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浩略有些惊讶,朴国昌连这都知道。
估计跟文武书斋的雷掌柜有关。
但宁浩并不觉得有什么,师爷家的公子想要知道他买的什么书,正常人都会说。
不过……宁浩猜测以雷掌柜的贪财心性,肯定让朴国昌狠狠出了把血。
回头可以去分点。
“你当真确定?宁浩学士购买的是‘虎形拳’武技?”学政苏牧正色道。
“千真万确,学生愿以人头担保!”朴国昌信心大振。
“好!”
学政苏牧大手一挥,“来人,将栽赃陷害诬告八品学士的不法学士朴国昌,拉下去铡了!”
“是!”
林易兴奋不已,立马带人上前。
嗡~
然而朴国昌却是脑瓜子瞬间空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不……不不……爹,救我,救我,我怎么了?为什么我成被铡的了?”
朴国昌吓出尿来,鼻涕横流,哀求父亲朴正双救他。
宁浩此时也颇为意外。
他是真的购买了‘虎形拳’,算起来朴国昌也不算诬告……
但学政苏牧直接下令铡人,实属骚操作。
“慢着!”
朴正双自然不可能坐看儿子被铡,朝着学政苏牧抱拳道:“学政大人,我儿何来诬告,读书人修武强身健体可以理解,但修行武技,影响其他读书人……那就完全背弃圣人的教诲,乃是重罪。”
“如今文道圣裁还在,大人莫要自误!”
县令赵怀玉惊讶地看向师爷朴正双,怒道:“朴正双,大胆,谁准许你顶撞学政大人?”
这条狗竟然冲着学政大人犬吠,倒反天罡了!
朴正双没有理会赵怀玉,决定暂时不当狗……
“哈哈哈!”
学政苏牧冷笑连连,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宁浩质疑他也就算了。
这小子是个人才,拥有与天地共鸣的文心。
但你一个县衙师爷,是个什么狗东西?
“何来诬告?亏你说的出口?”
学政苏牧沉声道:“‘虎形拳’乃是高阶武学神通,价值连城,以宁学士的家世,倾家荡产也未必买的起!”
“朴国昌说宁浩购买‘虎形拳’,比说你这个师爷当上了知府大人还要离谱!”
“你对武道一点都不了解,身为县衙师爷,怎能不知武道?你又如何为赵县令出谋划策治理郡县?简直昏庸至极……”
学政苏牧说出其中的原因,寒声道:“朴国昌为陷害宁浩学士,还叫嚣以人头担保,不就是想让本学政残害宁浩学士吗?”
“其心可诛!”
“其罪当诛!”
“林易,还愣着干什么?拉下去,铡了!”
蹬~蹬……朴正双被这番话惊的连连后撤。
‘十八两银子买的武技书,价值连城……’
宁浩心中满是疑问。
到底是学政苏牧迷途知返袒护他,故意说‘虎形拳’是高阶武学神通?
还是说真的捡漏了?
“姓雷的,你误我……”
朴国昌感觉受到了欺骗,痛哭流涕了起来。
他刚被督学院执法队的人架起来,便满脸惊恐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爹……救我!”
朴国昌被拉了下去,挣扎间似是发出了猪叫声,但很快……声音便戛然而止。
朴正双整个人神色木讷起来,双目空洞无神。
学政苏牧断完案后,再次面朝东方,拱手道:“学生幸不辱命,已将不法学士朴国昌斩首,还了树德书院宁浩学士一个清白与公道。”
“学生已无遗憾,请先圣……圣裁!”
笼罩在县衙上空的天才肃杀之气,在此刻徐徐消散,不过却似有天音响彻在众人心头:
“南湘府学政苏牧,文道境界降一品!”
下一刻。
宁浩和衙堂中的众人,就见学政苏牧精气神瞬间萎靡了下来,像是被剥离了什么东西。
眼神短暂的茫然过后,学政苏牧继续抱拳道:“谢圣裁,学生认罚!”
他从五品德行境,直接降到了六品儒生境……
直到这时,笼罩县衙的那股肃杀之气,才消失地干干净净。
衙堂内的众人,皆是松了一大口气。
‘文道还能这么玩,规则之力?还好我是个武夫……’宁浩感到庆幸。
读书人修行文道借用了天地才气,掌握超凡的力量,实际上也受到了文道的掣肘。
所以说,读书哪有练武好。
“关于宁浩学士被诬告一事,暂且告一段落,正好贯府诗文的正主就在衙堂,赵县令,且将贯府诗文真迹拿出来,供在座的诸位品鉴……”
知府宋知命没有摆官架子,向宁浩投去善意的微笑。
六大学院的院长,听到这话,一个个顿时激动了起来:
“赵县令,还愣着干什么?快,快让大家品鉴品鉴……”
“章某教了半辈子书,还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贯府诗文,定要好生观摩参悟临摹,写入院碑之中,供后人传唱……”
“快,老夫已饥渴难耐,哈哈!”
“……”
众院长都已经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赵怀玉,我入你娘的,真以为当个县令了不起?连老夫树德书院的弟子都敢缉拿,信不信老夫拆了你的衙堂!!”
院长陈德子的声音,突兀地在县衙中响彻。
正等着观摩贯府诗文真迹的众人,听到陈德子的话后,都被吓了一跳。
‘陈院长怎么也下山了……’宁浩有些意外,但陈院长话中的袒护与关心,让他心头颇为温暖。
随后宁浩就看到院长陈德子跟大夫子郑律,以及邓夫子、陈夫子、柳夫子……足足八人,雷厉风行地进入衙堂之中。
“姓赵的……呃?”
院长陈德子怒气冲冲,刚想劈头盖脸地将县令赵怀玉骂一顿,就看到了衙堂中的众多熟悉的面孔,不由地怔了怔……
督学院学政苏牧、知府宋知命、永安州六大书院院长、方晴雪、韩子立、韩正英……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宁浩!”
大夫子郑律看到了神色憔悴的宁浩,顾不上衙堂里的学政与知府,全身心都在宁浩身上,上下摸索着……
“没有缺胳膊少腿,牙齿没掉,舌头没被烫,还是纯阳体,身上没有‘奸’字,还好……还好!”
大夫子郑律此时完全没有书院‘活阎王’的样子,像是个护犊心切的老牛。
“宁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们刚下山就去了你家,还是你们家的管家告诉我们,说你被抓到县衙来了,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宁浩,是谁抓的你?以什么罪名?入他娘的,要是连你都有罪,那全天下的读书人,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树德书院众夫子,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围绕在宁浩身边,嘘寒问暖,满是关切。
这一幕,将知府宋知命以及学政苏牧和众书院院长以及县令赵怀玉等人,惊的目瞪口呆。
这得是什么样的宝贝疙瘩?
当众人看到嘘寒问暖的众夫子身上,一个个都怀揣着墨宝、文宝……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来劫法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