心啊!”
“我是说长风之死取精血这件事,陛下能谨言慎行吗?万一让念念......”
“别提周北念!她就不配此位!当初还不如让她出家了呢!你说你们闲的没事把她劝回来干嘛?”
......
冬月天。
靖夜寺,钟声悠扬低沉。
数千僧人们日夜诵经,为皇后超度。
靖都,大梁城。
各贵族的府邸,皆是换上了素色的装饰。
大街小巷的店铺内,都收起了鲜艳的招牌,挂上了白色的挽联。
城门口。
江上寒等秋练而归的百草院四人,此时已在麒麟学院待过半日,正向城内走去。
他们已经听说了,大靖皇后崩了。
所以对于大梁城的一片银白色,并不意外。
只是有些好奇。
冷安宁纳闷的说道:“皇后娘娘年纪轻轻,怎么会病死呢?”
元吉:“年纪轻轻怎么就不能病死了?我有个发小,十六岁。他爹十八年前就死了。也是病死的,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桃珂:“......院长,您怎么看?”
江上寒没有说话。
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熟人。
灰衣,背剑。
白唐。
沉默了片刻。
江上寒率先出声,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兄台,让一让,你挡道了。”
白唐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我久闻江院长大名,今日刚刚进大梁城,看见了许多麒麟院的学子进京。所以特地在此处等待江院长,一睹您的风采。”
江上寒点了点头:“看来仰慕本院长之人还不少......只是......你谁啊?”
白唐的声音温文儒雅:“我姓白。”
江上寒拱手道:“有礼了,白兄。”
白唐微微皱眉:“你叫我白兄?”
江上寒困惑道:“不然叫你什么?难道你年纪比我还小一些?叫你白老弟?”
白唐摇了摇头,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但是视线却紧紧的盯着江上寒的眸子,说道:
“我觉得,你叫我老白,会更亲切一些。”
江上寒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白兄说笑了,我跟你这才第一次见面。又不熟,怎能如此称呼?太过没礼了一些。”
白唐微笑:“有理。”
江上寒后面的桃珂,一直看着眼前人的装扮与高于肩膀的所背之剑。
她不确定的、眨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问道:“先生是布衣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