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森林要一辈子当个好老师的信念开始动摇。都是因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小的牛卫国到南山工作后，挂了一个所谓的项目经理的千金，一夜暴富，就回来找了老师的麻烦，这在刘森林看来实在是有点“士可杀不可辱”。要论“天赋”他刘森林比牛卫国不知要高多少倍？要论长相也胜他三分，为何牛卫国能趾高气扬，专横跋扈，而自己却如此的猥琐，不就是一个字“钱”吗？既然一个人的智商、情商、胆商可以改变局面，知识、见识、胆识可以改变命运，那我刘森林又何必在教师这棵树上吊死，于是他想在小区开家超市。有了这个想法，刘森林争取董雪的意见，董雪说：“什么？你想经商？我坚决不同意，我们两个人都是学校的领导，这样做影响不太好，再说从老辈咱都没做过买卖，要赔了怎么办？”可是刘森林就像着了魔似的说：“我就是宁愿不当这个团支书，也得开超市，再说我们两家的经济状况都不好，只靠那点死工资我们何时能改变现状？再就是请二姨家的表妹秀雯给咱们看铺面，兼做收银员。对外则声称秀雯是老板，我有时只是给她帮帮忙。你看怎么样？”董雪这几年也是被贷款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在小区开个超市也是个机会，再加之刘森林坚决的态度，又想到美好的未来，她也就勉强答应了。刘森林得到董雪的同意，就像拿到了尚方宝剑，他就把他父亲给他还房贷的二万元和自己平时积攒的一万，又向亲朋好友借了三万，通过同学向银行贷了四万，凑了十万块钱，在小区租了个门面房，开了家“家乐福”超市，要说现在开超市也简单得很，无论什么货都是商家货送到门，必要的就是把好进货的渠道，要保证货真价实，关键还得会侃价。最初的几次进货刘森林赚了个白忙活，两个月下来分文未挣，还赔了不少的利息，董雪为这事和刘森林也吵了几回，弄得两个人都非常的不愉快，感情也出现了裂痕，董雪看着儿子时时地会想起老王，这个男人至今也没考虑再婚，看来对他的妻子还算是有真心，有良心，至从那之后老王也从来没有骚扰过自己，甚至一句玩笑都没给自己开过，不像车占光那个狗东西，见一个爱一个，情妇没十个，也得有八个。这样想着，他从心里更敬佩，更爱慕老王了，有时甚至想和刘森林离了，去和老王一块过，有了这样的念头，她反过来又骂自己，刘森林也够委屈的了，自己再这样想，真真该天杀的了。超市的不景气，家庭的矛盾，母亲的叨叨。弄得刘森林是精疲力竭，个人的工作也因此耽误了不少，在期中学校组织的学生评教时，班中的学生对刘森林都有了不少的意见，致使刘森林的总评在全级倒数前五名。王天赋校长看后觉得非常的不理解，以前总评总是第一的刘森林，为何堕落到这种地步，是因为牛卫国事件，也不能啊，那事处理得还算可以啊，不行我得找他谈谈了。这样想着，老王却拨通了董雪的电话，不大会，一身连衣裙着装的董雪就出现在老王的面前，应该说这个女人现在更有女人味了：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老王看得有些痴，笑着说道：“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吗，真是人漂亮了，穿什么都好看。”“是不是什么都不穿更好看！”董雪几乎是在贴着老王的脸说话。因为房间里只有他两个人，反而弄得老王没了下语。董雪往后撤了撤身子看着老王的眼睛说：“怎么一个老男人还害羞啊？我问你，你要说实话，你想没想过我？”王天赋眼含深情，望了一眼董雪说：“我本来是要找森林谈谈的，却先找了你！”王天赋其实是话里有话，不言而喻。董雪多么聪明的女子，王天赋刚才的一言，胜过万千的甜言蜜语，不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媚眼含羞合，丹唇逐嗔开：“您就是这点可爱，不像有些男人整天的死皮赖脸。”天赋惊问道：“怎么，姓车的又找你了？”“没有……逗你玩呢……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董雪故意岔开话题，脸上明显有欣喜、悲哀、娇嗔融为一体的神色。天赋面无表情，想到董雪私下和车占光可能还有联系，内心有说不上的滋味，气运丹田，长舒一口气，沉默不语。自己这几年隐忍着没再和董雪有越雷池的联系，无非是想让董雪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不要再闹出什么笑话、什么乱子，实际上是对董雪关爱有加。