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啻阳其实并未真正熟睡,他一直保持着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目光直直地落在身旁的苏莯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时间悄然流逝,就在他终于感到一丝倦意袭来之时,怀中的佳人却开始不停地扭动身躯,使得他刚刚泛起的瞌睡之意瞬间消散无踪。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个翻身便将苏莯压制在了身下。
此刻,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然而,他眼中那炽热的光芒却是如此夺目,丝毫也不曾加以掩饰其中所蕴含的欲望之火。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道出一句:“刚睡饱就这般不安分了?”
面对上官啻阳逐渐靠近的脸庞以及那只轻轻抚上自己脸颊的大手,苏莯心中一阵慌乱。
她匆忙间故作镇定,仿若无事一般猛地用力掀开压在身上的上官啻阳,然后迅速坐起身来,并轻盈地跨过他起身站到一旁,开始动手整理略显凌乱的衣物。
接着走到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发髻。
“殿下,时辰已然不早,咱们还是尽快用膳起身吧!”苏莯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被突然掀开,上官啻阳眼中的欲火在刹那间熄灭,但同时也让他心生不满,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种情绪仅仅维持了短短一瞬,很快他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淡定。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站起身来,踱步至镜子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替苏莯整理着那几缕稍显凌乱的发丝。
“不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上官啻阳目光缓缓移到她头上那支发簪,只见其上的雕刻极为别致,不禁赞叹道:“这支发簪甚是别致呢!想来你定是十分喜爱吧?”
女子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是我一位重要之人所赠。”
“重要之人?”上官啻阳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能如此得她欢心。
“正是。”她语气坚定,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之色。
听闻此言,上官啻阳心头忽地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不适感。
究竟是怎样重要的人物,竟能令她这般珍视,甚至连自己命冷夜精心挑选送来的诸多首饰,她都未曾佩戴过,唯独对这支发簪情有独钟。
然而,他面上却不露声色,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罢了,先用膳吧。”
待二人用过膳食后,苏莯忽然想起要派楚芸前往城南协助太医照看病患之事,然后与上官啻阳一同骑马前往三八山。
于是,两人各自翻身上马,并肩而行,渐行渐远。
——
而另一边,吴娇娇闺房苦候多时,始终未等来苏莯中毒的消息。
眼看着自家小姐面色愈发阴沉,一旁的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小姐息怒,奴婢谨遵您的吩咐,在她的菜肴中下了剧毒啊!据闻她确已将饭菜吃下肚去,可不知为何,似乎……”
话未说完,吴娇娇已是忍无可忍,飞起一脚踹向那丫鬟,怒骂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阳奉阴违了吧!”
那丫鬟心中对自家主子的心狠手辣可谓是心知肚明,这位主子已然残害了不少无辜的仆人。
然而,那位大人给了她承诺,只要她能成功下毒,便能从此享受荣华富贵。
一想到这里,求生的欲望瞬间占据了她整个脑海,她深知自己绝不能在此刻丧命。
于是,她惶恐万分地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口中不停地哀求着:“小姐饶命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可那吴娇娇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喝道:“来人呐,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那丫鬟的胳膊,粗暴地将她往门外拖拽而去。
“小姐……小姐……求求您开恩啊!”丫鬟被吓得花容失色,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啼哭一般,响彻整个庭院。
但吴娇娇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嫌恶地皱起眉头,怒斥道:“快些把她拖远一点,莫要让她的哭喊声弄脏了本小姐的耳朵!”
尽管那丫鬟声嘶力竭地连连求饶,但吴娇娇始终充耳不闻,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
——
行至一半时,上官啻阳原本还悠然自得地骑着马,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但突然间,一股剧痛毫无征兆地袭向他的身体。
这股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集中在他的心脏部位,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出于本能反应,他迅速伸出右手,用力捏住了心脏所在的位置,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疼痛感反而愈发强烈起来。
与此同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涌上了他的喉咙,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他知道这是中毒了,他本想封住自己脉搏,但是已经迟了,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
而与他并肩而行的马匹,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异样,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一旁的苏莯起初并未察觉到上官啻阳的异常,只是觉得他们前进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正当她心生疑惑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坠马声。
她心中一惊,急忙转过头去查看情况,只见上官啻阳已经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莯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身下马,快步跑到上官啻阳身旁。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怀中,然后用左手轻轻搭在上官啻阳的手腕处,为他把脉诊断病情。
苏莯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她发现上官啻阳的脉搏十分微弱,几乎到了若有若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