董雪感觉到王天赋是有些生气了，也不敢多言，左手搭在了王天赋的肩上，右手扶着王天赋胸前的桌子，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怨非怨含情目。天赋昂头侧目，四目相对，情深似海。王天赋的右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董雪的右手上，来回地摩挲着，欲言又止，无限地怜爱。董雪情不自已，抽出右手，左右合拢从后面圈住了天赋，脸紧贴天赋的脖颈，两颗泪珠滴在了天赋的手背上。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消怨剂，王天赋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抓住董雪的双手，焦急地问：“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我会尽力帮你的！是不是和刘森林吵架了？他欺负你了？再就是刘森林最近怎么了？学生对他的评价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董雪听闻，梨花一枝春带雨，泪珠成线更悲戚。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睛。“到底怎么了？怎么还掉起眼泪没完了？刘森林真的欺负你了？他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董雪止住眼泪，平复一下心情说：“没有，还不都是超市惹的祸吗？刘森林因牛卫国那事吧……也受了点刺激……”“我应该早就想到了，超市是不是刘森林开的？外面还说是他表妹的，那天我还想，既然是他表妹的超市，刘森林为什么老往那跑。”“这事也怨我，我当时也不想让他开，可就是没拦住！现在骑虎难下了，开不赚钱，关赔得更多！我们的经济情况你也知道。”“现在正处在高三，再这样下去，他会毁了这帮孩子的，真是？不行就关了，或者转让，让大家知道了，董校长的爱人，我们的团支书，高三的班主任刘森林在校外干第二职业，我这当校长的不管不问，以后你我怎么去管别人？”“转让哪有那么容易，保本恐怕也没人要，这一折腾，我们俩一年的工资没了。唉……”“那，刘森林的工作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学生恐怕也不会愿意。很多学生都反映：刘老师课下不备课，上课的时候不是讲错就是卡壳讲不下去，你说这成什么样子？”“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看不行还是处理了吧！总不能坑人家学生啊！”“那行，你们俩先商量商量，我再找他谈谈，看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尽量做到不让你们赔钱……”董雪顺手又抽了几张抽纸，走到书橱的玻璃门前，把眼圈擦拭干净，这才拉开屋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董雪看看表，还得一会子下课，实在等得心焦，就给刘森林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则听刘森林小声地说：“我在上课，有事我一会打给你！”“上课，你还带着手机，你可真行！”董雪余怒未消。下课后，刘森林来到董雪的办公室，董雪给他说了和王校长刚才的谈话。“不行，我的班主任就别干了！反正也没几个钱。”刘森林心情烦躁。“你就知道钱，王新还在这个班呢！现在成绩又不是很稳定，老王正为这事着急呢，这时你提出不干了，那你的团支书还干嘛？”“不干，就不干，有什么呀！干到王校长这个职位，又能怎么样？花一分钱还不都要受局里管着吗？”“你还拿自己真是个商人了，满身的铜臭味了。”“现在我是看透了，什么也不如钱实在，钱虽说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人死了不能把钱带走，但是钱可以让人穷死。”“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我看哪！那你就没好果子吃！”董雪有点急了。“那你说怎么办？你不能让我们赔个底朝天啊！”“当初，不让你干，你就是不听，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后悔了吧？”“谁说，我后悔了……我现在听说了，我们的超市可以做酒水的代理，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单位经常用我们的酒，一年我们就可以赚个十来万。”“美的你，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现在不是分管着咱们学校的后勤啊！教师节、春节两节多给老师们发点福利，就把咱给救活了！”“王校长，每次都是主张发现金，恐怕老师们想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怎么才能让他发东西啊？”“你这副校长白当了，难道就一点办法没有？”董雪想了想说：“那你得保证好好干工作，我才能和王校长谈！”“这个你放心，老婆。只要他王天赋肯帮我们的忙，我一定会努力，我一努力，我们班的成绩肯定错不了。”刘森林为了讨好老婆，从后面拦腰抱住董雪，手不老实在董雪的胸部乱摸，嘴巴咬住了董雪的耳垂。董雪有些难以自持，赶紧推开刘森林说：“这是办公室，让人撞见。”“撞见怕啥！你是我老婆！我想干啥就干啥。谁让我老婆长得这么迷人呢。”说着又要上去亲吻董雪。董雪用手捂住刘森林的嘴巴说：“还是想想怎么把你们班的成绩搞上去吧？”“我保证下次全市统考，一定拿个全市第一。”刘森林从被捂住的嘴巴里强力蹦出上面的话。“哈哈……哈哈！乡泉的母牛都让你吹上天了！哈哈！等干好了，再吹也不迟！”董雪因看到了希望，心情也略微好转了些。“咱可说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努力工作，你保证把事给我办成了！”“你只要努力工作，把成绩弄上去，我就把我们的超市盘活。”“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干就干。”刘森林放开董雪，走出了董雪的办公室。董雪看着离去的丈夫，想到和王天赋刚才的一幕，还是有些小内疚。但一想到让王天赋改变发福利的方式，来救活她和刘森林的“家乐福”超市，让刘森林安心工作，让王新能考个好点的大学，凭她和王天赋的这层关系，觉得王天赋应该不会拒绝。所以由内疚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这也许就是有姿色美女的惯常思维，长得漂亮不利用白不利用。不怕美女有姿色，就怕美女不要脸，不要脸就会天下无敌，就会没有达不到的心愿。刘森林之后还真就和刚上班的时候一个样了，工作面貌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学生、领导都看在眼里，喜在了心里。老王也几次问王新情况。王新说：“现在的刘老师又成了拼命三郎了，他的精神头一上来，我们大家的劲头也上来了，成绩明显有了好转！”老王听了王新的话，这才放了心，看来董雪和刘森林谈得不错。为了安抚董雪和刘森林，王天赋也是绞尽脑汁，认真研究了教师节如何发放“福利”。其实教师节“福利”发放的第一阶段就是发实物，2000年以前，各地的教育模式是村办小学、乡办中学，老师们当时的工资待遇取决于各乡镇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且拖欠教师工资现象时有发生。在那个时期，教师节来临的时候，小学教师的“福利”是由学校所在村的村委会拿出一部分资金给老师们发放的，中学老师的“福利”是由乡政府负责的，当时的教师节“福利”一般是发放一些物美价廉的实物；教师节“福利”的第二阶段是发现金，两千年以后，各地中小学校由县财政统管，从教师工资到学校经费，全部是县财政拨付。教师工资在这个时期增长较快，并且发放及时，很少出现工资拖欠情况。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每逢教师节，老师们的教师节福利变成了现金，从最开始的一百元到后来的二百元，这也持续了一段时间；教师节“福利”的第三阶段开座谈会。二0一二年以后，上级对各个学校拨付的经费使用有严格的使用规范，禁止给老师们发放任何“福利”。每年教师节来临的时候，学校会举办一个“座谈会”，简单买一些水果、瓜子，老师们聚在一起，聊聊感想，一笑而过。志华中学这几年在仇总的支持下，还是延续了第二个阶段，发放现金，一般都是四百元，有时还再加上一百元的会餐券。这也令其他学校的老师羡慕不已。如今为了盘活董雪家的超市，如何回归到第一个阶段发实物，王天赋还没有一个万全之策。